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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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會去?”裴涵主動找到了她,坐到她斜麵的單人沙發上。。
紀琊舟盤腿坐在沙發上懷中抱著玩偶,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上的綜藝節目,聞言嗯了一聲。
“和冬利雪很熟悉?”
“一般般,想問什麼?”紀琊舟反問道。
裴涵搖搖頭,“沒什麼,隨便問問。”
目光轉移到了精彩的節目上,思緒卻飄遠了。
晚上,四人兵分兩路,陸續到場。
冬利雪挑選一家私密性很高的餐廳,裝修低調有內涵,沒有花哨的刺眼的燈光。
裴涵跟在紀安瑾身邊,充當貼身保鏢的角色,一身幹練的黑西裝,裁剪幹淨流暢,一頭長發盤在腦後,幾縷碎發勾勒她小巧的臉龐。紀琊舟停下腳步,目送她上電梯,總覺得似曾相識。
“她怎麼了嗎?”溫殊忍也停下來,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沒什麼特殊的。
“沒什麼,隨便看看。”
侍應生的指引下上了另一台電梯,電子屏幕上的數字不斷跳動,停在包廂的樓層。
紀琊舟也沒在多想,和她們前後腳進了包廂裏。
EG成員早早到場,坐在圓桌的下首,紀安瑾自然而然的坐在上首,拍著身旁的椅子讓她過去。
紀琊舟杵了杵身後的溫殊忍讓她去坐,她坐在溫殊忍的旁邊,和EG成員笑著打了招呼。
冬利雪姍姍來遲,不僅她來晚了,還帶來了一個人,宋冷。
紀安瑾不開心了,第一次談生意,和一幫小孩子,沒有逼格。
“小宋總,有失遠迎。”紀安瑾**黏在椅子上了,紋絲不動。
“現在也該叫你紀總了,祝紀總扶搖直上,前途似錦。”
開始不走心但走量的商業互捧,彩虹屁一大堆,嚴重懷疑她倆腦子裏裝AI了,肉麻程度直線飆升。
兜兜轉轉終於回歸正題,她在這裏也起不到作用,紀安瑾還是很喜歡宋冷的,冬利雪隻有陪襯的份,溫殊忍離她們近,順帶著也拉入話題。
擺盤精致的菜肴在桌子上轉了一圈又一圈,紀琊舟咬著筷子,遲遲不下筷子,今天的菜係不符合她的胃口。
坐了一會兒找借口出去,溫殊忍要和她一起,她沒同意,說去去就回,實則她已經想回家了。
衛生間幹淨整潔,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洗完手,轉身,看見門口站著一個黑衣服的人,還以為是黑無常來勾她的小命。
紀琊舟著實被嚇到了,“傻站著幹什麼呢?嚇死個人了。”
“不好意思,在想事情。”裴涵懊惱的捏了捏眉心,不悅的蹙起眉頭。
這表情,神態……似曾相識。
裴涵和她擦肩而過的那一秒,身上的香氣讓她找到藏在記憶裏的那個人。
“想起來了,怪不得總看你有些眼熟,我們之前見過吧?”紀琊舟轉回身,信誓旦旦的說。
裴涵僵住,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她,“認錯了。”
“不可能,我記事很早的。”紀琊舟愈發篤定,“聊聊。”
裴涵盯著她,先敗下陣來,“出去等我。”
紀琊舟背靠在牆上,眼睛酸脹,閉上眼睛緩解一下。
剛見裴涵時,她活潑驕縱,哄的紀安瑾團團轉,她也沒在意,左不過是一個情人罷了,再後來她毅然決然的遞給她那把槍,神態自若,她也認可裴涵,從金絲雀的名單上劃出她的名字,很有意思的人,直到今天,她現在的表現可比當一個涉世未深的金絲雀要適合的多。
“還要看多久。”紀琊舟睜開眼,裴涵站在她的對麵,探究看著她。
“剛來,我很好奇你到底把我認成誰了?”裴涵依舊不承認。
“認成現在的你,而非……”紀琊舟抬起眼,與她對視,“裝憨賣傻的你。”
“開什麼玩笑……”裴涵無奈的笑起來,隻當她在套她的話。
“當初把我抱走人是你吧,我不會記錯的,那時候你叫什麼名字?”
裴涵表情先是震驚隨後是錯愕凝固,“不敢相信,那時候你真的很小,竟然還記得。”
“可我就是記的,記性好也是一種煩惱。”
“你會和安瑾說嗎?”裴涵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沒在質疑她。
“說什麼?”紀琊舟單手插兜,走到她麵前,“說,你不懷好意的接近她,還是說,從小到大一直監視她的人——是你。”
“隨便你怎麼說。”裴涵自暴自棄,“紀小姐,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紀琊舟臉色垮下來,冷笑,“我問你為什麼道歉,說話。”
“我……我說不出來。”裴涵逃避她的目光,看向別處。
“你的上司已經死了,不受任何人的管製,你最好祈禱你對紀安瑾是真心的,否則,我殺了你。”紀琊舟沒繼續追問。
“若如我對安瑾沒有一絲真情,我第一個先殺我自己。”裴涵發誓道。
“你為什麼同意紀安瑾留在都州?突然回心轉意…為什麼?”紀琊舟問道。
“任安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回響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放在眼皮子底下或許會放心一點。”裴涵說,“安瑾要開公司,這是個好機會。”
“複雜的關係。”紀琊舟抬腿就走,“任安跳舞很優秀,未來可期。”
“真的嗎?”看著紀琊舟慢慢走遠的背影,她的臉上沒有被誇讚家裏人的喜悅和欣慰,反而有些扭曲,眼神來回閃爍,麵部肌肉緊繃,嘴巴卻是笑著的。
回到席麵上,紀琊舟有意無意的用餘光偷瞄任安,不知道是心理作用,感覺任安確實和裴涵五官挺像的。
飯沒吃到最後,提前離開了。
“她好看嗎?”坐在車上溫殊忍突然發問。
紀琊舟正看著窗外發呆,“為什麼這麼問?”
“你明明一直盯著她看。”強勢的板正她的臉,讓她看著自己。
“你最好看了。”紀琊舟笑著捏起她軟乎乎的臉頰肉,“沒有比你更好看了。”
溫殊忍勉強滿意,伸出手指點點自己的臉頰,“親親。”
“你先親親我。”紀琊舟說。
話音剛落,溫殊忍快速親上她的臉頰,再到她柔軟的唇。
推開塵封已久的門連帶著落了灰的記憶一並打開。
“要知道她們把你帶進這個房間治療,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溫鶴躺在床上,臉色更是蒼白無色,床頭櫃上的水杯早已空空如也,看到來人,溫鶴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囁嚅道:“水……”
傭人趕忙倒滿水,喂他喝下,在紀琊舟的眼神中退出去,關上房門。
“為了一個私生女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值得嗎?”紀琊舟坐在床頭的椅子上,“值得,對你而言。溫家沒能認下你,但李折被接納了,用不了多少會被風風光光的接回溫家,你的身份也會水漲船高。”
溫殊嘴巴開開合合,沒說出聲來,紀琊舟憑借著豐富的經驗看出來了,變著花罵她呢。
“這個房間你很熟悉吧,我第一次回到家,被你安排住進這裏,理由是風水好,好養病。”紀琊舟自嘲的笑了笑,“你的病好了嗎?”
這個房間地處偏僻背陰,除了下午能短暫的見到一點陽光,其餘的時間是陰暗潮濕的。
“我很喜歡這裏,這裏也讓我遇到很喜歡我的人,當然,這都是題外話了。”紀琊舟話鋒一轉,“溫殊忍回家了,帶著李折…哦應該叫溫折才對,真是惡心人。”
溫鶴從嗓子眼發出嗬嗬嗬的笑聲,臉上有了血色,鮮活起來。
“你為什麼沒死,為什麼?!”紀琊舟語速平緩,卻有些咬牙切齒,“像你這樣到人,憑什麼有這麼多好運氣,下一次就去死吧。”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紀安瑾不知道在外麵聽了多久。
“槍法退步了不少,如果有下一次,我會好好瞄準的。”
溫鶴抖如篩糠,看到紀安瑾似笑非笑的臉,生理反應的害怕,甚至的翻江倒海的嘔吐感湧上喉間,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一麵是恨,一麵是害怕。
“我時常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女兒,真的會有人對自己的女兒從頭到尾都抱有惡意,我不會叫你一聲父親,在我世界裏父親是空白虛無的。”紀琊舟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就這樣死去吧,至少在這一刻是沒有遺憾的。”
遺憾……
從他飛黃騰達後就很少出現在他的眼前,死到臨頭才發覺遺憾藏在人生的邊邊角角,子彈打進胸膛,黏稠的血液飆到臉上,嘴巴裏也彌漫著血腥味,被從鬼門關拉回來,他確切紀安瑾是想要他的命,不是她失手,是他命大。
死了就沒遺憾,活下來,就連少呼吸一口空氣都算遺憾。
“我不管什麼李折,溫折,隻要琊舟妹妹一句話,我就讓她死。”紀安瑾在病房裏抽煙。
溫鶴呼吸不上來,咳嗽起來,扯到胸前的傷口,血色盡失。
“你以前怎麼對她,我現如今就加倍的對你。紀家不是她紀新月說的算,是我紀安瑾說的算,我回來了,她就得給我讓位。你一個外人,跳的太高太囂張,不死也得扒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