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裹著鹹腥與腐臭，穿過航母甲板上的裂縫，吹進駕駛艙。李墨的手指在控製台邊緣輕輕敲擊，節奏很穩。
    陳悅站在主控台前，雙手在鍵盤上飛快跳動。屏幕上的波紋圖不斷擴展，像是將整片太平洋鋪成一張巨大的心跳圖。
    “沒有大規模生物活動。”她盯著數據，“至少……沒有剛才那種級別的。”
    “沒有”剛才那種級別”不代表安全。”李墨掃了一眼係統界麵，三維地圖已經構建完成。北極距離他們還有不到三分之一的航程，但中間的海域像一塊被病毒侵蝕的電路板，斑駁、扭曲，充滿未知。
    “你也隻是猜測。”陸昭昭靠在角落，耳機裏放著《歡樂頌》，音量調得夠大，連站在對麵的張猛都能聽見。
    “我來算一卦。”張猛沒抬頭，手裏銅錢卦盤已經翻過三輪，最後一卦定格在“休門”。
    他盯著卦象，眉頭緊鎖。
    “休門藏凶。”他低聲說。
    “藏凶？”陸昭昭摘下耳機，“你是說，前麵還有東西等著我們？”
    “不是等著。”張猛收起卦盤，手指摩挲著銅錢邊緣：“是它已經來了。”
    話音剛落，船體猛地一震，像是被什麼龐然大物從下方頂了一下。
    “什麼東西？”陳悅差點摔倒，扶住扶手才穩住身形。
    “熱源信號！”陸昭昭迅速調出雷達界麵，聲音陡然拔高。
    屏幕上的紅點迅速膨脹，像是有人在深海中丟了一個大火球。
    “不是剛才那種。”李墨的係統迅速分析數據，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是大白鯊…太平洋霸主大白鯊，而且還是變異大白鯊。”
    “變異的？”陳悅臉色一白。
    “體長超過十米，體溫比周圍海水高出近十度。”李墨盯著數據，“而且，它在加速。”
    “加速？”張猛已經抽出軍刀，“朝我們？”
    “對。”李墨點頭，“它衝過來了。”
    話音未落，水麵炸開，一道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帶著腥風與海水，直撲航母。
    “操！”陸昭昭尖叫一聲，耳機飛了出去。
    那是一頭大白鯊，但絕非自然界應有的模樣。它的皮膚上布滿了類似電路板的紋路，眼睛泛著不自然的藍光，牙齒像一排排金屬刀片，反射著冷光。
    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重重砸在航母甲板上，整個艦體都發出一聲痛苦的**。
    “全艦進入戰鬥狀態！”李墨大吼，“陸昭昭，鎖定目標！”
    “鎖定不了！”陸昭昭飛快敲擊鍵盤，“它移動太快，熱源信號紊亂！”
    “那就讓它停下來。”張猛準備衝向武器艙口。
    “別輕舉妄動！”李墨一把攔住他，“這東西不是靠蠻力能對付的。”
    “那靠什麼？”張猛瞪眼。
    “靠智慧。”李墨閉上眼，係統迅速調取大白鯊的各項參數，分析攻擊模式、行動軌跡、弱點位置。
    “它的弱點在鰓部。”他睜開眼，“激光炮準備，三發點射。”
    “鎖定目標。”陸昭昭的聲音再次響起，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熱源追蹤，點射準備。”
    第一道激光從艦體兩側射出，精準命中大白鯊的鰓部，那東西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身體劇烈扭動，但沒有倒下。
    “它還在動！”陳悅驚呼。
    “第二發！”李墨下令。
    激光再次射出，這次直接貫穿了大白鯊的頭部，血水四濺，整片海域都被染紅。
    但那東西，竟然還在動。
    “這玩意兒……生命力這麼頑強？”張猛握緊軍刀，眼神一閃，凝聲道。
    李墨盯著係統數據，說道：“是它變異了，它已經被病毒改造成生物武器了。”
    “生物武器？”陳悅震驚。
    “對。”李墨點頭，“它被植入了病毒，具備自我修複能力。”
    “那怎麼打？”陸昭昭的聲音有些發抖。
    “打斷它的能量供應。”李墨迅速調出係統界麵，“找到它的能量核心。”
    數據在腦海中飛快刷新，係統迅速鎖定目標。
    “在胸口下方。”他指著屏幕，“那裏是它的能量核心，用EMP幹擾它。”
    “EMP？”陸昭昭愣住，“可我們剛才用了EMP，沒用。”
    “不是剛才那種。”李墨迅速調出藍圖，“我需要一個小型EMP裝置，靠近它的心髒區域。”
    “我去。”張猛毫不猶豫。
    “你瘋了？”陳悅瞪大眼。
    “我沒瘋，但是得有人去。”張猛已經套上防護服，“你們繼續用激光牽製它，我趁機靠近。”
    “等等。”李墨攔住他，“我來。”
    “你？”張猛皺眉，“你不是戰士。”
    “但我是黑客。”李墨冷笑，“我懂數據，也懂病毒。”
    他迅速穿上防護服，手裏握著一枚微型EMP裝置。
    “準備好了。”他說。
    “你瘋了。”陸昭昭咬牙，“你不是戰士。”
    “但我是程序員。”李墨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寫過一段能黑進地球所有衛星的代碼，現在，我要用它來黑進大白鯊的心髒。”
    說完，他躍下甲板，直奔那頭仍在掙紮的大白鯊。
    “李墨！”陳悅驚呼。
    “別管他。”張猛咬牙，“繼續射擊，掩護他。
    激光再次轟出，大白鯊的身體被炸得支離破碎，但它仍在掙紮。
    李墨已經接近目標，他迅速將EMP裝置插入大白鯊的能量核心。
    “啟動。”他低聲說。
    裝置亮起，一圈淡藍色的光波擴散開來，瞬間籠罩整個大白鯊。
    它的身體猛地一震，皮膚上的電路紋路開始熄滅，眼睛裏的藍光逐漸黯淡。
    然後，它終於倒下了。
    整個海域，陷入短暫的寂靜。
    “它……死了？”陳悅低聲問。
    “死了。”李墨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但它不是最後一個。”
    他站在那頭變異大白鯊的屍體上，望著灰蒙蒙的海麵，眼神深沉。
    “這片海洋裏，還有不少未知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