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蘇佑已經精神抖擻地站在山神廟的庭院中央，銀灰色的皮毛在朝陽下閃閃發亮。自從能穩定維持多種動物形態後，他每天清晨都會進行變形練習，就像人類晨練一樣。
    “今天試試蜂鳥吧....”蘇佑自言自語道，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胸口金線微微發熱，熟悉的變形感湧現。幾秒鍾後，一隻毛色鮮豔的蜂鳥站在了原地，喙細長如針，翅膀快速振動發出嗡嗡聲。
    “成功了！”蘇佑發出清脆的鳥鳴，試著飛離地麵。蜂鳥的身體比普通鳥類更難控製，翅膀需要以驚人的頻率拍打才能保持懸停。他歪歪扭扭地在庭院裏飛了一圈，差點撞上廊柱，最後勉強落在石桌上。
    “控製....控製....”蘇佑回憶著沈雲歌的教導，努力調整呼吸節奏。蜂鳥形態消耗靈力極快，他必須學會高效利用每一分能量。
    正當他全神貫注練習時，一陣奇異的靈力波動突然從遠方傳來，如同水麵的漣漪掃過整座北山。蘇佑的羽毛瞬間豎起，這種波動他從未感受過——既陌生又莫名熟悉，像是某種沉睡已久的存在剛剛蘇醒。
    “雲歌大人？”蘇佑變回小鹿形態，警覺地環顧四周。山神不在庭院裏，但那股靈力波動如此強烈，他不可能沒察覺到。
    蘇佑小跑著穿過回廊，來到主殿門前。剛要敲門，門卻自動打開了。沈雲歌站在殿內，銀發未束，垂落如瀑，淡金色的眸子比平時更加明亮，像是有什麼東西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
    “您也感覺到了？”蘇佑急切地問：“剛才那個波動....”
    沈雲歌微微頷首：“鄰市方向。”他走到窗前，望向東南方：“水靈之力。”
    “水靈？”蘇佑歪著頭：“像山靈杏那樣的？”
    “不。”沈雲歌轉身，從案幾上取出一卷古樸的竹簡展開：“是水神。”
    竹簡上繪製著一幅古老的地圖，標注著華夏各處神靈的領地。蘇佑湊近看，發現北山的位置標著一個小小的銀色山形符號，而東南方向鄰市的湖泊處，則是一個藍色的水滴標記。
    “水神....和您一樣的存在？”蘇佑驚訝地問。
    “嗯。”沈雲歌收起竹簡：“滄瀾，東海龍族旁支，千年前因厭倦紛爭，尋了處淡水湖沉睡。”
    蘇佑的耳朵豎了起來：“那剛才的波動是....”
    “她醒了。”沈雲歌的語氣罕見地帶著一絲波動：“我需前往查看。”
    “我也去！”蘇佑脫口而出，尾巴不自覺地搖了起來。
    沈雲歌看向這個興奮的小家夥，眉頭微蹙：“此行或有風險。”
    “我不怕！”蘇佑挺起胸膛：“而且我現在能維持人形三小時了！蜂鳥形態也能飛很久！”
    沈雲歌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最終，他輕輕點頭：“可。但需謹記——不可離開我身側，不可擅自行動。”
    “遵命！”蘇佑立正站好，差點用後腿站起來，結果失去平衡摔了個屁墩兒。
    沈雲歌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伸手輕撫蘇佑的頭頂：“準備一下，即刻出發。”
    ........
    半小時後，蘇佑變回人形站在山神廟門口，換上了趙家豪上次帶來的休閑裝——灰色衛衣配牛仔褲，銀灰色的頭發藏在棒球帽下，金色的豎瞳則用美瞳掩蓋。除了皮膚過於白皙外，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大學生。
    “這樣可以嗎？”蘇佑轉了個圈向沈雲歌展示。
    沈雲歌打量著他，微微頷首：“尚可。”山神自己也換了一身裝束——銀發用黑色皮繩鬆鬆束起，穿著一件素白的長衫，外罩淺灰色亞麻外套，看起來像個氣質出塵的藝術家。
    “您這樣好帥！”蘇佑由衷讚歎：“像從古裝劇裏走出來的！”
    沈雲歌輕咳一聲，耳尖微微泛紅：“走吧。”
    兩人沿著山間小徑下行，很快來到景區停車場。蘇佑本以為會使用什麼神奇的法術趕路，卻見沈雲歌徑直走向一輛低調的黑色SUV。
    “這是....您的車？”蘇佑瞪大眼睛。
    “代步工具。”沈雲歌拉開駕駛座車門：“現代社會，神明也需與時俱進。”
    蘇佑憋著笑鑽進副駕駛，好奇地打量著內飾。車內簡潔幹淨，中控台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玉雕香爐，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座椅是真皮的，觸感冰涼舒適。
    “安全帶。”沈雲歌提醒道，修長的手指輕點啟動按鈕，引擎立刻發出低沉的轟鳴。
    車子平穩地駛出山區，上了高速公路。蘇佑趴在窗邊，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興奮得像第一次郊遊的小學生。
    “雲歌大人，您什麼時候學的開車？”
    “三年前。”
    “這車好安靜，是電動車嗎？”
    “混動。”
    “您有駕照嗎？”
    “........”
    一路上，蘇佑的問題像連珠炮一樣不停，沈雲歌則簡短作答，但語氣比平時柔和許多。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兩人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氣氛出奇地溫馨。
    兩小時後，車子駛入鄰市郊區。這裏的景色與北山截然不同——地勢平坦，水係發達，大大小小的湖泊星羅棋布。沈雲歌將車停在一處名為“翠湖公園”的入口處。
    “到了。”他熄火下車：“水神殿應在湖心島。”
    公園裏遊客不少，大多是晨練的老人和帶孩子玩耍的家長。蘇佑緊跟在沈雲歌身後，好奇地東張西望。自從成為山神使者後，他還是第一次離開北山，來到人類聚集的城市。
    “雲歌大人，”蘇佑小聲問：“水神長什麼樣？和您一樣嗎？”
    沈雲歌搖頭：“龍族化形，多為華美張揚之相。”
    穿過一片櫻花林，廣闊的翠湖映入眼簾。湖水碧綠如玉，中央確實有一座小島，上麵建著古色古香的亭台樓閣。奇怪的是，本該開放的遊船碼頭今天卻掛著“維修暫停”的牌子，湖邊拉起了警戒線。
    “奇怪....”蘇佑嘀咕道：“沒人覺得異常嗎？”
    沈雲歌目光掃過湖麵：“凡人隻會接受合理的解釋。”他指向立在岸邊的告示牌——“水質檢測，暫停開放”。
    兩人沿著湖邊步道前行，沈雲歌的腳步突然一頓。蘇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湖心島周圍的湖水正泛著不尋常的藍光，時隱時現，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下遊動。

    作者閑話：

    第二位出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