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那雙金色的眼睛眨了兩次。
    李墨的手指按在門把手上，指尖殘留著金屬牌上微弱的紅光。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隻是盯著那片漆黑的房間深處，仿佛能透過空氣看清那隻“東西”的模樣。
    “它還在。”他說。
    “廢話。”張猛低聲咒罵了一句，手裏的軍刀已經出鞘，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我還沒見過金眼喪屍呢。”
    “不是喪屍。”陳悅的聲音有些發緊，她一邊檢查著隨身攜帶的采樣管，一邊用餘光掃過房間角落那台閃爍著的服務器，“是某種實驗失敗品……或者說是半成品。”
    陸昭昭抱著她的粉色機械鍵盤，站在門口沒敢進去，但手指已經在鍵盤上敲得飛起：“你們知道嗎？這扇門的識別係統剛才更新了我的權限記錄……”
    “閉嘴。”李墨說。
    他不是生氣，隻是不想聽這些聽起來像命運安排的話。命運這種東西，向來是他用來計算和利用的變量，而不是主導者。
    “照明。”他抬手一揮。
    陳悅立刻按下開關，應急燈啪地亮起，照亮了整個房間。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房間中央，是一具懸浮在液體中的培養艙。裏麵漂浮著一個人形生物，皮膚蒼白，四肢蜷縮。
    “媽的。”張猛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這是什麼玩意？”
    “應該是實驗的失敗品。”李墨的聲音冷靜得出奇。
    他走近幾步，係統自動彈出數據：【樣本編號：LM-001-Beta】【狀態：腦死亡（72小時）】
    “李墨！”陳悅突然驚呼。
    他轉頭看去，隻見她正從一張實驗台抽屜裏取出一塊金屬牌，背麵刻著一行數字：28/11/2022。
    李墨走過去，伸手將牌子翻了個麵。
    他調出係統掃描功能，試圖讀取金屬牌上的信息。然而就在接觸的一瞬間，係統提示突然跳出：
    【檢測到未知信號源，嚐試建立連接】
    緊接著，他的腦海中響起一個低沉而機械的聲音：
    “上傳進度：92%數據同步請求已發送源地址：末世數據洞察係統”
    “什麼玩意？”李墨皺眉，抬頭看向房間角落那台服務器。
    屏幕上的進度條仍在緩緩推進，像是某個被遺忘多年卻依舊堅持執行的任務。
    “這玩意兒想把我腦子上傳？”他自言自語，“真當我是雲計算節點了。”
    “別開玩笑了。”陸昭昭終於緩過神來，快步走到服務器前，“這設備連個獨立顯卡都沒有，還想上傳意識？”
    李墨走向服務器，伸出手準備接入終端。就在這時，通風口傳來一陣輕微的“嘶——”聲。
    “不好，是毒霧！”陳悅立刻捂住口鼻，“我們觸發警報了！”
    “五分鍾內必須離開。”李墨迅速分析道，“先破解服務器，拿到上傳目標地址。”
    “三重生物鎖。”陸昭昭快速掃了一眼終端界麵，“需要三個不同的DNA樣本。”
    “我一個。”李墨毫不猶豫地劃破指尖，將血滴在感應區。
    係統識別通過，第一層解鎖。
    但與此同時，紅色警示燈開始閃爍，廣播係統發出刺耳的警告音：“入侵檢測，啟動清除協議。”
    “第二個。”李墨看向陳悅。
    她咬牙，從之前那個襲擊他們的“人形體”屍體上割下一小塊組織，放入提取儀。幾秒後，屏幕上顯示出一段基因序列。
    第二層解鎖。
    “第三個呢？”張猛握緊拳頭，“要不用我的？”
    “試試。”李墨點頭。
    張猛伸出手掌，輕輕貼在感應區。鎖芯內部似乎嵌有某種微型芯片，與終端產生共鳴。
    第三層解鎖完成。
    服務器界麵轟然打開，大量加密文件浮現其中。
    “找到了。”陸昭昭快速瀏覽，“上傳目標地址……居然是本地網絡？”
    “也就是說，數據並沒有傳出去。”李墨鬆了口氣，“隻是在嚐試同步。”
    “但這意味著什麼？”陳悅問。
    “意味著有人曾試圖將人類清除計劃上傳至雲端。”李墨看著屏幕，“而這個計劃……三年前就開始了。”
    就在這時，陸昭昭注意到一個文件夾的名字：“Observer_9_Backup.bin”
    她愣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地複製了一份，藏進自己的加密分區。
    “好了。”她抬起頭，“我們可以走了。”
    “等等。”李墨忽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在房間另一側的一扇門前。
    門上掛著一塊鏽跡斑斑的金屬牌，寫著：“僅限管理員通行，違者清除。”
    他伸手觸碰。
    金屬牌表麵微微震動，浮現出一行紅光文字：
    “歡迎回家！”
    “又是你。”李墨冷笑，“你們到底是誰造的？”
    他推開門，一股冷風撲麵而來。
    通道盡頭，隱約可見一座龐大的地下數據中心輪廓。
    “走。”他說。
    隊伍迅速進入通道，身後實驗室的毒霧正在蔓延，玻璃艙體一個個炸裂，液態物質灑滿地麵，像一場無聲的葬禮。
    幾分鍾後，眾人抵達數據中心入口。
    “這裏……才是真正的核心。”陳悅望著四周排列整齊的數據櫃，低聲說道。
    “也是獄府計劃的**。”李墨補充道。
    “那你準備怎麼做？”張猛問。
    “先把這塊拚圖補全。”他舉起手中的服務器備份芯片。
    就在這時，係統再次彈出一條新消息：
    【發現隱藏任務：觀察者喚醒進程已激活】
    李墨看了眼陸昭昭。
    她正低頭擺弄鍵盤，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開始變了。
    “繼續。”他說，轉身走進數據中心。
    機器運轉的嗡鳴聲逐漸吞沒了他們的腳步聲，隻留下那句未說完的話，在空氣中回蕩：
    “你以為的末日，不過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