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冰霜在探照燈下泛著幽藍，像是不小心打翻了一罐液氮。李墨正盯著屏幕上那道若隱若現的能量波紋發呆，係統界麵突然跳出一個紅色彈窗——不是廣告，是真·生死攸關的那種。
    【警告：檢測到高密度非實體生命信號，數量：37，速度：85km/h，威脅等級：黃→紅（正在升級）】
    “臥槽，係統你別突然變臉啊。”李墨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左眼散光讓他看不清具體坐標，“陸昭昭，幫我切主攝像頭！”
    “切了切了，你慌個屁。”陸昭昭一邊敲鍵盤一邊翻白眼，“我還以為是你媽來查崗了。”
    畫麵瞬間切換到高空視角。下一秒，所有人都愣住了。
    天上飄著一群……鬼？
    不是電影裏那種披頭散發、哭哭啼啼的怨靈，而是通體白霧繚繞、移動起來像開了加速器的白色閃電。它們貼著海麵滑行，偶爾穿過冰層，毫無阻力，仿佛物理法則對它們無效一樣。
    “這玩意兒就是傳說中的鬼嗎？”張猛摸出軍刀，習慣性地舔了下刀背，“我感覺它們比鯊魚好對付。”
    “那你試試唄。”陳悅抱著資料縮在角落，“反正你命硬，死了我也能拿你做實驗。”
    李墨沒理他們，直接在係統上下達指令：“鎖定目標，分析弱點。”
    【目標無實體結構，主要能量來源於沉入海底的屍體，常年不見陽光形成的怨氣。】
    “原來如此。”他轉頭對陸昭昭說道：“把激光炮功率拉滿，瞄準它們胸口那團白煙！”
    激光炮轟鳴著轉向天空，紅點精準鎖定一隻幽靈。光束射出，穿透白霧，然而毫無作用——就像你拿噴火槍燒空氣，除了熱自己沒別的收獲。
    “無效？”陸昭昭瞪大眼，“這破炮是不是該換電池了？”
    “不是炮的問題。”李墨眯起眼，“是激光炮對它們沒有用，試試火箭筒吧。”
    “火箭筒？”張猛咧嘴一笑，“我就等你這句話。”他抄起肩扛式火箭發射器，動作行雲流水像練過十年廣場舞，“老子早想炸點啥了，憋得慌。”
    第一發轟向領頭幽靈。
    爆炸聲震耳欲聾，白色霧氣被炸散大半，那隻幽靈搖晃了幾秒，像Wi-Fi信號不好時的視頻通話，卡頓了幾幀後，“啪”一聲消失不見。
    “有效！”看到這一幕，張猛興奮地吼道：“接下來看老子表演，老子要一炮清場！”
    “別高興太早。”李墨盯著屏幕，“它們開始繞圈了，像是……在學習怎麼躲火箭彈。”
    果然，第二批幽靈不再直線突進，而是呈波浪形穿梭，速度更快，軌跡更不可探測。
    “媽的，還學會了戰術規避？”陸昭昭咬牙，“這鬼還挺聰明的。”
    “它們應該是在摸索我們的攻擊節奏。”李墨敲著桌麵，指節敲擊聲像在輸入代碼，“剛才那發火箭筒間隔是七秒，它們現在閃避頻率也是七秒。”
    “所以你是說……”陳悅聲音有點抖，“那它們的學習能力挺強的。”
    “沒錯。”李墨冷笑一聲道。
    這時張猛已經扛起第二發火箭筒，這次沒急著開火，而是故意等了十秒才發射。幽靈果然沒躲開，直接被炸成一團飄散的白煙。
    “有效！”他得意的咧嘴笑道，“老子現在是反幽靈戰術大師！”
    “大師你先別吹。”陸昭昭調出熱成像，“你看這些殘餘能量，它們沒死透，還在重組。”
    果然，那些白霧並未徹底消散，而是緩緩向中心聚攏，如同被無形的手重新捏合成形。
    “不行，得打斷它們的再生過程。”李墨迅速掃視周圍，“有沒有高頻震動設備？比如聲波武器？”
    “有！”陳悅突然跳起來，“我有個實驗用的超聲波清洗儀，本來是用來洗試管的！”
    “拿來！”李墨接過那台巴掌大的機器，塞進火箭筒發射管裏，“陸昭昭，修改參數，讓下一發火箭帶點”音樂”。”
    “你瘋了吧？這玩意兒能發射出去？”她一邊操作一邊罵，“要是炸了別怪我！”
    “炸了我也認。”李墨聳了聳肩道，“反正死不了，最多炮管會被炸碎，反正我這裏炮管多的事，炸了就炸了吧。”
    第三發火箭呼嘯而出，在空中精準命中一隻幽靈核心。超聲波瞬間釋放，白霧劇烈震蕩，像被點了穴道的舞者，僵直了幾秒後轟然潰散，再沒動靜。
    “成功了！”陳悅一臉喜色說道。
    “繼續清場。”李墨沒放鬆，繼續下令道：“張猛你保持節奏變化，陸昭昭你控製超聲波頻率，陳悅你盯著它們的能量波動。”
    三人配合默契，幽靈一隻接一隻被轟殺……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隻剩最後一隻幽靈的時候，最後一隻似乎意識到不對勁，轉身就要溜。
    “想跑？”張猛冷笑道，“老子等你很久了。”
    火箭筒最後一發升空，正中目標。白霧炸開，卻沒有重組跡象。
    “完事。”他放下發射器，拍拍手道：“這可比射擊槍還要過癮。”
    控製室內終於安靜下來，隻有空調還在嗡嗡作響。李墨靠回椅背，手指無意識敲著扶手，節奏像是某首電子樂副歌。
    “係統，重新掃描海峽能量波動。”他說。
    【正在掃描……】
    【發現異常波動源：沉船群中心，頻率與幽靈能量特征匹配度：93.7%】
    “果然。”他低聲道，“下麵還有幽靈。”
    “那我們還往前走？”陸昭昭皺眉，“後麵不會再來一波吧？”
    “有可能會。”李墨看著屏幕，“不過就算再來一波我們也不怕了，我們已經知道怎麼對付它們了。”
    陳悅低頭看著手裏那台超聲波清洗儀，外殼已經被高溫烤得發黑：“這東西還能用嗎？”
    “不能用了。”李墨接過，輕輕一掰，機器裂成兩半：“等回去以後重新製造一個。”
    張猛坐在角落，機械地擦拭軍刀，刀麵上還沾著一點幽靈殘留的白霧，像誰不小心灑上去的牛奶。
    風從縫隙鑽進來，帶著刺骨寒意。甲板外，冰海依舊沉默，仿佛剛才的戰鬥隻是幻覺。
    李墨低頭看著掌心，那裏有一道細小的劃痕——是剛才裝超聲波儀時被火箭筒邊緣刮的。血珠慢慢滲出來，順著指縫往下滴。
    滴落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