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嘩然中，齊柚注意到大皇子與三公主交換了個眼神。而太後正用絹帕仔細包起半塊金酥，遞給身旁的老嬤嬤——那動作與方夫人當日塞香囊給趙小荷如出一轍。
    “東家...”劉師傅腿又開始發抖，“咱們這算...”
    “噓。”齊柚望向評委席。大皇子正在品嚐江南的“千層雪”，而三公主的銀匙，卻一次又一次伸向他們的金酥盞。
    晏卿來接她時，暮色已染紅宮牆。他腰間多了塊龍紋玉佩，那是大皇子剛賞的。
    “方夫人的藥粉是解藥。”他牽著齊柚沒受傷的左手，“當年先帝中的雪頂菇毒，唯有金線蓮可解。太後一直暗中尋找配藥之人...”
    齊柚突然想起什麼：“所以香囊是...”
    “試探。”晏卿輕笑，“若你認出藥粉用途，便證明得了蘇氏真傳。”他忽然壓低聲音，“明日終賽要小心，大皇子出的題是——”
    一陣風吹落滿樹槐花，淹沒了最後幾個字。但齊柚看清了他的口型：
    “重現當年毒宴。”
    晨霧還未散盡，廣場已經肅立著十座紫檀灶台。每座灶台旁站著兩名金甲侍衛，腰間懸著的不是刀劍，而是太醫署特製的解毒香囊。齊柚的“地”字灶台正對龍椅，能清晰看見禦案上擺著的鎏金食盒——裏頭裝著當年那場毒宴的殘譜。
    “最後一題——”大皇子親自擊鼓，“重現永和十二年重陽宴！”
    侍衛們同時掀開十口玄鐵箱。齊柚倒吸一口涼氣：雪頂菇、金線蓮、紫背天葵...甚至還有幾株泛著詭異藍光的毒草，全都新鮮得像是剛采摘的。
    “東家...”劉師傅聲音發顫，“這、這怎麼下得去手...”
    齊柚卻盯著食材旁那套熟悉的銅模具——與蘇婆婆給她的一模一樣。
    “福來樓做的是”雪山飛鳳”！”
    “百味樓呈上”冰魄琉璃盞”！”
    “珍饈樓竟敢複原整套九連碟！”
    場邊驚呼不斷。齊柚餘光掃過：
    -魯菜方大廚將毒菇與海參同燉，濃湯翻滾如岩漿；
    -南菜王大廚的刀快成虛影，毒草在他手中化作青絲；
    -最駭人的是那個雲遊廚子，竟直接生嚼了半片毒蘑菇！
    “山味齋還不動手？”監場的太監尖聲催促。
    齊柚深吸一口氣，取出了連夜準備的秘器——晏卿從宮中秘庫“借”來的銅鼎。鼎身銘文與蘇婆婆食譜上的殘頁嚴絲合縫。
    銅鼎中的高湯開始翻湧時，十名太醫同時上前一步。齊柚的操作讓全場嘩然：
    1.先投毒菇，熬出幽藍汁液；
    2.再下金線蓮，湯色轉碧；
    3.最後放入凍硬的“內裏乾坤”，冰層裹著三層毒禽！
    “她瘋了嗎？”百味樓東家大叫，“這是要毒上加毒！”
    當齊柚揭開最後一樣食材——用梅子酒醃過的冰淩草時，太後手中的佛珠突然斷了線。老太太顫巍巍站起來：“停手！這分明是...”
    “是解方。”齊柚將冰淩草投入沸騰的鼎中。
    驚變陡生！藍、碧、金三色湯汁在鼎中自成漩渦，漸漸凝成太極圖案。更奇的是，蒸汽在空中竟結成“萬壽無疆”四個懸空大字！
    “妙！妙！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