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一首詞,驚得周郎束手,一支筆,欲讓天下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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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都,司空府,議事大廳。
時間仿佛在陳默提筆的那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鍵。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釘在那支狼毫筆的筆尖上,看著它在素白的竹簡上龍飛鳳舞。大廳裏靜得可怕,隻剩下筆鋒劃過竹簡的沙沙聲,以及眾人越發粗重的呼吸聲。
曹操身體前傾,雙手緊緊抓住案幾的邊緣,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知道,陳默從不做無用之功。他此刻寫下的每一個字,都將是解開他心中那個終極問題的鑰匙。
荀彧、荀攸等人則不自覺地向前走了幾步,伸長了脖子,試圖看清那一個個力透紙背、鐵畫銀鉤的墨字。
他們是當世大儒,是書法大家,隻一眼,便被陳默那雄渾開闊,又帶著一絲飄逸的筆意所吸引。這字,如其人,看似守拙,實則鋒芒內蘊。
終於,陳默停筆,將筆輕輕擱在硯台之上。他沒有回頭,隻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離得最近的侍衛立刻小心翼翼地捧起竹簡,先是呈到了曹操的麵前。
曹操迫不及待地接過來,定睛看去。
沒有長篇大論的戰略分析,沒有繁瑣的數據羅列,竹簡之上,隻有寥寥數十字,是一首他們從未見過的詞。
曹操不由自主地低聲念了出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念到這裏,曹操的聲音微微一頓。一股難以言喻的雄渾與蒼涼,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他仿佛看到了曆史長河的奔騰不息。
看到了無數英雄豪傑在其中起起伏伏,最終都化為塵土。這種宏大的曆史視角,讓他這個自詡為當世第一英雄的人,也不禁感到一陣心悸。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念下去: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好!好!好一個”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當最後一個字念完,曹操猛地一拍**,仰天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酣暢淋漓的快意和一種得友如此,夫複何求的激動。
他不是文盲,他本身就是建安文學的領袖之一,他怎能聽不出這首詞裏蘊含的驚天之意!
“哈哈哈哈!守拙啊守拙!你這一首《臨江仙》,勝過十萬雄兵!”曹操高高舉起竹簡,對著滿堂將領謀士,大聲吼道,“你們看!你們都看看!這就是守拙給我們的答案!”
夏侯惇、曹仁等人麵麵相覷,一臉懵逼。
“主公,這……這不就是一首詞嗎?雖然聽著是挺帶勁的,可這跟咱們打誰有什麼關係?”夏侯惇撓著頭,代表了所有武將的心聲。
荀彧卻在此刻走了上來,他從曹操手中接過竹簡,反複品讀,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欣賞,逐漸變成了深深的震撼和敬畏。
“元讓,你錯了。”荀彧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這不隻是一首詞,這是先生為我們接下來的南征,定下的總綱領,是一篇傳檄天下的戰鬥檄文!”
他轉向眾人,解釋道:“你們看,滾滾長江東逝水,開篇就點明了我們的目標——長江!浪花淘盡英雄,這是在告訴天下人,無論是過去的袁紹、呂布,還是現在的劉表、孫權,都不過是曆史長河中的一朵浪花,終將被我們這股洪流所淘盡!”
“是非成敗轉頭空,這是何等的胸襟!這是在宣告,我們發動的,是終結亂世的統一之戰,個人的榮辱得失在曆史大勢麵前,皆是虛妄!而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則是在說,江山永固,人事代謝,隻有順應天命者,方能長久!”
荀彧越說越激動,他指著最後一句:“尤其是這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這是帝王氣魄!這是在告訴孫權、劉表之流,他們的抵抗,他們的掙紮,在不久的將來,都將成為我們慶功宴上的一段笑談!先生這是在用最文雅的方式,說著最霸道的話!”
經過荀彧這麼一番“閱讀理解”,滿堂武將頓時恍然大悟,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叫好聲!
“我懂了!我懂了!守拙這是在罵人啊!罵得還這麼有水平!”
“高!實在是高!不費一兵一卒,先用一首詞把江南那幫人的膽給嚇破!”
“這比直接派人去罵陣可厲害多了!”
曹操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又看了一眼旁邊依舊雲淡風輕的陳默,心中感慨萬千。他知道,陳默的用意絕不止於此。
這首詞,不僅是說給敵人聽的,更是說給天下士子百姓聽的。它所展現出的那種超越個人恩怨、著眼於曆史大勢的宏偉格局,足以吸引無數有識之士前來歸附。
這是一種文化上的降維打擊!
“傳我命令!”曹操當機立斷,“將守拙這首《臨江仙》譜上曲,立刻派人送往荊州、江東,讓城頭的守軍,江上的船夫,都給孤唱起來!孤要讓這歌聲,飄過長江,傳遍江南的每一個角落!”
楊老師,羅老,對不住了,您二位的神作,我先拿來用用了。主要是這玩意兒B格太高,用來搞心理戰簡直是核武器級別的。
周郎啊周郎,不知道你聽到這首來自一千八百年後的神曲,會作何感想?可別當場心態爆炸哦。
……
與此同時,長江之上,柴桑。
都督府內,水榭之中,一場酒宴正在進行。
主座上的青年將軍,英姿勃發,顧盼之間,神采飛揚。他便是江東大都督,周瑜,周公瑾。陪坐於他身旁的,是長厚仁德的魯肅,魯子敬。
“公瑾,北方曹操,新定河北,兵鋒正盛,我等不得不防啊。”魯肅放下酒杯,憂心忡忡地說道。
周瑜聞言,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傲然的冷笑:“子敬多慮了。曹賊雖號稱百萬,然多為北方旱鴨子,豈識水戰?有此長江天塹,他便是插上翅膀,也飛不過來!來,喝酒!”
他舉起酒杯,正要一飲而盡,卻聽得府外傳來一陣喧嘩,一名親衛匆匆跑了進來,神色慌張。
“報!都督,江上……江上到處都在傳唱一首怪詞!”
“一首詞?何事驚慌?”周瑜眉頭一皺,很是不悅。
“都督,您聽……”親衛話音未落,一陣悠揚而又帶著幾分蒼涼的歌聲,順著江風,隱隱約約地飄了過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歌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仿佛有成千上萬的人在同時吟唱。那歌詞,那曲調,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魔力,瞬間穿透了酒宴的喧囂,直擊人心。
周瑜臉上的笑容,在聽到第一句時,便凝固了。
當他聽到是非成敗轉頭空時,他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當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傳入耳中時,他握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最後,那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如同驚雷一般在他耳邊炸響!
“啪嚓!”
一聲脆響,他手中的青玉酒杯,竟被他生生捏得粉碎!鋒利的瓷片劃破了他的手掌,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但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臉色,已是一片煞白。
“公瑾!你這是……”魯肅大驚失生,連忙起身。
周瑜沒有理他,隻是死死地盯著北方,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北方……陳守拙!”
他不需要任何人告訴他,他也知道,能寫出這種詞的人,普天之下,除了那個在潁川時便已展露出經天緯地之才的陳默,再無第二人!
“此人……此人好大的氣魄!”周瑜的聲音裏,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他不是在寫詞,他是在告訴我周瑜,告訴我江東,我們的所有努力,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場笑談!”
魯肅聽著那回蕩在江天之間的歌聲,感受著其中那股吞食天地的霸氣,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來人!”周瑜猛地站起,鮮血淋漓的手指向北方,“給我查!我要知道,寫這首詞的陳守拙,他究竟想幹什麼!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一夜,長江無眠。
一首《臨江仙》,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撥動了天下風雲的琴弦,也讓江東最頂尖的智者,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北方那位先生的恐怖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