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十章:焚骨歸宗,暗火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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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霧浮動間,一行人緩緩前行於山道之上。
林逐雲走在隊伍前列,神情沉靜,雖步履未曾疾行,但內息如泉,傲骨訣第二層已然圓融,氣機自成,連行路之姿也隱隱帶著一股泰然不動的氣勢。身旁童真人依舊一手持扇,一手啃著糖葫蘆,滿口甜黏,神色自得。
“這山道走得我牙也酸了。”童真人咂嘴,“逐雲啊,你說這世上真有比糖葫蘆更解乏的東西?”
林逐雲微微一笑,不答。卻見童真人忽而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白衣少女:“小靜子,你用的是扇,可你歸棋山的招法裏,竟沒半點糖意,難怪你不笑。”
靜子聞言,眼神冷淡,似懶得搭理這老小孩。
她手中玉骨白扇,不開未搖,步伐卻穩如落棋。歸棋山弟子之法講究“局中藏式,式中布殺”,即便靜子年歲尚輕,卻已得其三四分神髓。扇鋒未展,殺機已隱。童真人瞧在眼裏,卻又搖頭道:“你這招法太正,不似我這”童識五扇”,靈活是靈活了些,就是不太好記。”他拍了拍折扇,糖漬已染其上。
同行者中,天道盟副盟主裘萬川亦在。他一身青袍,腰懸玉簡,臉色儒雅卻氣勢淩人。身後數位天道盟弟子隨行護道,神情肅穆。
裘萬川時而望向林逐雲,眼中掠過審視之色,終歎道:“幾月不見,你已不似初上山之少年。”他頓了頓,又言,“劍聖已知你尚在人間,派我親自接應。你可知,你再不出現,整個盟內就要亂起來了。”
林逐雲拱手一禮,道:“讓盟主掛念,是弟子失職。”
“盟主說得好聽。”童真人咬下一顆山楂,含糊道:“若不是我老童護他半月,怕早給邪道煉了魂去了。”
山風掠過鬆林,枝葉微響。忽有一道輕影自後趕來。
“你們走得倒快。”
人未至聲先至,陣聖莫玄微現身林間。她身著淡青衫裙,袖角帶雲紋,眼神清冷,神情帶著一絲疲憊,卻仍不減風姿。
林逐雲見她,忙迎上前:“陣聖姑娘,傷勢未愈,怎可遠行?”
莫玄微道:“我若不來,你以為你能安然回到天道盟?”她抬手輕撚袖角,“你身負傲骨訣,又與天罡圖共鳴……我必須親自護送。”
童真人搖頭:“她這性子,是認定的事就擰不過。你勸不動的。”
林逐雲點頭不語。此行四方皆敵,有莫玄微同行,確是穩妥許多。
眾人繼續北行,未及一日,山林逐漸稀疏,地勢漸變,轉入另一片荒巒。
——
同一時刻,煉獄宗。
地處極西之境,黑岩深穀橫貫如裂縫,霧瘴長年不散,妖風如泣如訴。穀底一座猩紅石殿高聳而立,猙獰雕像列於四角,焚香不停,血氣沸騰。
此處,便是邪道煉獄宗所在。
殿內紅光閃爍,一人盤膝坐於主位,身披猩紅冥羽長袍,頭戴蛇冠,手執骨權。其麵貌難辨,唯有一雙眼透出壓迫天魂之力,宛如地獄之主臨塵。
他,便是當代煉獄宗宗主——樓沉淵
下方跪坐一人,血袍掀起半角,身形消瘦卻殺氣迫人,正是樓焚夜。
“血影門之人未能擒下傲骨訣傳人。赫無獄與邢玉奴……重傷。”樓焚夜低聲稟道,語氣略作遲疑,未敢道出二人已死的實情。
宗主眼神未動,卻吐出兩個字:“說實話。”
樓焚夜頓首,冷汗涔涔:“……實則,二人已被醫仙柳玄舟所殺。僅馮狐眠逃歸。”
片刻沉默後,宗主低聲一笑,聲音如骨刮金:“醫仙柳玄舟……那老匹夫。”他緩緩起身,身形未動,氣息卻充斥大殿,如山如獄。
“焚夜,你可知,我煉獄宗曆代宗主所求為何?”
樓焚夜垂首:“神兵五件,集齊為王。”
宗主點頭:“不錯。焚寂刀本為我宗先祖所得,後失。五神兵,誰得之誰可壓世。現今,五兵之主各有其人,難取難奪。但林逐雲——此子與神兵產生共鳴,是鑰匙。”
他語氣頓冷:“我不需他命,我要他身。他在,便是我宗換兵之籌。”
樓焚夜低聲道:“弟子明白。”
宗主緩步下殿階,眼神冰冷地落在跪伏的樓焚夜身上,語氣淡漠卻不容置疑:
“赫無獄與邢玉奴已死,血影門咽不下這口氣……但那是他們的事,與我煉獄宗何幹?”
樓焚夜低首恭應:“兄長明鑒。弟子——不,屬下愧對宗門。”
宗主負手而立,冷哼一聲:“你雖是我弟,但踏出這殿門的那一日起,就隻剩”煉獄宗人”四字。記住,失敗不是你最大的罪,而是你帶回了空手。”
樓焚夜緊咬牙關,額頭抵地:“我已記取教訓,必不再負宗門。”
宗主沉默半晌,忽然冷笑一聲:“林逐雲是傲骨訣傳人,又與霜飲劍、天罡圖產生共鳴。他的命,值過一把神兵。”
他緩緩轉身,長袍曳地,步入主殿深處,血氣隱隱如潮水翻湧。
“林逐雲、霜飲劍、天罡圖……還有那遺落江湖的神兵……”
聲音回蕩,仿佛從幽冥深處傳來:
“五大神兵,我,一件也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