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林硯剛踏進教室就察覺到異樣。同學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看見他進來便匆匆散開。沈昭不在座位，桌上卻留著張字條：“等我，別亂跑。”字跡潦草得幾乎劃破紙麵，透著股少見的急躁。
    上課鈴響時，沈昭渾身濕透地衝進教室。他的校服下擺還在滴水，額前的頭發黏在臉上，平日裏明亮的桃花眼此刻布滿血絲。“沈昭，你怎麼……”林硯話沒說完，沈昭已經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讓他生疼。
    “誰都不許說。”沈昭壓低聲音，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懇求。林硯還沒來得及追問，班主任已經抱著教案走進來，目光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眉頭皺成川字。
    午休時，林硯被教導主任叫到辦公室。辦公桌中央擺著張照片，畫麵裏他和沈昭在天台風中相擁，背後是漫天晚霞。“林同學，”主任推了推眼鏡，“學校不允許這種傷風敗俗的行為。”
    林硯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想起今早沈昭的字條，想起少年渾身濕透的模樣，突然明白過來——有人**了他們，還把照片交給了學校。
    “轉班吧，”主任歎了口氣，“對你，對沈昭都好。”話音未落，辦公室的門被猛地踹開。沈昭站在門口，校服領口大敞，脖頸處還沾著不知哪裏蹭來的泥點。
    “不準動他。”沈昭大步上前，將林硯護在身後，“要罰就罰我，照片是我拍的，也是我追的他。”他的聲音在發抖，卻依然堅定得可怕。
    林硯看著沈昭的背影，眼眶突然發燙。記憶閃回楓葉林裏的擁抱，電玩城的偷吻，還有山頂上那枚刻著名字的戒指。他深吸一口氣，繞過沈昭站到他身邊：“我們沒做錯。”
    這句話像是點燃了導火索。辦公室外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不知何時，走廊已經圍滿了同學。人群中，林硯看見幾個熟悉的麵孔——那是平時和沈昭走得近的高年級學長，此刻正冷笑著交換眼神。
    “是你們？”沈昭突然衝過去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領，“為什麼這麼做？”那人卻一把推開他，笑得張揚：“看不慣你裝清高，優等生和轉學生搞在一起，多勁爆的新聞。”
    林硯感覺天旋地轉。原來這場惡意早有預謀，從**照片到匿名舉報，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他們最脆弱的地方。沈昭轉身握住他的手，掌心全是冷汗：“別怕，有我在。”
    夕陽西下時，兩人並肩坐在操場看台。沈昭的校服外套披在林硯肩上，帶著淡淡的冷檀香氣。“對不起，”沈昭突然開口，聲音悶悶的，“沒保護好你。”
    林硯靠在他肩頭，望著天邊最後一抹晚霞：“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如果不是我……”話沒說完，沈昭已經低頭吻住他。這個吻帶著鹹澀的味道，分不清是汗水還是眼淚。
    “以後換我保護你。”沈昭緊緊摟著他，在他耳邊輕聲說，“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手機在口袋裏震動，沈昭掏出一看，班級群裏彈出新消息——有人發了段視頻，畫麵裏他和林硯在楓葉林裏擁吻，配文是：“真愛不該被嘲笑”。
    評論區迅速被“99”刷屏，林硯看著那些陌生又溫暖的文字，突然笑了。沈昭勾住他的手指，在他手背上落下輕輕一吻：“別怕，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