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蘇佑變回蜂鳥，在一棵野花叢生的山坡上練習懸停。經過幾次嚐試，他已經能穩穩地停在半空中，用細長的喙吸取花蜜了。
    “進步不小嘛！”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嚇得蘇佑差點撞上花枝。
    轉頭看去，隻見一隻通體碧藍的小鳥站在旁邊的樹枝上，眼睛是熟悉的深海藍——是滄瀾的化身！
    “滄瀾大人？”蘇佑變回人形落在地上：“您不是和雲歌大人談事情嗎？”
    藍色小鳥飛下來，在空中化作滄瀾的人形：“談完了唄。那家夥還是老樣子，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她撇撇嘴，“說什麼要”觀察一段時間”，無聊死了！”
    蘇佑不知如何接話，隻好變回蜂鳥繼續練習。滄瀾則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托腮看著他飛來飛去。
    “喂，小使者，”滄瀾突然問：“雲歌平時都教你什麼？”
    蘇佑變回人形，擦了擦額頭的汗：“變形術，靈力控製，還有....呃....保護山林的知識。”
    “就這？”滄瀾一臉失望：“太沒意思了！想不想學點好玩的？”
    蘇佑警覺地後退半步：“雲歌大人說....”
    “別老”雲歌大人說”！”滄瀾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他的複讀機！”她突然眼睛一亮，“來，我教你水族變形術！”
    不等蘇佑拒絕，滄瀾已經彈指射出一縷藍光，沒入他胸口。蘇佑頓時感覺一股清涼的能量流遍全身，腦海中浮現出各種水生動物的形態——鯉魚、青蛙、水蛇....
    “試試看！”滄瀾慫恿道：“先從簡單的開始，比如青蛙？”
    蘇佑猶豫了一下，但好奇心最終戰勝了謹慎。他閉上眼睛，想象自己變成一隻青蛙....胸口金線突然一熱，變形開始了！
    幾秒鍾後，一隻銀灰色的小青蛙蹲在了原地，眼睛依然是金色的，背上還有幾道若隱若現的藍色花紋。
    “成功了！”滄瀾拍手歡呼：“我就說你有天賦！”
    蘇佑試著跳了跳，青蛙的後腿比想象中更有力，一躍就跳到了三米開外。他興奮地“呱”了一聲，又嚐試著遊泳——這是全新的體驗！水中的浮力和阻力與陸地完全不同，但奇妙的是，他很快就適應了。
    “太棒了！”蘇佑變回人形，渾身濕漉漉但笑容燦爛：“謝謝滄瀾大人！”
    “小意思！”滄瀾得意地甩甩長發：“比雲歌教的有趣多了吧？”
    蘇佑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隨即想起什麼：“不過....雲歌大人會不會....”
    “安啦安啦！”滄瀾擺擺手，“你不說我不說，他怎麼會知道？”她突然壓低聲音：“再說，靈氣真要複蘇的話，多學點本事總沒錯。”
    這句話提醒了蘇佑早前的疑問：“滄瀾大人，靈氣複蘇到底是什麼樣的？”
    滄瀾的表情罕見地認真起來：“簡單說，就是天地間的靈力濃度回升。神明會恢複全盛時期的力量，靈物會大量覺醒，甚至普通人中也可能出現能力者。”她看向遠方的山巒，“不過過程會很漫長，可能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
    蘇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正想再問些什麼，肚子突然“咕嚕”一聲抗議起來。
    滄瀾哈哈大笑：“餓了？走！回去找你那個”雲歌大人”要吃的！”
    ........
    山神廟內，沈雲歌正在主殿翻閱古籍，尋找關於靈氣複蘇的記載。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抬：“練習完了？”
    “嗯！”蘇佑心虛地點頭，生怕被看出學了新變形術：“蜂鳥形態能穩定懸停一分鍾了！”
    沈雲歌這才抬頭，淡金色的眸子掃過蘇佑濕漉漉的頭發和衣服：“為何渾身是水？”
    “呃....練習太熱了，去溪邊洗了把臉！”蘇佑急中生智。
    沈雲歌似乎沒有懷疑，隻是輕輕揮手，一縷銀光拂過，蘇佑的衣服立刻幹爽如新：“去換身衣服，準備用膳。”
    滄瀾在一旁偷笑，被沈雲歌瞪了一眼也不收斂：“喂，雲歌，你的小使者天賦不錯啊！不考慮教點更厲害的？”
    “循序漸進。”沈雲歌合上古籍：“靈力增長過快有害無益。”
    “死板！”滄瀾做了個鬼臉：“難怪幾千年了還是孤家寡人！”
    沈雲歌不理她，轉身走向廚房。滄瀾衝蘇佑眨眨眼，用口型說：“看我的！”
    晚餐比平時豐盛許多——沈雲歌不知從哪裏變出了新鮮的魚蝦，還有幾樣蘇佑從未見過的水生植物。滄瀾吃得眉開眼笑，連連稱讚：“不錯嘛！還記得我愛吃什麼！”
    蘇佑埋頭猛吃，時不時偷瞄兩位神明。他們聊的都是些古老的話題——某某山神還在沉睡，某某河神已經隕落，某某地方出現了靈脈異動....聽得他一頭霧水，但又莫名向往那個眾神行走人間的時代。
    飯後，滄瀾伸了個懶腰：“困了！回我的水晶宮睡覺去！”她化作一道藍光沒入井中，聲音遠遠傳來，“小使者，明天教你變水蛇！”
    井水恢複清澈的瞬間，沈雲歌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蘇佑：“水蛇？”
    蘇佑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我....那個....”
    “她教你水族變形了。”這不是疑問句。
    蘇佑羞愧地低下頭：“對不起，雲歌大人....我一時好奇....”
    出乎意料的是，沈雲歌並沒有生氣，隻是歎了口氣：“滄瀾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水族變形消耗更大，需格外謹慎。”
    “您....不怪我？”蘇佑小心翼翼地問。
    “求知非錯。”沈雲歌起身收拾碗筷：“但下次需告知我。”
    蘇佑頓時鬆了口氣，跳起來幫忙：“是！保證！”
    夜深人靜，蘇佑躺在自己的小屋裏，回想這一天的奇遇。他試著變成青蛙，又變回人形，玩得不亦樂乎。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床上，胸前的月華凝玉泛著柔和的藍光。
    隔壁主殿隱約傳來沈雲歌和滄瀾的談話聲，雖然聽不清內容，但能感覺到氣氛比白天緩和了許多。蘇佑變回小鹿形態，趴在窗台上看月亮，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夢裏，他變成了一條銀光閃閃的小魚，在無盡的星河中暢遊。遠處，一條青蛟和一隻白鹿並肩而立，溫柔地注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