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會議延長一段時間，還請三位稍微等待。”助理端上一份精致的高檔茶點，給她們倒了茶水。
    “溫氏不愧是溫氏，財大氣粗。”徐伽坐姿懶散的打量溫氏的裝修低調但不失奢華的接待區。
    一塵不染的米白色的拋光磚如明鏡，明亮通透，巨大的水晶吊燈如同銀河般映照地上，光線繁複卻不刺眼。
    紀琊舟微眯眼睛，對於她來說，光線從地板反射上亮度，足以讓她的雙目感到刺痛。
    距離右眼被劃傷過去很久，她的眼睛在受傷時期就沒好好上藥，敷衍對待，更別說渾渾噩噩的時候，眼睛幾乎就是泡在淚水裏的，久而久之，她的兩隻眼睛就都留下毛病。
    幹眼症幾乎很難治愈，隻能控製緩解。
    “抱歉，失陪一下。”紀琊舟摸了摸夾克內裏的口袋，早上出門時放進去的眼藥水，不適的飛快的眨著眼睛。
    溫氏幾乎沒有一處是不明亮的，就連廁所也閃著奢華有逼格的如藝術品般的燈。
    簡直閃瞎她的眼睛。
    字麵意思上的瞎。
    清涼舒爽的藥水滴入眼睛，及時緩解幹澀，光透過薄薄的眼皮持續對她敏感的瞳孔發起進攻。
    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機振動一下，拿起來，是南易發來的消息。
    南助理：【還好嗎？你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紀琊舟：【沒事，馬上回去。】
    撐著冰涼的台麵，閉上眼睛，深呼出一口氣，整理好狀態，準備好麵對溫殊忍，剛走出門，就被叫住。
    “有事？”紀琊舟看著眼前叫住她，卻左顧右盼，吞吞吐吐的陌生女孩感到奇怪，定睛一看，眼前的女孩正是虞琴琴。
    女孩沒有回答她，自顧自拉住她垂在身側的手，快步走到最近一間空的會議室。
    會議室厚重的窗簾拉上一半，房間半暗半亮。
    “欺負徐伽不是我的本意，我希望你能幫幫我。”
    雖然說著祈求的話，神情卻相當淡然，與之前怯懦流淚的女孩大不相同。
    天生的演員，當然也許是後天形成。
    “如果我拒絕呢？”紀琊舟試探性回答。
    “你在調查孟玫女士名下的那家醫院，無從下手，毫無進展，我可以給你，你想知道的東西。”
    虞琴琴淡漠的說出爆炸性的話，紀琊舟提醒她降低音量，她不確定這間會議室裏會不會有竊聽器，她可不想因為她驚世駭俗的話，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
    “我沒有立場幫你，今天來這兒就是來興師問罪的，你……”紀琊舟想知道她所說的東西，卻又不想太過於明顯，“你求錯人了，我隻是個打工人。”
    “紀大小姐也會為生計發愁啊？”
    “看來你調查工作做的很好，人吃五穀雜糧，都要花錢。你……”紀琊舟對她刮目相看，原來那些老黃曆她都知道，其他的更不用提了，上下打量她的所有，服裝，發型，身形，氣質，卻唯獨在她的臉上停下目光。
    她的臉沒什麼問題，但在十八歲的少女身上出現如此成熟穩重，勝券在握的神情時，總是會帶有一絲的驕縱，這是無法抹去特有的張揚，而她完完全全看到。
    “你十八歲？”
    虞琴琴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十七歲。”
    “騙人。”紀琊舟重新審視她，“我不和不成實的人做任何交易，誠實守信為人根本。”
    她作勢要走，被攔了下來。
    “沒錯，我不年輕，也不是高中生，但我也不知道我具體有多少歲，反正不是十八歲。”虞琴琴自嘲笑了笑，“徐伽應該和你們講過她吧？”
    “一點點。”
    “她叫畢今瑤，是虞虹親生女兒，不是她現在丈夫的女兒，是她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她們家有家族遺傳病，需要配型，虞虹很幸運，配型成功，成了一個正常人，她的女兒也很幸運，而我很倒黴。”虞琴琴講述不帶一絲感情，麻木無波瀾的聲線，仿佛在說一個不相幹的人，“我不是都州的人，也不記得我是哪裏的人，我的腎髒和畢今瑤配型很高，所以我就成了她的備用器官庫，後來我被溫來發現，勃然大怒，虞虹做小伏低，把我登記在她父母的名下，成了她的妹妹。”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能保住性命的手段，我不想死在冰涼的手術台上，我想活到生命的盡頭，自然老去。”
    “交易是互換交換，我想知道醫院的秘密，你想知道或者你想要我怎麼做？”
    “沒猜錯的話，你們看上了溫氏度假村的項目了吧，不借題發揮，分一杯羹，那就是純傻子。”虞琴琴眼神銳利，她的猜測全對。
    “正有此意。”紀琊舟爽快承認。
    “幫我把虞虹夫妻倆踢出局。”虞琴琴幹脆說出自己的訴求，“很簡單對吧？”
    “不知道，溫殊忍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虞琴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你憑什麼認為溫姐姐能大駕光臨來見你？”
    紀琊舟：“……”憑我是她的前女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