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愛找事兒的“小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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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泰國開出來,前往越南海防。這一路又是幹不完的活兒!
船長戴著墨鏡,背著手,邁著方步走上甲板,皮鞋踩在鋼板上發出“哢嗒哢嗒”的聲響,活像港片裏的督察。
突然蹲下,指尖在欄杆底部一抹,蹭了一手紅鏽。
“嘖。”他皺眉,“這鏽都能刮下來炒菜了。”(這人說話也是老陰陽了!)
水頭趕緊湊過來:“這兩天浪大,海水濺得多……”
船長冷笑:“哼哼~浪大?那要不要我申請個”無浪航行許可證”?”
“趁著天兒好,抓緊幹!把這些都打上油漆!新船讓你們造這樣,下回船東來看,說得過去嗎?!”
水頭憋了一肚子氣,但也隻能憋著。領導發話,哪有不聽的道理。
硬著頭皮幹吧!跟著水頭去船頭工具間拉電線,拿磨具。
砂輪機一開,火星四濺,紅鏽粉末像血霧一樣噴出來,粘在汗濕的工作服上,活像生了一身鐵鏽疹。
口罩悶得人喘不過氣,防護眼鏡裏霧氣漸濃,鏡外一層油漆灰和鐵鏽灰沾在上麵。汗水順著下巴滴到砂輪機上,“滋啦”一聲蒸發成白煙。
水頭邊磨邊罵:“這鏽比**的老船長的脾氣還硬!”
防鏽漆黏得像糖漿,刷子一蘸,漆液拉絲,滴到甲板上瞬間凝成膠疙瘩。
水頭蹲著刷漆,**後頭跟著一隊螞蟻——它們把滴落的油漆當成了琥珀,結果全黏在上麵,成了“甲板標本”。
大副路過,瞅了一眼:“喲,這怎麼還打上油漆了!不是讓你把船尾的纜繩給調個頭嗎?”
水頭也是沒好氣的瞪著他,“你去問船長!”
大副也是沒脾氣,惹不起水頭,隻好閉上嘴,灰溜溜的回生活區了。
接下來的活兒,我和水頭還得幹!
我倆每人拎著一桶油漆,裏麵加了固化劑。一前一後的刷。我刷的永遠都是不合格的,至少在水頭眼裏是這樣的。
每刷一個地方,就能漏不少。我仔細檢查了很多次,但每次水頭一過來瞅兩眼,就能發現我的問題!
“我還得練~”就這麼自我安慰吧!
連續幹了三天,就被叫停了!有一項工作讓馬上去幹——衝甲板!
水頭叼著煙,眯眼掃了一圈甲板,嘀咕道:“這哪用得著衝?掃掃得了!”
我拎著大掃把,懶洋洋地劃拉兩下,揚起一陣灰:“看,根本沒啥灰!”
水頭扛著細水管,接到空氣閥管上,開關擰開——“轟!”甲板瞬間塵土飛揚,像刮了場小型沙塵暴。
三副剛好路過,被吹了一臉灰,嗆得直咳嗽:“咳咳……水頭!你慢點兒啊!整這些灰,老嗆了~”
得虧小平頭沒下來,不然又是一頓罵,返工重新用淡水衝!
該說不說,用空氣吹的效果也還是很明顯的!(如果甲板髒的厲害,還是建議用水吧!)
小平頭背著手晃進廚房,眼睛像探照燈一樣掃視,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大廚,你這兒挺熱鬧啊?”
手指在排煙罩旁的牆壁上一抹,指尖瞬間黑了三個度。
大廚辯解:“這是……炒菜的煙火氣!”
小平頭冷笑:“煙火氣?啥也別說了,趕緊擦!晚上吃完飯我還過來檢查!”
鋼絲球+威猛+燒堿,全牆打磨,整得大廚中午沒的休息,下午做飯晚點了~
拉開冰箱門,密封條上黏著可疑的醬汁,拉絲效果堪比芝士。
小平頭:“這是冰箱還是細菌培養箱?”
大廚練練打馬虎眼,試圖糊弄過去,抓起一旁的抹布可勁兒的擦。
兩筐土豆直接堆在地上,有幾個在角落裏發芽。
小平頭踢了踢土豆筐:“你們廚房還兼職搞土培?”
大廚:“暫時放一下……”
小平頭:“暫時?這土豆都長根了!”
“該歸位歸位,不能放地上!等人家上來檢查,你這情況,打算開幾個缺陷?”
“是是是,領導說得對!馬上歸位!”說罷,便著小高一起搬到上麵一層的庫房,放進冰箱裏了。
“晚上找夥委幾個,好好檢查檢查,這廚房裏都在搞什麼東西!”
大廚沉默三秒,突然抄起菜刀:“我現在就改!”
(當然,隻是狠狠剁了塊凍肉泄憤)
午飯過後,大廚一腳踹開冰櫃門,指著裏麵厚厚的冰霜吼道:“今天就是刮骨療毒,也得把這破地方整明白!”小高抱著消毒水桶,生無可戀地點頭。
大廚掄起砍刀,刀光一閃——“八十!八十!”
冰坨子紋絲不動。
“他奶奶的!”大廚往手心啐了口唾沫,再次舉刀,“老子今天非把你辦了不可!”
“哐!!!”
這一刀下去,冰坨終於裂開一道縫,小高趕緊撲上去抱住滑出來的半米長大凍魚,瞬間被冰得齜牙咧嘴。
“臥槽!臥槽!!”他手忙腳亂地托著魚,凍得手指發麻,魚尾巴還“啪嗒啪嗒”地拍在他胸口,“快快快!扔哪兒?!”
大廚頭也不回,刀尖往垃圾桶一指:“趕緊扔了!別讓小平頭看見這陳年老貨!”
小高一個箭步衝過去,“噗通”一聲把魚砸進海裏。
被砍下來的冰塊,小高一趟趟抱出外麵,丟到海裏。被大廚罵“廢物”,改用裝袋子裏,結果袋子被紮破了洞,掉在地上,摔成小碎塊了!
經過一個小時多的勞動,庫房終於幹淨了,但大廚的砍刀卷刃,小高得了重感冒。
廚房裏,大廚抄起鋼絲球,蘸著燒堿水往牆上一懟,瞬間泛起黃色泡沫,像給牆壁做化學換膚。
“這油垢比小平頭的臉皮還厚!”他咬牙切齒,手上力道加重,鋼絲球在牆麵上刮出刺耳的“咯吱”聲,混合著燒堿的刺鼻氣味,熏得他眼淚直流。
泡沫越積越多,順著牆壁往下淌,像融化的黃油,但顏色卻是詭異的黃褐色。大廚抹了把汗,往後退了半步,欣賞自己的“傑作”——原本被油煙熏得發黑的牆麵,此刻終於露出了幾塊斑駁的白色底漆,像是被狗啃過一樣。
“小高!別偷懶!上麵還有!”他頭也不回地吼道。
小高正踩著凳子,戰戰兢兢地伸手去夠排煙罩上方的油垢。那地方的油汙積了不知多少年,已經硬化成一層黑色的殼,像瀝青一樣泛著詭異的光澤。他剛用抹布擦了兩下,就感覺凳子一歪——
“哧溜!”
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手忙腳亂地想抓住什麼,結果一把扯下了排煙罩上掛著的濾網,“哐當”一聲砸進洗菜盆裏,濺起的水花直接潑了他一臉。
“臥槽!”小高整個人跌坐在洗菜盆裏,**底下還壓著那塊油膩膩的濾網,冰涼的髒水瞬間浸透了他的褲子。
大廚回頭一看,差點笑岔氣:“小心點啊!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演雜技的?!”
小高狼狽地爬起來,濾網上的油汙已經在他褲子上印出了一大片黑印,活像被潑了墨。他哭喪著臉:“這油垢根本擦不掉啊!”
“擦不掉?”大廚冷笑,從工具箱裏翻出一把鏟刀,“那就刮!”
他大步走過來,一把推開小高,鏟刀往排煙罩上一懟,用力一刮——
“刺啦——”
一層厚厚的油垢像樹皮一樣被剝了下來,露出底下鏽跡斑斑的金屬。大廚越刮越起勁,油垢“嘩啦啦”往下掉,有的掉進鍋裏,有的粘在灶台上,還有一塊直接糊在了小高剛換的幹淨T恤上。
小高:“……”
大廚:“別愣著!接著擦!”
小高欲哭無淚,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這次他學乖了,不再用抹布,而是直接抄起鋼絲球,蘸著燒堿水往牆上猛搓。
兩人就這麼一上一下,一個刮一個擦,廚房裏回蕩著鏟刀和鋼絲球的“交響樂”,混合著大廚時不時的罵娘聲和小高的哀嚎。
一個小時後——
牆麵終於露出了原本的白色,雖然依舊斑駁,但至少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排煙罩上的油垢也被清理得七七八八,隻剩下一些頑固的角落還需要精細處理。
大廚癱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手上的燒堿灼傷火辣辣地疼。小高更慘,整個人像是從油鍋裏撈出來的,衣服、褲子、甚至頭發上都沾滿了油汙和燒堿泡沫。
“總算搞定了……”小高有氣無力地說道。
大廚冷哼一聲:“搞定?早著呢!”他指了指地麵,“還有地溝呢!”
小高眼前一黑,直接躺平:“殺了我吧……”
大廚點上一支煙,也給小高一支。倆人盤算著,“還是別幹了,把表麵工作做好,要是真挑這麼細,咱也不給他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