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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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一個回來了。”紀琊舟撐著傘站在門口,看到裴涵一瘸一拐的在雨中漫步,走過去給她打著傘,往後麵張望,沒有第二個人出現。
    “嗯。”裴涵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像是在泥潭裏打了個滾一樣,都是泥水,正值深秋,氣溫下降,冷的發抖。
    紀琊舟就先讓裴涵去老宅裏麵換身衣服以免感冒,自己留在原地繼續等待。
    沒多時,蘇盼也一瘸一拐走出來,在她麵前站定,“聊聊?”
    “不聊。”紀琊舟把手上的傘往她那邊偏了偏,替她遮擋一部分的雨,“快走吧。”
    “聊聊餘海的事。”蘇盼不死心,又補充完話。
    “可以。”紀琊舟欣然答應,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進。”
    蘇盼支棱著一條腿上樓梯,走在她的前麵。
    “要不去換身幹爽的衣服?”紀琊舟建議道。
    蘇盼接過傭人遞來的毛巾,站在客廳玄關處擦著往下不停滴水的頭發,實則她整個人加上她的衣服都在淅淅瀝瀝的往下淌水。
    “讓她擦幹淨,這裏沒有她的衣服。”裴涵收拾妥當,清爽下樓。
    最後還是紀琊舟安排傭人在地上鋪上毛巾才讓她進來,開了暖氣,煮了薑茶,傭人給蘇盼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兩個人坐在客廳低頭喝著薑茶,誰也不說話,紀琊舟左看看她,又右瞅瞅她。
    她不敢講話,一個差點弄死她,另一個明顯是在氣頭上,她不想當靶子。
    “餘海是我舉報的。”蘇盼一隻眼睛高高腫起,配上她嚴肅的表情有些滑稽,“紀安瑾用不了幾天就能出來,剩下的人都是有確鑿證據,不好脫身。”
    裴涵放下茶杯,發出一聲脆響,她眼神瞟了一眼她,轉過去看紀琊舟,示意她來說。
    “我媽呢?”
    “紀總……她……沒什麼非法犯罪的事。”蘇盼垂下眼,“但她肚子裏的孩子……可能留不住。”
    “什麼意思?”紀琊舟站起來,“我媽她真懷孕了?”
    “是。”蘇盼說,“不過,是做試管。”
    “什麼意思?”紀琊舟又問道。
    “紀總想用這個孩子放鬆溫鶴的警惕,溫鶴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有個兒子,所以紀總就想騙他說她懷的是個男孩,聯合謝烽清算他的財產,趕出餘海。”蘇盼皺眉,“計劃太倉促粗略,她也沒有做好準備,就懷上了,她都身體條件不足以留下這個孩子。”
    “什麼?!”紀琊舟是一秒都坐不住,轉頭就要跑,被裴涵攔住,裴涵看著她,“然後呢?”
    “我把她的保胎藥換成其他的藥。”蘇盼道。
    “你是不是有病?!”紀琊舟暴跳如雷,“我媽對你不薄,你就是這麼辜負她的信任的!”
    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紀琊舟拿起來,手機在被推開摔倒是摔壞了屏幕,給摔漏液了,隻有上半截屏幕能用,正好從來電人名那裏就看不見,接了接不了。
    “姓蘇的,告訴你,我跟你沒完。”紀琊舟撂下狠話,讓傭人看緊點,和裴涵去買手機了。
    買到新手機,急忙換上電話卡,接著嘰裏呱啦來了一堆信息和電話,彈窗跳了五分鍾才停息。
    之前發的消息都看不見了,就先和李折通了電話,電話打過去,幾乎是秒接。。
    “喂?怎麼了?”紀琊舟問道。
    李折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件事,半天也沒組織好語言,“事情有點棘手,我拿不定主意,你快點回來。”
    “南易不是在嗎?她也處理不了?”紀琊舟疑惑,還有南易處理不好的事。
    李折躲在廚房,聞言往身後瞥了一眼,對麵拿南易當傭人使喚的團團轉。
    “沒用,快來。”李折用氣音說道。
    “行,穩住場麵,馬上到。”紀琊舟緊張起來,裴涵開著車瞬間將油門踩到底。
    從商場到紀家別墅,十五分鍾的路程,十分鍾就到了,全程沒違章。
    紀琊舟先行下車,傘也沒打,冒著雨衝進客廳,裴涵將鑰匙扔到保安懷裏,緊隨其後,然後她們都被眼前一幕無語住了。
    一個瘦長的男人大爺似的躺在沙發上,腳搭在茶幾上,各色水果切好擺了一桌子,光是茶就沏了四五杯不同的。
    “你這茶,假的吧?什麼味?”席和衝著南易喊道,當著眾多人的麵,將茶水倒在地上,指著站在一旁的傭人道,“你,跪下,擦幹淨。”
    “你特麼誰呀?”紀琊舟就納了悶了,一天到晚身邊總是能不定時刷出這些傻b。
    “喲,未婚妻,好久不見。”席和站起身,用手鬆了鬆自己的領帶,好似他才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紀琊舟沒說話,隻是一味的蓄力,慢慢走過來,拉在他旁邊的南易。
    站在他麵前,扯出一個笑來,“你說我是你什麼?”
    南易看她笑的滲人,又緊急往後退了幾步,未免殃及池魚。
    “未婚妻。”席和又開始鬆他的領帶了。
    “別老是拽你那個抹布頭子了,油的要死,長的醜的要死,你整個人渾身上下寫著要死的氣息。”紀琊舟心情已經很差了,他還敢跑到她家來添亂,找死。
    席和剛想要開口,紀琊舟一勾拳打在他的下巴幫他閉嘴,席和歪頭吐出一口血沫,明顯咬破了舌頭。
    “泥!泥大窩!”席和不可置信,瞪著愚蠢的眼睛。
    “對,你一個破落戶,我打就打了。”紀琊舟又補上兩拳,打的他眼冒金星,“哐嘰”倒在地上。
    “他來的時候,說是紀新月給你訂下的婚約,要帶你走,我們都被唬住了,想等你來在做定奪。”李折踢了兩腳昏死過去的席和,說道。
    “是真的,我媽提過這事。”紀琊舟揉揉手腕。
    “開玩笑,他……”南易看著席和著不靠譜的樣子,不像是紀總的眼光。
    “在我這,狗屁不是。”紀琊舟招手讓兩個人把他抬進房間。
    “南易,我媽的事你知道多少?”紀琊舟轉頭問道。
    “很少,幾乎沒有。”南易搖搖頭,“就算你之前在紀總麵前幫過我,也沒有獲得信任。”
    是的,之前南易的弟弟的事和紀新月發生爭執,是她故意為之,紀新月有個毛病,親人隻要是對哪個在她身邊任職的人不滿,她就會重用那個人。
    南易是她安插在紀新月身邊的眼線。
    “我已經向律師說過紀總還懷著孕,你不用太擔心。”南易安慰道。
    “但願如此。”
    這幾天並不平靜,她和溫殊忍都深陷沼澤,無法脫身,隻期盼天降甘霖,能稀釋動彈不得的泥漿。
    第三天,餘海的局勢因為裴涵的加入得到控製,紀安瑾如願以償的被放出來。
    “辛苦大家了。”紀安瑾看起來像是好久沒睡過好覺,眼下一片黑青,萎靡不振。
    裴涵開始彙報餘海集團的大體情況,“大批員工辭職,要賠付大筆的賠償金,合作商的違約金,股票昨日下午就已經跌停,形象、信譽無法挽回。”
    “公司賬上還有多少錢?”紀安瑾問道。
    “還有一個億左右的流動資金,拋去沒結的尾款,還上違約金,結完員工的賠償金和工資。”裴涵抿了抿唇,“倒欠三千萬,算上公司名下的固定資產抵押,勉強能還清。”
    “就這樣辦,辦完按流程申請破產。”紀安瑾閉上眼睛。
    “餘海還不是一塊壞掉的蛋糕,被收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近幾天有不少人向我打聽,違約金暫時可以不用付。”裴涵突然感覺自己把話說的太滿了,“如果有人願意接手的話。”
    “謝謝你。”紀安瑾走向她眼前,柔軟的指腹摸上她臉頰已經結痂的傷疤。“護住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妹妹。”
    眼淚湧上來,“沒有,都是我應該做的。”
    紀琊舟呆在房間裏,非必要不外出,專案組到達都州,如火如荼的展開行動,這段時間的二世祖們特別安分守己。
    沒想到,第一個死的是餘海。
    房間門被敲響,是南易。
    “進來。”紀琊舟說,“有什麼事?”
    南易開門見山,坐都沒坐,“沈戀小姐家,垮台了。”
    “怎麼回事?”
    這天變得太快了。
    南易拿出手機,點開視頻,“你看。”
    是一個探店博主,在沈戀家的魚市裏買了自家攤販售賣的養殖蝦,去到她家的酒樓裏讓廚房做了蝦,也點了酒樓的招牌菜,吃完上吐下瀉,短短幾個小時,人都拉脫水了,被診斷為食物中毒,急性腸胃炎。
    餐飲行業最怕食材出現問題,一旦發生,基本就要黃。
    “沈家這幾年就是強弩之末,發生這件事更是雪上加霜,到現在也沒檢查出原因。”
    “你弟弟呢?”紀琊舟問道。
    “這事和他脫不了關係。”南易篤定說道,“我來查,內小子沒有這麼聰明。”
    “不用。”紀琊舟沉思道,“盯著孟家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孟玫。”
    南易一點就通,點點頭,“我馬上去安排。”
    濃稠如墨的夜,風卷著殘雲慢慢飄過,月亮躲藏起來,隻剩星子泛著微弱的光,不足以照亮整個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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