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運轉的嗡鳴聲在數據中心內回蕩，像某種低頻心跳。李墨站在一排排整齊排列的數據櫃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金屬外殼，模擬著代碼輸入的節奏。
    “這裏……比我想的還要深。”陳悅輕聲道，她的手電光束掃過地麵，隱約可見幾道細密的裂紋，像是某種精密儀器留下的痕跡。
    張猛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軍刀，目光不時掃向走廊盡頭那扇半開的門。
    陸昭昭則已經坐在控製台前，粉色鍵盤在她手中飛快敲擊，屏幕上跳動著一串串反編譯後的代碼。
    “這係統……有點意思。”她嘟囔著，“它不是在防禦我們，而是在試圖”喚醒”什麼。”
    話音剛落，警報驟然響起。
    紅光閃爍，機械觸手從天花板、牆壁甚至地板縫隙中鑽出，帶著金屬刮擦的尖銳聲響，朝眾人襲來。
    “散開！”李墨一聲令下，身形迅速後退，一腳踢翻了一張實驗桌作為掩護。
    一根觸手猛地刺向他的肩膀，卻被他用臂力硬生生夾住，金屬表麵在皮膚上留下一道灼痕。
    “這些玩意兒是自動化的？”張猛一刀斬斷一條逼近的觸手，火星四濺。
    “不完全是。”陸昭昭一邊操作一邊解釋，“它們是根據預設程序行動的，但觸發條件……我還沒找到。”
    “那就快點找。”李墨咬牙，另一隻手按在旁邊一個培養艙上，腦海中忽然一陣劇痛：
    【記憶碎片加載中】
    畫麵閃現：一間昏暗的實驗室，燈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在一個小男孩身上投下冰冷的影子。他被固定在一張手術台上，四肢被金屬環鎖住。一個模糊的身影拿著注射器走近，液體在玻璃管中泛著幽藍的光。
    “編號LM-074，最後一次適應性測試開始。”
    男孩的眼睛睜大，瞳孔劇烈收縮，身體因劇痛弓起。
    【加載完成】
    李墨猛然抽回手，額頭冷汗直流。他的視線有些渙散，耳邊還殘留著那個聲音。
    “你沒事吧？”陳悅注意到他的異常，快步上前扶住他。
    “沒事。”他低聲說，聲音卻不像平時那樣冷靜，反而透著一絲顫抖。
    “別騙我。”她皺眉，“你的左眼……又開始散光了。”
    他沒回答，而是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看向陸昭昭的方向：“有沒有發現什麼？”
    “有。”她敲下最後一個空格鍵，屏幕瞬間彈出一幅地圖，上麵標注著多個數據節點和路徑，“所有數據都指向同一個地方——北極科考站。”
    “北極？”張猛挑眉，“那裏不是早就被冰封了嗎？”
    “也許正因如此，才適合隱藏某些東西。”李墨喃喃，隨後抬頭，“繼續深入，找到主控終端。”
    就在這時，張猛的背包裏傳來一聲清脆的響動。
    他愣了一下，拉開拉鏈，取出一枚小小的長命鎖。原本灰撲撲的金屬表麵此刻竟泛起淡淡的藍光，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這玩意兒怎麼……”他話未說完，長命鎖突然劇烈震動，幾乎脫手而出。
    “等等！”陳悅一把抓住鎖，“它的頻率……和剛才那個信號一致。”
    “什麼意思？”張猛皺眉。
    “可能意味著……”她說完這句話，眼神複雜地看了張猛一眼。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李墨打斷道，“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機械觸手仍在不斷湧出，但陸昭昭已經找到了控製邏輯的關鍵漏洞。
    “找到了！”她大喊，“隻要修改這段數據，就能讓它們暫時停機！”
    “那就快動手！”張猛揮刀擋下最後一根觸手，手腕被劃出一道血痕。
    陸昭昭的手指如飛，三秒後，整座數據中心的機械裝置同時停頓，如同被按下暫停鍵。
    “搞定。”她喘著氣，“不過這隻是臨時的，最多撐十分鍾。”
    “夠用了。”李墨抹去額角的汗水，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塊電子屏上。
    屏幕上顯示著一行字：
    【觀察者喚醒進程：98%】
    “隻剩最後一步了。”他說。
    “怎麼做？”陳悅問。
    “找到核心終端，上傳數據。”他走向最深處的服務器架，指尖劃過一塊嵌入牆麵的金屬板。
    金屬板緩緩滑開，露出一個嵌著藍色晶體的核心接口。
    “這就是關鍵。”他將手中的備份芯片插入接口。
    係統提示彈出：
    【正在同步觀察者數據】
    【檢測到原始載體匹配】
    【是否啟動最終喚醒？】
    李墨毫不猶豫地點下確認。
    刹那間，整個數據中心亮起，無數光帶從地麵升起，交織成龐大的數據網絡。
    與此同時，陸昭昭的鍵盤自動輸入了一行字：
    Observer_9_Backup.bin:已激活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嘴角卻浮現出一絲奇異的笑。
    “你知道嗎？”她輕聲說，“有時候，代碼也會做夢。”
    李墨轉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下一秒，長命鎖的光芒驟然增強，照亮了整個房間。
    緊接著，地麵震動，一段隱藏通道緩緩打開，通往更深層的空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氣味——那是消毒液混合著舊紙張的味道。
    就像……
    記憶中實驗室的味道。
    李墨的心髒猛地收緊。
    “走。”他低聲說，率先邁入通道。
    身後，陸昭昭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輕合上鍵盤。
    粉紅色的按鍵映出她略帶笑意的臉龐。
    “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