正文 第七章夢回(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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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一睡就是幾百年,睡得的像個好像不會再醒來的人,可是偏偏還是突然醒來,還是我孤身一人。千年不過一晃而過。”言觀心繼續掃地。
樓稚想起來什麼,打開手機一頓翻找,眉頭越皺越深。
“存在過就該留下一些痕跡啊,就算沒有遺跡出土,總該有民間傳說之類的……”樓稚小聲吐槽。
言觀心把垃圾打包好,拍拍身上的灰塵。
“走吧。”
“回去睡覺?”樓稚收起手機,站起來伸個懶腰。
“咳咳,哪有那麼多覺要睡啊。”言觀心提著垃圾往外走。
邢安也起身,卻是掉下一把刀——先前那邊瑞士軍刀,鋥亮鋥亮的。他不慌不忙的撿起來揣回口袋。
言觀心停下,開口:“把刀留在店裏吧,咱們進城,又不是去打劫。”
樓稚上前:“得防身吧。我都沒告訴你,我飛機落地就被人坑光了錢!”
“我沒有身份證明,要是我們還帶了刀,就顯得有些可疑了。”言觀心略帶歉意。
“巧了,我也沒有身份證。”邢安把刀放在桌上。
樓稚思索兩秒,把刀放進桌肚抽屜深處。
……
車上,樓稚在開車,駕照也是隻有他有。
“先回去拿點錢。”言觀心坐在後排,扒在樓稚椅側道。邢安坐在副駕,陷入深度睡眠。
樓稚眉頭上挑:“重新買輛車吧。”
言觀心大打量一圈:“樓稚兄是沒見過從前的車,又小,又慢,又危險。我覺得這車不錯,不如在用一段時間吧。”
“從前的車?你開過?”樓稚腦海中浮現起電視上那種民國時候的車。
“是呀,那個時候街上都是人力車,這種洋車少見。朋友送了我一輛,我偶爾會開。”
言觀心則是想起來那個身著軍裝的故友,眉眼間與樓稚十分相似。“說起來,那人才是你真的祖宗。那個古董店便是他曾經贈予我的。”
“他叫什麼名字?”
“樓知。他是一個好軍官,認真負責——戰死沙場。”
“哦哦,這麼厲害啊。對了,那個時候你怎麼不參軍?”樓稚似乎猜出了樓知所處的時代。
“怎麼沒參加,我初上戰場就一槍被人打死,醒來戰爭早就結束了。想來我的確成不了什麼事。”
言觀心心底泛起絲絲苦澀。那時候他以為被打死就可以立馬活過來,繼續上陣殺敵,雖然故國早已不複存在,但故土之上仍然是親切勇敢的同胞,為了保家衛國而戰,令人熱血沸騰。卻是不想那一梭子彈讓他睡了好些年。
所幸他死的早,來不及厚葬,草值得草掩埋,故友皆亡便也無人祭拜和修繕。經年累月的風沙雨雪,墳頭土變得很薄,再醒來亦是物是人非,迷糊中就過去了那麼多年,隻他還在原地,長生不老,卻也改變不了什麼……
“言兄,這個店麵送你賣古董如何?”
“甚好,不過,我還是想參軍,入你麾下,做你的兵,保家衛國。”
“我說過,言兄不適合上戰場。”
樓知語氣冷下來。言觀心還想在辯搏,卻是被樓知揪起衣領子——
“你若是被人一槍打死在戰場上,我姐姐怎麼辦?”
言觀心垂下眸子:“在下並非樓姿姑娘的良配。
再說,令尊是不會將她嫁給我這種來路不明的人的。”
“所以我給你店鋪,你發揮你擅長的,好好做點生意,照顧好我姐姐!
不然我要如何安心在戰場上拚命!”
……言觀心留下書信辭別,加入了另外一個更權威的隊伍。
卻不想後來剛好和樓知的軍隊合作。樓知冷冷告訴他樓姿已經遠嫁。
言觀心被一槍放倒時,樓知卻慌了。
“我騙你的,我姐姐還在等你,等我們平安回去,你不準死!”
言觀心忍著劇痛搖搖頭,張嘴卻是大口大口吐血。樓知顫抖著靠近去聽言觀心在說什麼。
“其實、我長生不、我、不會死的,你別——”
樓知氣得想揍他:“你這家夥,這種時候還開這種玩笑!
言、觀心、言觀心——你這個混蛋。”言觀心閉上眼,就這麼暫時死了幾十年。
醒來一切都結束了,光明永駐的日子。
心中感慨萬千,開口隻一句“現在真好!”
……
車子將要進城,遠處的高樓大廈好似拔地而起。言觀心默然失神,他這是又睡了多久啊,怎麼又成了他陌生的模樣。
樓稚聽了言觀心的話便沒有再說什麼,專心開車。
“我們好像忘了回去拿錢……”言觀心後知後覺。
“啊,忘了這茬了。都到收費站了。”
樓稚拿出手機掃碼付款。
剛付完錢,邢安也醒了,聽到言觀心說沒拿錢,從副駕駛拿出一踏錢給言觀心。
“夠嗎?”
“應該。”
樓稚皺眉:“有錢不早拿出來,我剛才花了未來的錢!”
言觀心目光終於落到了那沒有按鍵的大屏手機上,現在的手機可真方便,還能花未來的錢!一會再買兩個用。
……天色漸暗,三人便找了間簡陋的旅館住下。
睡前言觀心點了點了個一根香。
“不是說三天後在做夢?”邢安洗漱完出來剛好看到。
“這是為了讓你好好睡覺,你不是夜間會犯病嗎。這和做夢的那個不太一樣,這是安神助眠的。”
“哦。”
……
說的不一樣,但是邢安一睡著就被夢裏言觀心叫醒了,似乎是又夢回了崆都。
“別睡了,行安你快去躲起來,那個樓致要來找你麻煩!”
“樓稚?他能找我什麼麻煩?”邢安滿不在乎。
來人卻是一腳差點踹到他臉上,所幸邢安身體反應比腦子快,一下躲開了。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想來就是前世的樓稚了,竟是這般跋扈。
“你就是行安!起來和我切磋一下,我倒要看看你的實力,是不是走關係的!”
行安還沒說話,樓稚手一推,桌上的茶杯就飛向了邢安,邢安一把接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
“出去打——”
“好!”
倆人一躍而出,言觀心著急的在旁邊看著,既害怕行安占了下風,又怕行安傷了樓致。
邢安兩下把樓致壓在身下——
“樓稚,你還真是幼稚,在夢裏就敢和我打架了?”
“你才幼稚——你這什麼招式?放開我!”樓致掙紮未果,卻也不肯認輸。
“你輸了。”邢安鬆開,言觀心上前去扶起樓致。
“樓公子沒事吧。”
樓致推開言觀心,看著行安,恨恨道:“且看日後,如果你沒有能力做一個好官,或是敢逾矩半分,我定不饒你!哼——”
邢安不解,樓稚為何這般。
言觀心歎了口氣:“樓致他不壞,或是些許自負和要強,至少他日後為官會是個好官。你們在榜一二定是會被重用,甚至是到國君身邊。而我末幾名,日後怕是與你們差距越來越大了。
我看之前來的那幾位大人甚是看重你,日後你也要小心謹慎為好。”
“你的意思是我會到離澤源身邊打工?”
邢安說罷,言觀心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左顧右盼,沒有旁人才鬆手:“國君的名諱不可隨意亂叫!”
“不勵精圖治,反醉心於長生不老,昏君!”
言觀心再次捂他嘴,內心焦灼不已:“行安!莫要再胡言亂語。
國君何曾求過什麼長生。他素來勤勉,自他為君,所言所行皆是上乘之作。你或許現在不了解他,日後你能接觸到他時,便會知道的。
另外,詆毀國君乃是重罪!
你這樣真是讓我很擔心。”
言觀心感覺後背都起了一層冷汗。
“那你想長生嗎?”
言觀心一頓,道:“我從未想過什麼長生。隻要此生無悔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