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聖杯放在我臥室的珊瑚桌上已經三天了。
    杯中的黑色石子——卡裏班化身的虛無吞噬封印——一直安靜得像塊普通鵝卵石。直到第四天黎明，我背上的圖騰突然如烙鐵般灼熱，將我直接從睡夢中驚醒。
    “啊！”我猛地坐起，珍珠色的魚尾拍打著床墊。窗外，海平麵剛泛起魚肚白，晨星還在閃爍。
    馬克西姆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愛麗兒？你還好嗎？”
    這不是通過通訊貝殼傳來的聲音，而是直接在我思維中響起的。我驚訝地按住太陽穴：“馬克西姆？你怎麼——”
    “我不知道。”他的思維聲音同樣困惑，“我剛夢到你受傷了，然後就...聽到你的聲音在我腦子裏。”
    我們同時沉默。這種連接...是和諧聖杯儀式帶來的副作用嗎？
    就在這時，圖騰再次刺痛，這次伴隨著一連串有規律的脈衝，像是某種密碼。我抓過床頭的筆記本，本能地將這些脈衝轉化為符號記錄下來。當最後一組脈衝結束時，紙上已經布滿了一串古老的符文。
    “這看起來像...”我皺眉辨認，“第一紀元的深海語？”
    馬克西姆的思維聲音變得警惕：“你能翻譯嗎？”
    我遊向書架，從最頂層抽出一本落滿灰塵的《失落的海底文字》。父親曾說這本書是阿奎拉琳娜的收藏，記載了連人魚都很少使用的遠古語言。
    手指顫抖著對照符文，我逐字翻譯：“警...告...平衡...之子...深淵...守護者...囚禁...幫...助...”
    突然，和諧聖杯發出一聲清脆的“叮”，杯中的黑石子跳動了一下。我嚇得差點把書掉在地上，而馬克西姆的思維連接也瞬間中斷。
    “愛麗兒？”這次是真實的敲門聲，瑪拉奶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醒著嗎？馬克西姆在大廳，他說感覺到你有什麼不對勁。”
    “我沒事，瑪拉奶奶。”我匆忙用睡袍遮住背上的圖騰，雖然它已經不再刺痛，“請告訴馬克西姆我馬上下去。”
    當我把翻譯結果展示給馬克西姆和瑪拉奶奶時，老祭司的臉色變得煞白。
    “深淵守護者...”她枯瘦的手指撫過那些符文，“我以為這隻是個傳說。”
    馬克西姆卷起袖子，露出前臂上正在變化的守護者紋身——原本簡單的幾何圖案現在擴展成了複雜的線條，隱約與我背上的圖騰相呼應。
    “從昨晚開始變化的。”他低聲說，“而且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深海中有什麼東西在發光。”
    我猛地抬頭：“我也夢到了！一片黑暗中有雙眼睛...”
    瑪拉奶奶突然抓住我們兩人的手：“你們必須去見梅林。現在。”
    梅林的塔樓比上次來時更加淩亂。各種儀器和書籍飄浮在空中，緩慢旋轉著組成某種複雜模型。老法師本人正對著一麵水鏡喃喃自語，鏡中閃爍著破碎的畫麵。
    “啊！平衡之子們！”他轉身看到我們，水鏡立刻消散，“我正試圖聯係你們呢。”
    馬克西姆挑眉：“通過水鏡傳訊？”
    “不，通過夢境。”梅林敲了敲太陽穴，“但你們的思維屏障比我想象的強。有趣，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