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紀，麻煩你去幫我打印一份。”對麵的女職員對她說道。
    手機上收到她傳過來的文檔，點點頭，走去角落裏的打印機。
    打印機緩慢啟動，一張一張吐出來，紀琊舟趁時間仔細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根本看不出來，大家都很努力辛苦，除了幾個穿著發型比較潦草之外，全員都很認真對待工作。
    吐了五六張，打印機就熄火不幹了，紀琊舟第一次用打印機，這扣扣那敲敲，順便還去百度上搜，完全搞不明白。
    “有可能是沒紙了。”路過的另一位女同事看出她的窘境，主動走過來，拉開續紙盒，果然空空如也。
    “A4紙放在裴總辦公室裏，你去拿來，放進去就好了。”
    “謝謝。”紀琊舟道聲謝，就去了裴涵的辦公室。
    “進。”裴涵聽到敲門聲頭都不抬。
    “白紙放在哪裏？”紀琊舟問道，“打印機沒紙了。”
    “是你啊，在那裏。”裴涵給她指了方向。
    “看出什麼了嗎？”
    紀琊舟隻是沉默。
    “明天不用來了。”
    “觀察是要日積月累，你不能解雇我。”紀琊舟拿出一打白紙，不滿道。
    “你去和安瑾講，沒她批準，我不敢要你。”裴涵說道，“今天還是我軟磨硬泡才弄來的機會，給你放放風。”
    可惡的紀安瑾，她肯定不會同意的。
    紀琊舟氣鼓鼓的走了，破打印機她根本就不會用，方才打印那些都廢了，扔到垃圾箱裏，她不會接著打印，隻能從頭重新來。
    回到工位上，撐著腦袋，半死不活的寫作業，中午吃飯她都沒胃口，隨便對付一口就拉倒了。
    “欸？又是你，好巧。”
    紀琊舟在衛生間洗手，旁邊的人突然認出她來，和她搭話。
    自來熟能不能走開，好巧個屁。
    抬眼看向鏡子，發現確實是認識的人。
    “安安姐，好久不見，你也在這裏上班啊？。”紀琊舟有些心虛，確實好巧。
    “嗯，我是這個公司的藝人，今天經紀人帶我來公司開會，我馬上就要出道了。”任安笑起來有種嬌羞的可愛，萌萌的感覺。
    “恭喜你，太好了，加油，我會一直支持你的。。”紀琊舟假裝很驚訝。
    “謝謝你，不過我是演員，出道劇剛剛定下來，是女四呢。”任安樂在其中。
    女四？
    這資源說好還是不好呢？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上次來怎麼沒見到你。”
    “哦……”紀琊舟想來想去，還是不要說的太誇張了，“打雜的。”
    任安腳步一頓，“你這張臉，來打雜，沒有人來挖你嗎？”
    “我……”紀琊舟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不要緊張，我就是隨偏問問，要不要來當我的助理，工資我讓思思姐給你開高一點。”任安狡黠一笑。
    “謝謝，我考慮一下。”紀琊舟撓撓頭，忘記拒絕。
    走出衛生間，任安的經紀人叫走了她，看著任安跟在經紀人身後的嬌小的身影，莫名的心酸。
    由衷希望她的星途順順利利。
    “想不到你一個新人這麼快就和藝人老師混的這麼熟了，果然還是你們女人更有話題。”
    回到工位，翻開做了一半的練習冊，右側的男同事陰陽怪氣道。
    紀琊舟全當傻子在說話，沒搭腔。
    “新來的，你是聾子？”
    “你嘴巴是糞坑嗎？張嘴不是拉就是臭，刷刷牙吧，大哥。”紀琊舟沒看他，一根手指橫在鼻下。
    辦公區就那麼大，剛剛男同事刁難紀琊舟就有不少人準備看戲，有之前的老員工認識紀琊舟，想上前解圍被拉住。
    都知道刁難她的男同事是主管的弟弟，是個關係戶，遊手好閑，渾水摸魚，鍵盤上的字母都認不全，也沒人安排工作給他，吃幹飯來的。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哥哥是誰？”
    “我知道你哥哥是誰。”紀琊舟把手裏的筆扔到桌子上，站起身。
    紀琊舟指著他掛在胸前的工牌，“你叫韋達，所有你的哥哥是咯咯噠。”
    無厘頭的發言，辦公區一時間針落可聞。
    冷笑話嗎？
    好吧，新來的你很有種。
    韋達的臉黑如鍋底，一言不發，起身去了主管辦公室。
    “完蛋了，小紀沒想到上班第一天就要就要和你說再見了。”對麵的女同事一臉惋惜不舍。
    “不會完蛋的，我會下蛋，因為我姓紀。”紀琊舟扯起自己的工牌。
    “……”
    瘋了吧。
    沒有人覺得好笑。
    “你可以滾了。”
    主管邁著二五八萬的步伐走過來，氣勢洶洶。
    “主管她……”女同事想幫她說話，被主管瞪回去，“誰幫她說話，誰就和她一起滾。”
    紀琊舟坐在椅子上，和大腹便便的主管麵對麵，上次她來，好像還沒這號人。
    “不好意思主管，我也是關係戶，你這個級別趕我走，不太可以哦。”紀琊舟嘟起嘴巴，指著他工牌上的職位，表示不行。
    主管看到她的臉，立馬笑起來，“有沒有興趣來當藝人，我是藝人主管，你這張臉會很火的。”
    “什麼藝人演員的，不感興趣。”紀琊舟翻了個白眼，“藝人主管任由自己長成這個樣子，很難想象他會有什麼審美。”
    “給臉不要臉。”主管麵子掛不住。
    “不是的，別誤會，你的臉我才不想要呢。”紀琊舟裝傻子還是有一套的。
    其他同事早就看不慣這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主管，但還是擔憂看向她，普通人得罪他，也就得罪了。
    隻要不進演藝圈就沒什麼大問題。
    但她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
    謝謝，我們會記得你的。
    “草＊＊＊，臭＊子，你敢和老子這樣說話。”那個人見到他不是恭恭敬敬，尤其是藝人，順著他就有資源有人脈，逆著他，這還是頭回見。
    罵街的聲音太大，驚動裴涵。
    “你在幹什麼？”裴涵不耐煩走出來，語氣很衝。
    “問你呢？啞巴了？”主管有十分的底氣裴涵絕對會開了紀琊舟，一個臭跑腿的，敢騎他頭上，反了天了。
    紀琊舟不說話，翹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意識到有一點不妙。
    “韋傑，我問你你在幹什麼，很難回答嗎？”裴涵走過來，皺起眉。
    “涵涵姐，他是啞巴，他弟是聾子，你不記得了？”
    “哈？”裴涵懷疑自己記憶倒退了，也沒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公司人文關懷還得增強，琊舟交給你了。”
    “我開玩笑的，你真不記得他了？”把紀琊舟給正不會了，指著他的工牌，示意她看。
    “哦，原來是你啊。”裴涵知道他是誰了，“你罵誰的，當著我的麵再說一遍。”
    “裴總……”
    “你被開除了，去人事部走流程。”裴涵看到躲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韋達，“你也去。”
    “裴總，我……”韋傑不服氣，沒想到他會栽在一個小女生的手裏，“就為了他，開除我？”
    “公司非你不可。”裴涵說道。
    “那也不是非她不可！”韋傑據理力爭，藝人總監這個位置坐著還是很舒服的。
    “介紹一下，這是公司大老板紀總的妹妹，公司未來的副總，此次前來，是為了考察工作時員工的表現和行為。”裴涵亮明底牌，“大家歡迎。”
    掌聲雷動，沒想到，這麼呆傻，滿嘴跑火車的人是……
    命好。
    韋傑和韋達夾著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幹嘛暴露我的身份。”紀琊舟在裴涵的辦公桌的一角奮筆疾書。
    “清理門戶，借用一下。”
    “沒經過我同意。”
    “不需要，趕緊寫作業，三十分前就在這一麵，現在還是在這一麵，少扯閑話。”
    “哦”
    反扣在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一下，有人給她發了消息。
    “不許看。”
    紀琊舟摸上手機的手，又縮了回去，虛晃一槍，直接拿回來。
    “就看，就看……”
    看到發來消息的人，賤兮兮欠揍的表情立馬塌下來。
    “怎麼了？”裴涵注意到她表情的轉變，聯想到威脅勒索短信，跟著緊張起來。
    “溫殊忍說想見我。”
    “那不應該是開心的嗎？”
    紀琊舟笑了笑，很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