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萬鬼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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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淮執下意識拉住路紜舟的手,在前一刻,兩人重新陷入黑暗。
再次醒來,已經回到了浴室,麵前的血水重新變成了正常的自來水,剛發生的一切仿佛夢幻般不存在。
路紜舟依舊是背貼鏡子飄著,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到原位了,想起在那個地方發生的事情,他去碰許淮執。
魂魄穿過許淮執的身體。
“還是不行。”路紜舟歎氣。
許淮執注視著鏡子上的一人一鬼,想到剛才怪異的事情,伸手試探性觸碰鏡子,是實體。
靠著洗漱台壓住飛快跳動的心跳,明天還得上班,這些事隻能先留著。
路紜舟見他趿拉著拖鞋往臥室走去,便也跟了上去。
許淮執躺在床上,路紜舟也躺上去靠的它很近,“你還幫我嗎?”
“不幫。”許淮執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連眼睛都沒睜開,
“我不想卷進這些事情裏麵,今天還綁了什麼契約,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所以,我不想參與。”
路紜舟輕抿唇瓣,眼裏劃過一絲黯然,知道今天的事情都是自己害的,因此也沒像往常那樣死纏爛打下去。
他閉上眼睛,也學著許淮執那樣睡了一覺。
許淮執再睜開眼睛,見路紜舟已經睡熟了,“……”
鬼也睡覺嗎?
他難得失眠,心裏沉悶悶的,對未知全然迷茫。
許淮執煩躁地揉了揉本來就不怎麼整齊的頭發,起身去陽台上點了根煙。
鏡子,空間,契約,這些到底是什麼?
“嘶!”
許淮執低聲輕抽,手腕間感到一陣牽扯的疼痛,那裏不知何時紅了一大半,上麵的痕跡詭異扭曲如同長相醜陌之物鑽進了皮膚,隻留下青色的痕跡。
許淮執蹙眉,取來手機拍了張照給司閆發過去。
消息剛發送不到一分鍾,電話就打了過來。
鈴聲響起,他點開手機滑動屏幕,連看也不看直接接通,“說。”
電話那邊的司閆被他的語氣噎了一下,衝我發什麼脾氣?
“誰惹你生氣了?你發的什麼東西?什麼時候還喜歡上刺青了?”
許淮執看了眼睡著的路紜舟,趿拉著拖鞋往外走,“睜開你狗眼,是刺青?”
“嘖。”
司閆習以為常的接受他的罵聲,在那頭放大照片,驚呼,“握草,這啥玩意?去醫院看看吧!”
“不去,你幫我找醫生問問。”
許淮執拒絕起來不帶思考,就他現在這行走的製冷空調,沒瘋都能把人嚇瘋,“你在哪?”
聽到對方周圍人聲嘈雜,影忽間似乎有人加什麼價到100萬。
見許淮執提問,司閆立馬說道,“地下獸人場,你要嗎?我給你帶一隻。”
許淮執看向臥室,半晌收回視線,語氣一頓,緩慢開口,語氣含了點似有似無的不明意味,“不了,會拆家。”
司閆:?
習慣某人胡言亂語的司閆話頭一轉,“那借我點錢,我爸給我扣完了,我要買隻狐狸。”
許淮執掛了電話,給對方卡上打了八百萬。
收回手機,他情緒有些複雜,明天上班不去自是不可能,就他爸那脾氣,他不去比去都麻煩。
考慮到自己身體溫度,思來想去,許淮執去開了電褥子暖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許淮執起床去上班,連帶著路紜舟也一起起來,磨磨蹭蹭的把自己縮成巴掌大小飄進他的口袋待著。
“小執來了?經理讓你去辦公室說關於昨天的策劃案。”
許淮執剛到公司就聽見鄰桌的一個姐端著咖啡往飲水機那邊走,順帶說了一句。
許淮執忍下情緒,道了聲謝去了經理部門。
推門進去,“……”
他沒開口,宋錦忱也不需要他開口,自己就開始說起來了,“你看看你,寫的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要的是策劃案,知道策劃案是什麼東西嗎……”
他噼裏啪啦的說著,絲毫沒意識到辦公室氣溫在許淮執出現後直線下降。
許淮執有的沒的聽著,宋錦忱是他爸專門調到風城監督他的人。
縮在口袋裏的路紜舟還想著來他工作的地方逛一逛,結果一大清早就看到許淮執被訓話。
許淮執走不開,他也就走不開,看到許淮執被罵,心裏更愧疚,直接從口袋裏麵飄出來了。
一旁壓著脾氣挨訓的許淮執聽到他的動靜詫異的抬起頭看了一眼。
路紜舟飄著湊近宋錦忱的耳邊,深呼一口氣,開始低聲唱鬼歌。
模糊不清的空靈嗓音似泣似訴的在宋錦忱耳邊響起。
宋錦忱訓斥的話戛然而止,身形僵硬住,寒意爬上心頭,他僵硬的看向許淮執,“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路紜舟見他停下長篇大論,便也停下唱歌,重新飄回許淮執的身邊。
許淮執看著宋錦忱異常行為表現的有些茫然,“你怎麼了?”
“……沒事。”
那個具有穿透性的低聲空吟的詭異聲音消失了,他這才意識到辦公室溫度也有些低,宋錦忱咬著牙靠向辦公椅。
他也沒什麼心情完成今天的每日訓話要求了,擺了擺手,“你先出去。”
許淮執有些驚訝,今天的時間隻訓了半個小時。
換作平時,最少有過一個小時,最多兩個多小時,看來還真是被嚇到了。
許淮執推門出去,路紜舟緊隨其後,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擺了個鬼臉,雖然知道對方看不到,但忍不住做了小動作。
心情很好的在許淮執員工區裏麵瞎晃悠,一會看看花,一會和許淮執一起靠坐在辦公椅上。
他的生存地點僅限於許淮執的家裏或者和外出時。
除了家裏,路紜舟隻能和許淮執保持5米以內的距離。
“以後別嚇唬人了。”
“為什麼?”
“被發現了怎麼辦?主要是會嚇到人。“
聽到這話,路紜舟輕輕哼了一聲,“那是他活該,他明顯故意針對你,又不是你真的做的不好。”
許淮執看著他,眼裏閃過一絲複雜。
路紜舟被他這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起身飄著晃悠了兩圈,轉移話題道,“對了,你怎麼還認識瓜哇語?”
許淮執收回視線,手指在桌麵輕叩兩下,低聲道,“我爸教的。”
“你爸還會這個?”路紜舟有些新奇,飄著湊了過去,“這玩意兒都學,還真給碰上了?”
許淮執後仰,“離這麼近幹什麼?還有,別說話了,我現在自言自語已經有好幾個人看過了。”
他說著,低頭開始處理工作,不再理會飄來飄去的路紜舟。
熬到臨近下班,許淮執鬆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
——酒吧走不走?今天都周五了就別拒絕我了。
許淮執點開手機,裏麵是司閆發來的消息,他沒拒絕,手指在屏幕上動了兩下,點了個好。
下班後,許淮執拿著東西往公司外麵走,還在發呆苦悶的路紜舟絲滑的被兩人之間無形的吸力直接走。
“嗷!”
他被光線刺的整個人瑟縮了一下,連忙鑽進許淮執的衣服裏,“疼死了疼死了,早晚烤焦。”
許淮執挑眉沒說話,路紜舟這才發覺這人就是故意整他的,“你幼稚死了。”
“嗯。”許淮執不甚在意的應了一聲。
“好冷。”從許淮執經過的一個女生瑟縮了一下,轉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另一個女生有些無奈,“今天天氣38℃,你說一句冷?”
女生見她不信,幹脆把她推著稍微靠近許淮執,壓低聲音,“感受到了嗎?”
另外一個僵硬的點點頭,兩人對視一眼,直接嚇跑了。
許淮執“……”
他來不及多想,就突然身形一晃,腳步停頓下來,麵前大路隨著他剛剛的腳步一寸寸裂開,裂開的縫隙宛如大樹分支直通各處,縫隙處血紅一片。
幾乎是在一刹那,天地陰暗,風吹樹動。
許淮執表情微變,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常人,看到鬼跟怪地方就算了,勉強還能接受,但**這是什麼情況?
察覺到許淮執沒了動作,路紜舟心生怪意,探出腦袋來看,“……這是,你快閉眼!”
滿天枝葉被撕碎借著冽風直直刺向許淮執的眼睛,他來不及思考,聽著路紜舟的話在那些東西進入眼前時閉了眼。
耳邊是風聲卷雜著一聲聲低吟,聽不清,琢磨不透,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跟路紜舟唱過的鬼歌一樣在低唱。
路紜舟從他口袋裏麵飄出來,他和許淮執這種真人果然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在他眼裏,滿街隻剩下不同的鬼魂從四麵八方將他們圍攏。
“kun……kun……tao…kuaitao…”
入耳的是含糊不清的語調,下一瞬,血口張開,被圍住的路紜舟遠看過去像在天邊撕開了一條裂口,而那裂口正在**。
各種血色染紅的衣裳緊緊貼合在一起朝兩人圍攏過來。
路紜舟蹙眉,伸手去幫許淮執擋,腕間紅繩閃起不明顯的光亮,鬼魂停止靠近,像是被操控似的往後退到原地。
血口收回,一切歸於死寂。
不知是否被感染,從低沉不清的歌聲裏麵,路紜舟自心而起,產生了相似的悲哀。
他頓了頓,壓低語氣,向著眾人那般低喃,“你們誰是?為什麼會留在此地?”
被震碎的樹葉滿天皆飛,鎖定了這裏唯一一個活人許淮執。
路紜舟如今能力太微弱,除了讓他閉眼幫他稍微擋住之外,壓根沒有別的方法。
突然,四周景象巨變,血色迷霧間,萬鬼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