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拒絕我，明玦？”
    沈霂遲再次開口質問著司明玦，他抬腳甚至往前走了幾步靠近對方。
    “別過來！”
    沈霂遲的靠近讓司明玦十分警惕，立刻大喝一聲。
    但是司明玦的嗬斥聲並沒有阻止沈霂遲的靠近，對方很快便走到距離司明玦的麵前，依舊低聲再次重複著那句話詢問著司明玦。
    “為什麼要拒絕我，明玦？”
    距離越近，司明玦心裏那種恐慌感就越明顯。
    “我聽到了……”司明玦咽下口唾沫，強迫著自己直視對方，“我都聽到了，沈霂遲，你殺了沈漫對不對？”
    聽見這話，執著詢問的沈霂遲此刻安靜下來，他靜靜注視著司明玦的眼睛，半響都沒說話的沈霂遲突然笑了起來。
    “殺沈漫的不是我。”沈霂遲語氣裏的笑意比以往更濃，就連尾音都帶著幾分愉悅的上揚，“是你啊，司明玦。”
    “你胡說什麼？我怎麼……”
    “你不愛她，那我為什麼還要殺她？”他說：“沈漫是我親姐姐呀。”
    沈霂遲抬起雙手撫上司明玦的臉頰，冰冷的指尖**著司明玦因為恐懼而瞪大的眼睛。
    “沒關係的明玦。”沈霂遲的指尖壓按著司明玦的眼尾，留下個淺淺的指痕，“我跟姐姐長得很像，你愛我好不好？”
    聲音很輕，但因為兩人離的近，那聲音就跟在司明玦的耳邊說的一樣。
    司明玦猛地推開沈霂遲，他不理解這個人的思維，他甚至不能理解沈霂遲是怎麼能說出這種話的。
    “你真的是瘋了，沈霂遲！”
    “為什麼我不行？”司明玦的拒絕再次讓沈霂遲發瘋，他伸出手緊緊拽住司明玦的手臂，難得的就連音量都提高了幾分。
    “從一開始就在你身邊的不是我嗎？每次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幫你的不也是我嗎？”沈霂遲臉上沒有一點笑意，陰沉著臉看向司明玦，“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所有礙事的人我都清理了，你為什麼還要拒絕我？”
    “嘶——”
    司明玦的手臂被沈霂遲緊抓著，對方力氣詭異的很大，傳來一陣刺痛，痛的司明玦倒吸一口涼氣。
    “對……對，還有沈柏洲……”沈霂遲突然想到什麼急忙開口道：“沈柏洲當初還想殺了你，我能幫你的，明玦，我幫你報仇好嗎？隻要你同意，我現在就殺了沈柏洲……”
    啪！
    回應沈霂遲的不是司明玦的回答，而是司明玦甩來的巴掌。
    司明玦完全不敢相信沈霂遲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他眉頭緊皺甩開對方的手，鉚足了勁狠狠扇向對方的臉。
    沈霂遲的臉被扇得偏向了一邊，他沒有痛覺，皮膚也不再像活人那樣會變紅，隻是保持著偏頭的姿勢沉默低著頭不再說話，發絲因為動作散落著遮去他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安靜裏就隻剩下司明玦因為憤怒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聲。
    司明玦後悔了，不是後悔扇了沈霂遲一巴掌，而是後悔隻是扇了沈霂遲一把掌。
    “我跟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司明玦推開沈霂遲往倒在地上的沈枝意走去。
    在司明玦的眼裏，沈霂遲已經瘋了，瘋到連自己親姐姐都要殺的地步，司明玦不想再和沈霂遲有一點瓜葛。
    這個人，他看不懂。
    “我愛你，司明玦。”
    站在原地的沈霂遲突然開了口，司明玦的步伐一頓，但他馬上強迫自己不去聽沈霂遲的話。
    沈霂遲是人也好，是鬼也罷。司明玦此刻隻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離得越遠越好。
    “**愛，沈霂遲。”
    什麼愛？他們之間什麼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愛。
    “沈枝意，你……”司明玦走到沈枝意的身邊，蹲下身想把對方扶起，可手掌感碰上對方身體的那顆，刺骨的寒冷瞬間襲來。
    此刻的沈枝意瞪著雙眼，眼角還流著淚水，卻早已沒了生息。
    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沈霂遲，你……呃！”
    司明玦剛回頭準備問沈霂遲幹了什麼時，卻不成想一回頭就與沈霂遲對上視線。
    沈霂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司明玦身後，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一伸手立馬掐住對方的臉，指尖強硬地塞進司明玦的嘴裏，吻了上去。
    冰冷又強烈的吻，不斷席卷走司明玦肺裏的空氣。司明玦所有的反抗都無法與沈霂遲對抗。
    司明玦被壓倒在地，牙齒咬破皮肉，甚至司明玦的嘴裏都是血腥味。
    司明玦的情緒被掀翻，他發了瘋地握拳揮向沈霂遲。
    一下、兩下。
    被司明玦壓在地上的沈霂遲臉上全是刺眼的紅。
    “我愛你，司明玦。”
    躺在地上的沈霂遲沒有反抗，沾著鮮血的嘴唇開合著，漆黑的眼珠透過猩紅注視著司明玦，眼眸彎起，視線裏是貪婪、是愛意、是扭曲到極點的偏執。
    “閉嘴！”
    “我愛你。”
    “我愛你。”
    那聲音不斷傳入司明玦的耳朵，穿過耳膜闖進他的大腦裏。
    聲音裏帶著沈霂遲獨有的笑意，很輕，卻像鐵鉤一樣鉤著司明玦的皮肉，讓他痛苦不堪。
    “我愛你。”
    “我愛你。”
    順著大腦黏膜，一點點爬滿司明玦的全身。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司明玦就像被這三個字包裹了一樣。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這三個字被沈霂遲用刀全力地刻在司明玦的心髒上，司明玦害怕了，他想抹去這道刻痕。司明玦捂住耳朵，抓耳撓腮地，可是沒有用。
    血順著刻痕往外滲透，流進司明玦全身的血管，冰冷的血與司明玦的血交融著，一點一點地蠶食著他。
    蠶食著他的身體、蠶食著他的理智，蠶食著司明玦的全部。
    “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閉嘴！閉嘴！我叫你閉嘴！”
    拳頭再一次落下，嗡嗡的耳鳴聲讓司明玦恍惚。
    奇怪。
    這些向他撲來的人是誰？
    眼珠僵硬地下移，停在躺在地上捂著腦袋表情痛苦的人身上。
    奇……怪？
    這個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