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鐵牙城依舊寒氣襲人，但街道上早已熱鬧起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沃恩與魯格並肩而行，手中握著那封帶有金色燙印徽章的推薦信。
    這封信，是王國親自頒發給有功之士的榮耀通行證。隻要持有此信，便可直接進入王國直屬的【騎士訓練營】進行深造——無須家世、無須考核，功績便是最強的敲門磚。
    魯格盯著信封半晌，還是忍不住低聲嘀咕：“這玩意兒看起來比金幣還貴……真的能換個宿舍不擠腳的地方嗎？”
    “還能讓你少洗碗。”沃恩笑著回嘴，“也許還能免費喝到每天兩杯果酒。”
    “那我得考慮留下來一輩子了。”
    他們調笑著走到傳送陣前。這一次，沒有追兵，沒有殺機，隻有未來的方向。
    傳送光輝升起的刹那，沃恩回頭看了鐵牙城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複雜。那是他們曾拚命生存過的地方，但現在，他們要為了更遠的夢想出發。
    ——
    訓練營建在王都郊外的高地上，背靠蒼翠山林，遠離喧囂，卻又不失威嚴。兩人剛踏入大門，便被一道清脆的口令喝住：“站住！來者報上名來！”
    守門的青年騎士一臉嚴肅，手按劍柄，顯然對任何來者都不輕易放行。
    沃恩從容遞上推薦信：“我是沃恩。這是魯格。”
    青年接過信掃了一眼，表情才放鬆幾分：“歡迎你們，新生宿舍在西側二樓，自行選擇空房。”
    “記得，今天下午戰鬥課，新生必須出席，不得遲到。”
    魯格小聲嘀咕：“一來就打架啊。”
    “這是訓練營，不是溫泉旅館。”沃恩拍了拍他的肩，笑著往宿舍區走去。
    宿舍是石磚加木梁結構，簡潔而幹淨。房門一打開，兩張床鋪、一張書桌、一個木製衣櫃——沒有多餘裝飾，但卻令人安心。
    魯格率先撲倒在床上，翻了個身：“呼……這床比鐵牙城的好。”
    沃恩看著窗外，一排排旗幟迎風招展，年輕的騎士們在訓練場上操練，陽光灑下，映出未來的影子。
    他低聲呢喃：“真正的訓練，從今天才開始。”
    下午，陽光正烈，訓練場上卻已聚滿了身穿統一訓練服的新生。
    午後，戰鬥課程準時開始，來自各地的獸人少年紛紛站在場地中央，氣氛緊張卻充滿期待。
    魯格和沃恩也站在隊伍裏，一個神色懶散地打著哈欠，另一個則悄悄拉緊了腰間的劍帶。
    訓練場邊，一位身披深灰色武道袍的熊貓人導師緩步走來。他的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響，神情卻沉靜如山。他手中未持武器，隻在腰間斜掛一柄樣式獨特的長刀，外殼布滿歲月留下的磨痕。
    “我是你們的戰鬥導師，賀空。”熊貓人微眯著眼，一開口嗓音低沉而有力，“今日，先了解你們的本事。”
    他打了個手勢，一排獸人教官走出，將各類武器擺在架上：斧、錘、劍、長槍……光是分門別類地排列就令人肅然起敬。
    賀空指了指，立在校場的一排排人形“鐵皮木偶”——有的手持盾牌、有的模擬騎士持槍衝鋒的姿態，每一個都鑲有厚重鐵甲，還有斑駁的刀痕，可見曆年無數新生在此留下斬擊痕跡。
    他啜了口茶，語氣淡然：“挑選你們的武器，用最擅長的方式攻擊它們。
    魯格一把抓起一柄長柄斧，熟練得像在街頭練過上百次那樣。他找了一個帶盾的鐵人，深吸一口氣，猛地上前！
    “哢！”斧頭劈進盾麵，鐵皮炸裂，木芯碎屑飛濺。
    周圍傳來一陣低聲讚歎。
    賀空點了點頭，神色平靜卻露出讚賞：“孔武有力，非常好。”
    沃恩則挑了一柄與父親所贈長劍款式相近的鐵劍。他站在一尊鐵皮木偶前，神情專注，長劍出鞘，揮斬！
    傷痕卻有些淺。他收劍入鞘，又連試兩次，效果仍不理想。
    賀空注意到，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已經察覺到了——你的招式，和這把劍，並不相稱。”
    說完，他從武器架上取出一柄與羅尼的杖刀形製相似的長刀，但刀柄處多了一塊橢圓形的護手鐵片。
    他遞過去，淡淡道：“試試，這個。”
    沃恩接過長刀，深吸一口氣，雙腳微沉，蓄力——拔刀！
    “嗖！”
    刀光一閃，鐵人脖頸處閃過寒光——
    “咚。”鐵皮木偶的頭顱滾落在地。
    全場一片寂靜。
    沃恩緩緩吐氣，將刀收鞘，恭敬地向賀空深深一躬：“謝謝您的指導。”
    賀空擺擺手，神情罕見地柔和：“你的刀法與呼吸幾乎融為一體，說明你的心法已然不低。隻是你從未意識到而已。以後，就用這種武器吧。”
    他略作停頓，又道：“你手中這柄，隻是訓練用的模仿刀。待會兒來我房間一趟——我有一柄曾在戰場上繳獲的真品，可傳你使用。”
    說完，他背著手，繼續在校場上來回踱步，不時停下，對每一位新生的動作提出建議。熊貓人的背影在陽光下投出厚重而沉穩的剪影，仿佛一座山靜靜守護著這一群尚未成型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