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許硯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被角，“我早就是小少爺的跟班了。”
    林雲歸聞言一怔，好像也是，在今天之前許硯也是隨叫隨到，讓他幹嘛就幹嘛，似乎和跟班也沒什麼區別。
    但他怎麼可能會說一句沒用的廢話，於是林雲歸清了清嗓子。
    他忽然傾身，指尖挑起許硯的下巴，迫使對方直視自己：“這哪能一樣，我以前承認過你是我的跟班嗎？”
    許硯乖巧地搖了搖頭。
    林雲歸這才滿意地鬆開手：“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林雲歸的跟班了。可得一直跟著我。”
    說完又覺得少了點什麼，就像遊戲裏收個寵物會在頭頂上顯示主人姓名一樣，他也得給許硯找個標識才行。
    低頭翻了翻身上的東西，最後翻出一根紅繩。林雲歸拎出來一看，是條嶄新的紅繩手鏈，上麵墜著個精巧的金色小牌，LYG三個字母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光。
    似乎是林母給他求的眾多有關平安的東西中最普通的一件，不過現在倒是正好排上了用場。
    “手拿過來。”
    林雲歸低頭把紅繩纏到許硯伸來的左手手腕上，鮮紅的顏色和冷白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顯眼極了。
    “行了，這就是我給你留下的標記。”林雲歸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的笑了。
    病房門被人緩緩打開，林敘拿著病曆單走進來，邊走邊說著：“雲雲，手續我都辦好了……”
    自若的神色在看到許硯手上那條刺眼的紅繩時突然崩裂，他神色變得有些難看，手無意識地攥緊，強撐著扯出一抹笑：“這個紅繩怎麼會在許同學手上？”
    林雲歸見狀一愣，在記憶裏翻來翻去，也沒找到這紅繩有什麼其他了不起的來頭，心下放鬆下來。
    “我給的，怎麼了？”林雲歸歪歪頭，看著一向冷靜的林敘這副模樣，頗有興味地夠了勾唇。
    “沒什麼，隻是沒想到你會送給許同學。”林敘收拾好表情，走過來將病曆單放在床頭櫃上，目光裏是刻意擺弄的關心，“許同學現在感覺怎麼樣？”
    許硯有些虛弱地搖了搖頭，“我沒事了。”
    他突然偏頭咳嗽一聲，倉促抬起左手以做遮擋，蒼白的**因為咳嗽染上幾分紅暈。這番狼狽的模樣，倒顯出幾分易碎的美感來。
    成功看見林敘關切的表情差點沒維持住，許硯才滿意的收回手。
    林雲歸沒注意到他們倆之間的暗流湧動，隻伸手把他按回床上，讓他別再繼續折騰：“行了，你就先休息吧，我們就先走了。”
    窗外，夜色如濃稠的墨汁般鋪散開來，遠處的燈火與街燈交相輝映，在黑暗中繪出一道璀璨的星河。
    時間不早了，再不回家林母該擔心了。
    “那你後麵還來看我嗎？”許硯拉住林雲歸的衣袖，仿佛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太過又匆忙收回手，眼神中帶上一絲懇切，“就當是……來看自己的跟班。”
    林雲歸低頭看著自己剛剛被抓住的衣袖，忽然輕笑一聲，“行啊。”
    他覺得許硯這個時候很像被雨淋濕的流浪狗，心裏這麼想著，手已經不受控製地伸了出去。他揉了揉許硯的發頂，比想象中要軟一些。
    看見許硯呆住的表情，林雲歸才把手收回，笑了笑，“好好休息。”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許硯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扇被關閉的門上，直到手機在手邊震動才如夢初醒。
    他拿出手機，看見上麵一個備注為阿白的聯係人發來了消息。
    【阿白：事情辦的怎麼樣？】
    【x：很順利，謝了】
    回完消息，他的目光不自覺落到自己手腕那根亮眼的紅繩上，想起林雲歸在病房守了他一個下午的樣子……
    他的嘴角不自覺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原本醫生說許硯的傷要觀察一周，但或許是因為主角身體比旁人更強悍，他恢複得出奇地快，第三天就辦了出院手續回了學校。
    林雲歸在學校看到他還嚇了一跳，許硯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跟他打招呼。
    接下來的日子，許硯都把“跟班”二字貫徹到底，非常盡職盡責地跟在林雲歸身後，看見林雲歸要做什麼搶在前麵，自告奮勇地要幫他去做。
    那副殷勤的樣子，活像是要把林敘從林雲歸身邊擠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