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風裹挾著細雨，林硯縮在校服外套裏，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幕發呆。放學鈴響了許久，他仍在猶豫——沒帶傘，而校門口那個撐著黑傘、倚著欄杆朝教室張望的身影，分明是沈昭。
    “還不走？”沈昭不知何時出現在教室後門，傘尖輕輕點地，濺起細小的水花，“我記得某人說過，死也不要和我共撐一把傘？”
    林硯攥緊書包帶，別開臉：“不用你假好心。”話音未落，沈昭已經欺身而上，溫熱的呼吸掃過他泛紅的耳尖：“嘴硬的小毛病，得改改。”
    不等林硯反駁，沈昭的傘已經罩在他頭頂。兩人並肩走在濕漉漉的街道上，傘麵明顯傾斜向林硯這邊，沈昭的右肩很快洇濕一片。林硯看著他發梢滴落的水珠，鬼使神差開口：“傘歪了。”
    “沒歪。”沈昭低頭笑，虎牙在路燈下泛著微光，“是雨長了眼睛，專往我這邊落。”他突然停下腳步，伸手擦掉林硯臉頰上的雨滴，指尖的溫度燙得驚人。
    拐進小巷時，沈昭突然將林硯抵在牆上。傘骨碰撞發出輕響，月光混著雨絲落在少年眼尾的紅痣上，像顆搖搖欲墜的朱砂。“林硯，”他的聲音沙啞，“我有點等不及了。”
    林硯心跳如雷，還沒反應過來，沈昭的唇已經輕輕貼上他的。這個吻帶著雪鬆的冷冽與少年的熾熱，從小心翼翼的試探，漸漸變得纏綿。巷口傳來汽車鳴笛聲，林硯猛地推開沈昭，後背撞在磚牆上發出悶響。
    “疼不疼？”沈昭立刻伸手護住他的後腦，眼底滿是懊悔，“我……”
    “別說了！”林硯紅著臉跑開，書包帶在雨中甩出淩亂的弧度。沈昭望著他的背影，舌尖抵住後槽牙輕笑，摸出手機發送消息：“初吻，成功。”
    深夜，林硯蜷縮在被窩裏，手機屏幕亮起沈昭的消息：“睡了嗎？”附帶一張照片——少年濕漉漉的衛衣貼在身上，鎖骨處的水珠順著冷白的皮膚滑落，畫麵曖昧至極。
    “沈昭！你發什麼瘋！”林硯立刻撥通語音通話，耳尖發燙。電話那頭傳來低笑，混著水流聲：“在洗澡，想不想聽水聲？”
    “**！”林硯要掛斷，卻聽見沈昭突然認真的聲音：“林硯，明天放學後，老地方見。我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第二天傍晚，林硯鬼使神差地來到天台。沈昭倚著生鏽的鐵門，手裏捧著一束向日葵，花瓣上還沾著昨夜的雨珠。“送你的。”他將花塞進林硯懷裏，“比玫瑰直白，比雛菊熱烈。”
    林硯抱著花，心跳快得喘不過氣：“沈昭，你到底……”
    “我喜歡你。”沈昭突然打斷他，桃花眼裏盛滿笑意，“從去年在頒獎禮看見你開始，就陷進去了。”他掏出手機，相冊裏密密麻麻全是林硯的照片——解題時專注的側臉、運動會上奔跑的背影、甚至是在圖書館打盹時微微張開的唇。
    “你……你**我！”林硯漲紅了臉要搶手機，卻被沈昭握住手腕。少年將他拉近，鼻尖相觸：“這叫記錄心動證據。林硯，做我男朋友，嗯？”
    晚風卷起林硯的衣角，向日葵的香氣混著沈昭身上的冷檀，將他徹底淹沒。遠處的晚霞燒紅半邊天，他聽見自己說：“下不為例。”
    沈昭立刻笑開，低頭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我的小男朋友，以後換我追著你跑。”手機屏幕亮起新消息，沈昭的備注從“獵物”變成了“心尖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