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快上車！”趙家豪一把拉開路虎衛士的車門，聲音因為急切而高了八度。
    趙媽媽係著圍裙從廚房跑出來，手裏還拿著炒菜的鏟子：“家豪？怎麼回事？飯還沒....”
    “來不及解釋了！”趙家豪急得直跺腳：“陳建明那個混蛋又帶人去北山了！佑佑可能有危險！”
    “佑佑？”趙媽媽手中的鏟子“咣當”一聲掉在地上：“他....他真的在北山？”
    “千真萬確！”趙家豪衝過去拉著母親就往車上走：“路上我再跟您解釋！”
    十分鍾後，黑色路虎在山路上飛馳，輪胎碾過碎石發出噼啪聲響。趙媽媽緊抓著安全帶，臉色因為車速而微微發白，但眼中的擔憂更甚。
    “所以....蘇佑一直住在北山深處？”她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
    趙家豪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這個....說來話長。總之他現在的情況有點特殊，不能隨便見人。”他瞥了一眼後視鏡中母親困惑的表情，“媽，您相信我嗎？”
    趙媽媽沉默了片刻，伸手撫平兒子翹起的衣領：“當然相信。隻是....媽媽擔心你。”
    “等見到佑佑您就明白了！”趙家豪一個急轉彎，車子駛入北山景區的小路：“他活得好好的，就是....呃....樣子有點變化。”
    “變化？”
    “到了您就知道了！”趙家豪含糊其辭，將車停在半山腰的平台上：“從這裏開始得步行了。”
    母子倆沿著登山步道快步前行。趙媽媽雖然年近五十，但常年鍛煉的身體素質讓她跟得上兒子的步伐。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小路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家豪，”趙媽媽突然停下腳步：“如果....如果蘇佑真的不在了，你要答應媽媽....”
    “媽！”趙家豪轉身，雙手按住母親的肩膀：“我發誓佑佑還活著！您不是也夢到他了嗎？”
    趙媽媽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點點頭：“帶路吧。”
    兩人繼續前行，漸漸偏離了遊客常走的步道，進入北山深處。這裏的樹木更加高大茂密，空氣中彌漫著鬆針和野花的清香。
    “佑佑！”趙家豪邊走邊喊：“你在哪？陳建明那夥人沒傷到你吧？”
    回應他的隻有山間的回聲和鳥兒的鳴叫。趙家豪掏出手機，撥通蘇佑的號碼，卻隻聽到“您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
    “奇怪....”趙家豪撓撓頭：“平時這個點他應該在山裏巡邏啊。”
    趙媽媽看著兒子焦急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家豪，要不我們....”
    “等等！”趙家豪突然豎起手指：“您聽！”
    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從頭頂傳來。母子倆同時抬頭，隻見一隻銀灰色的鼯鼠正從一棵古鬆滑翔到另一棵樹上，蓬鬆的大尾巴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是佑佑！”趙家豪興奮地指著那隻鼯鼠：“他變成鼯鼠了！”
    趙媽媽的表情瞬間凝固：“家豪....那是隻普通鼯鼠....”
    “不是！您看它的眼睛！”趙家豪激動地拉著母親往前跑：“金色的！還有那毛色，跟佑佑的頭發一模一樣！”
    那隻鼯鼠似乎注意到了他們，停在樹枝上歪著頭打量。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它身上，確實能看出眼睛是罕見的金色，皮毛也比普通鼯鼠更加光亮。
    “佑佑？”趙媽媽試探性地呼喚，聲音微微發顫。
    鼯鼠眨了眨眼，突然做了個讓趙媽媽目瞪口呆的動作——它抬起一隻前爪，像人類一樣揮了揮！
    “看到了嗎？！”趙家豪激動得手舞足蹈：“它在跟您打招呼！”
    趙媽媽的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圓：“這....這不可能....”
    鼯鼠——其實是蘇佑——在樹枝上轉了個圈，然後做了個更誇張的動作：後腿站立，前爪叉腰，活像個得意的小人兒。
    “噗嗤！”趙媽媽忍不住笑出聲：“這....這太....”
    沒等她說完，蘇佑已經展開皮膜，從樹上一躍而下，輕盈地滑翔到附近的一根低矮樹枝上，距離母子倆隻有幾步之遙。
    “媽，別怕，”趙家豪小聲提醒：“它....呃，他是佑佑。”
    趙媽媽小心翼翼地向前邁了一步，顫抖著伸出手：“佑佑....真的是你嗎？”
    蘇佑歪著頭思考了片刻，突然轉身鑽進了樹洞。幾秒鍾後，一個銀灰色頭發、金色眼睛的年輕人從樹後走了出來——正是蘇佑本人！
    “趙阿姨....”蘇佑的聲音有些哽咽：“好久不見。”
    趙媽媽倒吸一口冷氣，雙腿一軟差點跪倒。趙家豪趕緊扶住母親，而蘇佑也一個箭步上前，穩穩地托住了她的手臂。
    “真的是你....”趙媽媽的眼淚奪眶而出，顫抖的手撫上蘇佑的臉頰！“真的是你....”
    蘇佑的眼眶也紅了，他輕輕握住趙媽媽的手：“是我，趙阿姨。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趙媽媽一把將蘇佑摟進懷裏，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緊緊抱住：“傻孩子....傻孩子....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蘇佑在熟悉的懷抱中放鬆下來，鼻尖縈繞著趙媽媽身上特有的油煙和香水混合的氣息。這個擁抱讓他想起了大學時每次去趙家蹭飯時的溫暖。
    “情況有點複雜....”蘇佑不好意思地解釋：“我現在....呃....算是山神的使者？”
    趙媽媽鬆開懷抱，上下打量著蘇佑：“你的頭發和眼睛....”
    “工作福利。”蘇佑咧嘴一笑，露出趙媽媽熟悉的調皮表情：“酷不酷？”
    這個熟悉的語氣終於讓趙媽媽破涕為笑：“調皮！”她輕輕拍了下蘇佑的肩膀，就像以前常做的那樣：“所以....山神是真的？”
    “千真萬確。”蘇佑點點頭：“多虧了他，我才能....呃....以另一種形式活著。”
    趙媽媽深吸一口氣，突然想到什麼：“等等，家豪說那個陳總又帶人上山....”
    “已經解決了！”蘇佑安慰道：“雲歌大人....就是山神，把他們趕跑了。他們不會再回來了。”
    “雲歌大人？”趙媽媽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親昵的稱呼：“你....”
    “媽！”趙家豪趕緊打斷：“您不是帶了吃的來嗎？”
    趙媽媽這才想起自己匆忙中帶上的保溫盒：“對對！我做了紅燒獅子頭，還有你最愛吃的韭菜餡餅！”
    三人在林間空地上席地而坐，蘇佑狼吞虎咽地吃著趙媽媽的手藝，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趙媽媽則一邊給兩個孩子夾菜，一邊不停地打量蘇佑的新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