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篇  第二十四章擦藥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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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一晚下來,白念灼累得夠嗆,巴不得睡上一整天,可這一身灰撲撲的,她可不想弄髒了新絮。
    撫過金絲織就的被褥,指尖摩挲間,絲滑柔軟,不由感慨三大體係的生活果真富貴奢侈。
    “白念灼小姐,洗澡水放好了。”
    “來了,來了。”她應著,快步朝屏風走去。
    屏風之後,熱氣氤氳,木盆中溫熱的水蕩著圈圈漣漪,朵朵紅豔的玫瑰花瓣隨波浮沉,香氣幽幽縈繞鼻尖。白念灼眼底閃過一絲驚訝,繼而暗自咋舌,竟是玫瑰花瓣浴!
    奢靡,著實奢靡!
    屏風外,兩名丫鬟靜靜侍立,一人手捧果盤,一人懷抱幹淨衣裳。
    白念灼有些不習慣,脫衣帶時竟一時手忙腳亂,拽了好半天才勉強解開。
    平日裏不過木桶洗浴,洗洗臉,擦擦身子,順帶著把一家子的飯菜做好。若是有著三日具沐,五日具浴之說,那還算是家底不錯了。
    遇到宴請賓客或是出嫁這般,才能泡個熱水澡,沐浴淨身,撣塵煥新,好在夫家麵前圖個好印象。
    如今不僅能毫無顧忌地盡情享受,更有侍女伺候,實在有點難為情。
    白念灼裹著明衣半掩身形,語帶窘迫:“你們……去休息吧,我自己來。”
    說罷,她緩緩沉入溫熱的水中,熱氣裹挾著玫瑰香味彌漫開來,疲憊在水波的輕撫下漸漸消融。
    “對了,果盤留下。”
    丫鬟們躬身退下,剛踏出廂房沒幾步,便撞見錯金詢問白念灼身處哪裏。
    二人心領神會,回想起大祭司司徒衡臨走前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好生伺候這對新婦。”
    於是,她們對了個口型,隻道:“應是在房內。”
    聽說在房內,錯金略一沉吟,取出一個荷包遞給她們:“替我交給她。”
    “實在抱歉,白念灼小姐,不允許我們入內。”丫鬟擺手拒絕。
    “哦——是的,白念灼小姐還說有要事同你說。”
    竟如此,莫非她也發現了?夢魘的反常行為早不爆發,晚不爆發,偏偏在明王再度現世後如此反常。
    錯金頓覺欣慰,故意支開旁人同他商量,白念灼的成長出乎他的意料。經此一事,行事作風還算謹慎。
    他便收回荷包,獨自走道廂房處,輕輕敲了敲。
    “進來。”
    屋內傳來慵懶的聲音,帶著些許漫不經心。
    白念灼以為是那兩個丫鬟,剛好果盤差不多吃完了,便想著叫她們再添點。
    錯金推門而入,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撲麵而來,霧氣蒸騰間,朦朧的燭火光影映在屏風上,氤氳中,那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長發濕漉漉地披散著,烏黑柔亮,末梢微微卷曲,帶著初浴後的慵懶。
    他一怔,耳根不自覺地泛起薄紅,習慣抱臂自處的他,這情形都不知以何種姿態麵對,正事也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是?!”
    又忽的想起那兩丫鬟支支吾吾的模樣,心中暗罵那老頭,果真人老心不老!錯金當機立斷,正欲翻窗逃離,白念灼卻懶洋洋開口:“怎麼還沒來?”
    她等得有些不耐,隨手撈起一件明衣披上,半敞的衣襟下,白皙的**在氤氳水汽裏若隱若現,芙蓉出水的身姿下,是一塊瑩潤美玉滴著水珠。
    “再加一份果盤”
    她邁步出屏風,剛一抬眼,就見一隻小鳥——
    正扒著窗戶,作勢欲翻。
    白念灼微愣,而後臉色驟變:
    “錯金!!”
    一聲驚呼,未及錯金反應,白念灼腳下一滑,整個人跌坐在地,痛得倒抽一口涼氣。
    本來脖頸處就有些瘀黑,纏上一圈紗帶,人講話都都有些不利索,何況先前背部負傷未好,而今又添新傷。
    “嘶~”
    白念灼吃痛得叫了一聲,背本來就痛,要是沒人幫忙,此刻竟要演變成浴室殺人案了。
    錯金微微一滯,猶豫一會,還是朝她走來,別過頭閉著眼,半跪下來。
    “摟著。”
    “摟什麼?”
    白念灼倒著起不來,也不知錯金現在在幹嘛。
    錯金咳了一聲,似是察覺話語有些歧義,卻不願多說,仍閉著眼的,動作利落地一把將她抱起,力道卻控製得柔,他實在怕她疼。
    “起來,擦藥。”
    白念灼靠在他懷裏,幸而裹著一層明衣,不至於全//裸著。
    “你輕點,真的……很痛。”
    “擋在那妖獸前怎麼不叫痛了?”
    “這不一樣……”
    白念灼竟一時語塞,心間忽生些害怕。
    她並非不怕痛,甚至惜命的要死。但若真要離去,縱是魂飛魄散,她也能坦然赴之。
    她所懼的,是於這世間悄然隱沒,無聲無息地消散。
    人活一世,總要做點什麼。
    “下去試險,能不能同我商量?”
    錯金眼雖閉著,擦藥的地方倒是精準,簡直有第三隻眼。
    可白念灼總覺得他好像比她還要痛死了。
    錯金的耳尖處不知是這熱氣熏得還是什麼,白念灼一瞅,竟發覺錯金耳根燙的和眼角般嫣紅,又是去哪快活了?白念灼也沒正麵回答他,摸了摸他的眼尾,嘟囔著:
    “你說的什麼話啊,我有危險,喚你不就成了?”
    “……我。”
    沉默依舊,他哪裏敢說,自己也許會聽不見,可這小丫頭倒是信他信得緊,竟比他自己還信得真切。
    “你什麼呀,欸?你擦哪去了,別閉著眼了,我又不是什麼妍姿豔質,不怕被你看,再說,我們品種都不同,鳥還看不得人了?”
    錯金被白念灼說得有些煩了,把她抱起行至床榻處。
    “擦好了,自己也記得每天塗塗,女孩子別留疤了。”
    隨即甩出一個荷包:
    “金瘡藥,祛疤,拿好。”末了又補了句,“司徒衡給的,好得很。”
    說罷,他步履匆匆,消失在窗外。
    說到司徒衡,難怪錯金當時答應去南溪山莊有那麼爽快。
    可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這是,覬覦我身子?
    想也不可能,白念灼一怔,腦海中驀然閃過錯金那句:
    “你看起來很好吃。”頓時心頭一涼,又打開這荷包裏的金瘡藥,又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往後還是不要洗的這般勤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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