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塊被燒穿的鐵皮，沉甸甸地壓在基地上空。李墨站在控製室的窗前，指尖敲擊著窗台，節奏比平時快了半拍。
    “小深？”
    “在。”
    “能連上衛星嗎？”
    “信號幹擾嚴重，僅可維持三十秒連接。”
    他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屏幕上的坐標列表，最終停在北極方向。陸昭昭坐在一旁，盯著自己的鍵盤發呆，機械鍵帽在她指尖泛著微光。
    陳悅靠在操作台邊，手裏端著一杯早已涼透的咖啡，沒說話。張猛則站在門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槍柄，像是在等待什麼。
    屏幕亮起的瞬間，極光如刀鋒般劃破天幕，一道模糊的輪廓短暫浮現，又迅速消失。
    “看到了？”李墨問。
    “嗯。”陳悅點頭，“像是一座……建築？”
    “不是像。”他說，“那就是。”
    畫麵定格在他腦海中，哪怕隻有短短幾幀，也足夠讓他確認那座建築的存在。它藏在極光之下，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能量波動呢？”張猛開口。
    “超量級。”李墨調出係統數據，“遠高於我們之前遭遇過的任何一次。”
    “所以，你是真打算去那兒？”
    “當然。”他笑了笑，“我有預感這次去北極絕對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張猛翻了個白眼，但沒再說話。
    ……
    清晨的陽光還沒來得及穿透雲層，基地外已經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屍群。”陸昭昭盯著屏幕，眉頭緊鎖，“三波，總數超過八百。”
    “分布位置。”李墨立刻進入狀態。
    “北側三百二十七，東側兩百五十四，西側二百三十五。”
    “行進速度？”
    “平均時速十二公裏，預計二十分鍾後抵達外圍防線。”
    李墨眯起眼，左眼的散光讓他看圖時有些吃力。他揉了揉太陽穴，調出喪屍行為預測界麵。
    “它們在同步行動。”他低聲說，“這不是巧合。”
    屏幕上，三個方向的紅點正以幾乎一致的速度向基地移動，軌跡整齊得像是有人指揮。
    “這**有點邪門。”張猛皺眉，“哪來的這麼多喪屍？”
    李墨緩緩道：“應該有人操控它們。”
    “誰？”
    “還不知道。”
    陳悅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到投影圖前：“空白點是什麼情況？”
    “中心區域沒有任何生命體信號。”李墨放大圖像，“就像……那裏什麼都沒有。”
    “那就去看看。”張猛抓起武器包，“反正我也閑得慌。”
    李墨看了他一眼，沒有阻攔。
    ……
    戰鬥比預想中順利。
    張猛帶著隊伍布置了三道防線，利用基地周圍的地形優勢製造包圍圈，成功將大部分喪屍困在狹窄通道內。火焰噴射器點燃的那一刻，空氣中彌漫著焦糊與腐爛混合的味道。
    “清理戰場。”張猛一邊擦汗，一邊朝手下喊，“把能用的都收回來。”
    就在這時，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前方十幾米處，一隻喪屍倒在地上，卻與其他屍體截然不同——它的皮膚光滑，肌肉緊繃，沒有一絲腐爛痕跡。
    “不對勁。”張猛蹲下身，拔出匕首，一刀剖開它的脊椎。
    金屬光澤一閃而過。
    “什麼東西？”他伸手探入傷口，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微型芯片。
    芯片表麵刻著一個符號，和他們曾在教堂地下密室見過的一模一樣。
    “這玩意兒……怎麼會在它身上？”
    他站起身，抬頭望向遠處的基地，心裏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
    “加密等級太高了。”陳悅皺著眉，看著電腦屏幕，“普通解碼器根本讀不出來。”
    “讓我試試。”李墨坐到終端前，接入係統。
    “末世數據洞察係統”啟動的瞬間，芯片的數據開始解析，像是一條被強行拉直的蛇，在屏幕上扭曲、掙紮。
    “陸昭昭，寫段逆向代碼。”李墨頭也不抬地說。
    “早就準備好了。”她敲下回車鍵，一段複雜的代碼瞬間注入解析流程。
    幾秒鍾後，屏幕上跳出一組坐標。
    “北極。”李墨輕聲道。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和那個能量波動的位置完全一致。”陸昭昭說。
    “這些喪屍給我們送北極坐標來的嗎？”陳悅咽了口口水。
    “誰知道呢？”李墨調出係統的曆史數據分析界麵，開始對比多個區域的喪屍活動模式。
    幾分鍾後，結果出來了。
    所有大規模屍群行動，都與某種未知的能量信號有關。
    更令人不安的是，係統提示該信號具備“生物同步性”。
    “它們不是在亂走。”李墨低聲說，“絕對有人控製，能做到這種程度隻有獄府。”
    “所以說北極是獄府給我們的陷阱？”張猛問。
    沒人回答。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