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歲啞然，劉楨和顧茂麵麵相覷。
    見汪澤掃了一眼自己，那眼神十分探究，談歲不知如何回應。
    雖然汪澤與周嵐不對付，周嵐卻敢頂著自己的這張臉開玩笑胡來，是因為周嵐從來就是個張揚的人。
    談歲喉嚨發緊，起碼現在他不能胡來。
    對上周嵐好整以暇的笑容，談歲揚高眉，模仿平常的周嵐，戲謔道：“是麼。”
    這聲一出，連周嵐本人都愣了愣。
    好在身邊的人沒看出端倪，汪澤扯了下周嵐的袖子：“談歲你說什麼呢。”
    詭異的氛圍被打破，劉楨嗤笑一聲說：“走了。”
    談歲就這樣看著周嵐被汪澤拽走，本就不情願，還被汪澤拽著走，周嵐的臉色更冷了。
    兩批人去的不是一個方向，汪澤顯然是要去女生隊伍找李荷敏。
    走遠後，顧茂很不解：“你啥時候得的痔瘡。”
    劉楨冷笑：“死茂頭，你搞錯重點了。”
    顧茂皺眉，隨即反應過來：“是啊，你們倆怎麼都有痔瘡。”
    說完，還抬胳膊撞了一下談歲。
    談歲有些尷尬，扯了扯嘴角，想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球鞋，“天氣原因”這四個字又吞了回去。
    “誰知道。”
    “假周嵐”這裏糊弄過去了，“假談歲”那兒可不好受。
    等女生隊伍解散後，一見到李荷敏，汪澤立馬就把剛剛的“痔瘡事件”轉述給李荷敏聽。
    聽完的李荷敏瞪大眼：“談歲你瘋了吧。”
    一邊喝水的丁晴晴差點被嗆到，她無比震驚：“周嵐有痔瘡？”
    周嵐看著震驚不解的幾人，心如死灰地說：“對。”
    丁晴晴擰緊水瓶，難以置信：“周嵐真有痔瘡？”
    說完，她又握著水瓶祈禱：“沒想到我的男神居然有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麵。”
    周嵐想翻白眼。
    他無語至極，又暗自打量起丁晴晴，就這一秒，周嵐已經做好一輩子換不回靈魂的準備，然後想辦法把丁晴晴的嘴堵死。
    當然，現下大夥還震驚周嵐的發言。
    李荷敏深知汪澤與周嵐的小矛盾，她看了眼汪澤，又看了過來，說：“談歲，你是開玩笑吧？”
    汪澤也問：“你跟周嵐關係怎麼樣？”
    兩道目光一左一右，像一雙筷子把周嵐捏起。
    不等周嵐回答，局外人丁晴晴率先開口：“痔瘡這麼私密的事情都說出來，肯定關係很好咯。”
    “而且誰會拿痔瘡開玩笑。”
    周嵐的胸口深深起伏，他剛剛就應該堵死她的嘴。
    見周嵐遲遲不回答，汪澤神情凝重：“阿歲，他沒欺負你吧。”
    阿歲，阿歲都來了。
    周嵐頂腮，他在心裏冷笑。
    我和你的阿歲關係好著呢，同吃同住，就差同一個屋子睡了。
    周嵐看向汪澤：“我不能和他關係好？”
    被會錯意的汪澤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平常都挺避著周嵐的，況且我覺得周嵐他們應該對我們，也很嗤之以鼻。”
    他說著，聲音低了下來。
    周嵐挑高眉，後半句倒是沒錯。
    不知何時起，不管在初中還是高中，班級裏的同學早就按成績劃分開圈子。
    尖子生總是探討試卷習題，哪怕成績比較中上的也在埋頭苦學，例如汪澤這種，成績優異，態度認真。
    成績稍微中等的，不是存在感低，就是像丁晴晴這種，摸摸魚就糊弄過去了。
    而像劉楨和顧茂這種，成績不理想，人也不老實，老師上課接茬，下課逗逗同學。
    從小到大就是孩子堆裏的“搗蛋鬼”，老師口中的“極個別”。
    但自古以來，兩邊都井水不犯河水。
    你當你的尖子生，我當我的搗蛋鬼。
    誰也別瞧得起誰。
    當然，隻有這個年紀才會為這種事情暗自較勁。
    周嵐盯著汪澤：“所以呢？”
    沒想到一向細心聰慧的好友沒轉過彎來，汪澤眨眨眼：“那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親近的？”
    那哪能有你親近，阿歲阿歲叫著。
    周嵐忍不住扁嘴：“不告訴你。”
    見局勢有些僵硬，李荷敏笑了下：“談歲，汪澤不是這個意思。”
    “你完全沒必要因為汪澤避著周嵐，汪澤也不會因為你親近周嵐而怎麼樣的。”
    汪澤點點頭：“我嘴笨。”
    見周嵐的臉色緩和些，李荷敏繼續說：“汪澤就是這樣的，他沒辦法包庇劉楨周嵐他們抽煙，但他也不想被他們討厭。”
    汪澤偏過頭：“公事公辦。”
    丁晴晴衝李荷敏豎起大拇指說：“還得是班長啊。”
    李荷敏擺手：“而且當初他們被罰檢討，汪澤還跟主任求情過。”
    周嵐盯著李荷敏的眼睛，他沒顯露出任何情緒，轉而看向汪澤：“是這樣嗎。”
    汪澤撓撓頭：“沒有。”
    見氣氛緩和，李荷敏哼笑：“他就是不好意思說。”
    周嵐看著汪澤：“那你怎麼會覺得周嵐會欺負我。”
    汪澤抿起唇沒說話，李荷敏拽了拽丁晴晴：“我們去買雪糕吧。”
    丁晴晴卻不想走，想把瓜吃完整：“等汪澤說完。”
    汪澤更加不好意思了，他不敢看周嵐：“前天放學，看到周嵐拿著根棍子跟著你。”
    “你好像都沒注意到？”
    周嵐已經哽住。
    這事還要從開學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