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魂引  第29章消失的玉佩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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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廂房內,楊昭玉的嫁妝箱子被一一打開。
    謝辭仔細檢查每件物品,尤其那件缺了一角的嫁衣,被他反複查看。
    “針腳整齊,是被利器割下的。”他指著嫁衣袖口的破損處,“凶手很匆忙,切口不夠平整。”
    江行晚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她注意到謝辭檢查嫁衣時,特別留意了衣領和袖口的刺繡,似乎在尋找什麼特定的圖案。
    “謝大人到底在找什麼?”她忍不住問。
    謝辭頭也不抬:“楊小姐提到過一對祖傳的龍鳳玉佩,可在嫁妝單上?”
    楊昭玉聞言,連忙從梳妝台抽屜取出一張清單:“在這裏。”她指著其中一行,“羊脂白玉龍鳳佩一對,前朝宮製。”
    謝辭對照清單檢查箱中物品,眉頭漸漸皺起:“玉佩呢?”
    楊昭玉臉色大變,撲到箱子前翻找:“不可能……我明明……”
    她將箱中物品一件件取出,卻始終不見那對玉佩的蹤影。
    “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謝辭追問。
    “我……我不知道……”楊昭玉聲音發抖,“從家裏出發前還檢查過……一路上箱子都上鎖的……”
    江行晚突然想起什麼:“表姐昨晚說覺得有人盯著你的嫁妝?”
    楊昭玉連連點頭:“春雁說看到人影……”
    謝辭目光銳利起來:“春雁可曾提起那人影的特征?”
    “沒有……她說天色太暗,沒看清……”
    謝辭沉思片刻,突然轉向房間的窗戶。
    他走過去仔細檢查窗欞,在屈戌上發現了幾道細微的劃痕。
    “有人從外麵撬過窗戶。”他指向劃痕,“很可能是昨晚。”
    江行晚心頭一緊——如果真有人夜闖表姐閨房,那麼春雁的死或許與此有關。
    她看向謝辭,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兩人目光交彙,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陸時遠,”謝辭下令,“查問府中所有人昨晚行蹤,尤其是能接觸到西廂房的。”
    陸時遠領命而去。
    謝辭又對楊昭玉道:“楊小姐,為安全起見,建議你暫時換一個房間。”
    楊昭玉六神無主地點頭。
    江行晚握住她的手:“表姐可以搬到我隔壁的廂房。”
    謝辭看了江行晚一眼,沒說什麼,轉身繼續檢查房間。
    江行晚讓枝桃陪著楊昭玉去收拾隨身物品,自己則留下來觀察謝辭查案。
    “你懷疑是衝著玉佩來的?”她壓低聲音問。
    謝辭不置可否:“價值連城的古玉,足以成為殺人動機。”
    “但為什麼要殺春雁?還留下那麼明顯的嫁衣碎片……”
    “這正是疑點。”謝辭停下手中的動作,直視江行晚,“凶手要麼極其愚蠢,要麼……故意要引我們懷疑楊小姐。”
    江行晚心頭一震:“栽贓?”
    謝辭點頭:“嘴角的胭脂、嫁衣碎片,都太過刻意。不過……”他話鋒一轉,“指甲中的絲線,是凶手沒想到的線索。”
    江行晚低頭看了看自己今日穿的淡紫色衣裙,突然明白了謝辭的意思——若她昨日穿的湖藍色衣裙上有絲線脫落,那麼府上其他穿類似顏色的人也有嫌疑。
    “府上穿湖藍色的人不少,”她思索道,“繼母前日就穿過一件湖藍褙子,還有……”
    她話未說完,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爭執聲。
    一個尖銳的女聲高喊著:“憑什麼攔我?我是來看望昭玉的!”
    謝辭挑眉看向江行晚,後者歎了口氣:“是沈姨娘,我父親的遠房表妹,借住在府上東跨院。”
    兩人走出房門,隻見一個約莫三十五六歲的婦人正在與陸時遠拉扯。
    婦人穿著豔麗的玫紅色衣裙,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頭上簪滿了珠翠,活像個行走的首飾盒。
    “沈姨娘,”江行晚上前一步,“表姐受了驚嚇,需要休息。”
    沈姬——也就是沈姨娘——甩開陸時遠的手,尖聲道:“我聽說昭玉的丫鬟死了?還牽扯到什麼嫁妝失竊?”她眼珠一轉,看到謝辭,立刻堆起笑臉,“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謝少卿吧?妾身沈氏,是昭玉的表姨……”
    謝辭冷淡地點頭致意。
    沈姬卻不依不饒:“謝大人可要查清楚啊,我們昭玉最是溫婉賢淑,絕不會做傷天害理之事……”
    “沈姨娘,”江行晚打斷她,“表姐現在不方便見客,請回吧。”
    沈姬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轉身離去,臨走時還頻頻回頭張望。
    謝辭目送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她與楊小姐關係如何?”
    “遠房表親,並不親近。”江行晚低聲道,“不過自從知道表姐帶了豐厚嫁妝,她就格外熱絡起來。”
    謝辭記下這一點,又問:“府上還有誰對楊小姐的嫁妝特別關注?”
    江行晚思索片刻:“柳文淵先生曾問過表姐關於嫁妝的事,說是好奇前朝古玉的樣式……”
    她突然住口,因為看見柳文淵正從回廊另一端走來。
    柳文淵似乎也看到了他們,腳步一頓,轉身就要離開。
    “柳先生!”謝辭叫住他。
    柳文淵不得不停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謝大人,江小姐。”
    謝辭直視他的眼睛:“柳先生昨日穿的是什麼顏色的衣服?”
    柳文淵明顯一怔:“這……記不清了,大概是青色或灰色吧。”
    “可有人作證?”
    “我獨自在書房讀書到深夜,無人作證。”柳文淵語氣生硬起來,“謝大人莫非懷疑我?”
    謝辭不答反問:“聽聞柳先生對楊小姐的嫁妝很感興趣?”
    柳文淵臉色一變:“誰說的?我隻是……對古玉有些研究罷了。”他看向江行晚,眼中帶著懇求,“江小姐知道我一向醉心學問……”
    江行晚沒有接話。
    她注意到柳文淵今日穿的雖然是常見的文士青衣,但袖口處卻有一圈湖藍色的鑲邊——若在黑暗中,很可能被誤認為湖藍色。
    謝辭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但他隻是淡淡道:“柳先生若想起什麼線索,歡迎告知大理寺。”
    柳文淵匆匆告辭。
    江行晚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疑雲密布。
    柳文淵在江府任教十年,一向品行端正,為何對表姐的嫁妝如此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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