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一行人正在平台上抽煙聊天，批文就隨意放在旁邊的石桌上。蘇佑裝作一隻迷路的家鴨，笨拙地走到石桌附近，“嘎嘎”叫了兩聲。
    “喲，哪來的鴨子？”一個隊員笑道：“長得還挺可愛。”
    “滾開！”陳總不耐煩地踢了一腳，差點碰到蘇佑。
    這正是蘇佑等待的機會！他猛地跳上石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叼起那份批文，然後“嘎”地大叫一聲，撲向陳總的臉！
    “臥槽！”陳總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慌忙後退。蘇佑趁機用翅膀狠狠扇了他一耳光，然後叼著文件飛也似地逃向樹林。
    “抓住它！”陳總氣急敗壞地吼道：“那鴨子搶了批文！”
    幾個隊員手忙腳亂地追趕，但柯爾鴨形態的蘇佑跑得飛快，轉眼就鑽進了茂密的灌木叢。他七拐八繞，很快甩掉了追兵，最後躲在一處岩石縫隙裏，得意地看著到嘴的戰利品。
    “完美！”蘇佑變回小山雀，叼著文件飛向與沈雲歌約定的彙合點。
    山神已經在那裏等候，看到蘇佑成功帶回文件，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做得不錯。”
    蘇佑變回人形，興奮地揮舞著文件：“您看！這是他們的批文！沒有這個他們就開不了工！”
    沈雲歌接過文件，指尖輕輕一拂，紙張立刻化為了灰燼：“暫時拖延而已。人類的手續，總能補辦。”
    “但至少爭取了時間！”蘇佑不甘心地說：“我們可以想辦法讓環評通不過，或者....”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胸口金線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波動。沈雲歌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有人在破壞山靈。”
    兩人立刻趕往靈氣異常的地點，北山南坡的一處古樹林，遠遠地就看到陳總正指揮一個手下在古樹上釘什麼東西，走近一看，竟然是測量用的金屬標釘！
    “住手！”蘇佑忍不住喊出聲，隨即意識到自己暴露了，趕緊躲到樹後。
    陳總警覺地回頭：“誰？”
    沈雲歌輕輕揮手，一陣山霧突然升起，籠罩了整個區域。霧氣中，古樹的枝幹詭異地扭動起來，將那些剛釘進去的標釘一個個“吐”了出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見鬼了！”陳總嚇得後退幾步：“這地方邪門，我們走！”
    考察團隊倉皇逃離，連測量設備都顧不上拿。蘇佑從樹後走出來，心疼地**著被釘出小洞的古樹：“疼不疼？”
    古樹的枝葉輕輕搖晃，像是在回應他的關心，沈雲歌走過來，將手掌貼在樹幹上，銀光閃過，那些小洞立刻愈合如初。
    “謝謝你，小家夥。”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蘇佑腦海中響起，他驚訝地看向古樹。
    “它....它會說話？”
    “千年古樹，自有靈性。”沈雲歌解釋道：“隻是平時不願與人類交流。”
    蘇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雲歌大人，為什麼我能聽懂動物和植物的語言？其他使者也能嗎？”
    沈雲歌的目光變得深邃：“不，這是你的特殊天賦。”他沒有進一步解釋，隻是轉身道：“回去吧。”
    回山神廟的路上，蘇佑的心情複雜極了。一方麵，他成功阻止了考察團隊今天的計劃；另一方麵，他也明白這隻是暫時的勝利。開發商遲早會卷土重來，而且準備更充分。
    “雲歌大人，”蘇佑忍不住問：“如果....如果人類執意要開發北山，您會怎麼做？”
    沈雲歌停下腳步，銀發在夕陽下如同流動的火焰：“北山是我的領域，不容侵犯。”
    這句話平靜卻充滿力量，讓蘇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麵前的不僅是那個會收集橡皮擦的溫柔山神，更是一位守護領地數千年的強大存在。
    回到山神廟，蘇佑變回小鹿形態，疲憊地趴在庭院的青石板上。今天的行動消耗了不少靈力，他感覺渾身發軟。
    沈雲歌走過來，在他身旁坐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梳理著蘇佑的皮毛。每一次觸碰都帶來一股清涼的能量，讓疲憊感逐漸消退。
    “今天表現很好，”沈雲歌罕見地表揚道：“機智又勇敢。”
    蘇佑的尾巴不自覺地搖了起來，耳朵因為誇獎而微微發燙。他趁機把頭靠在山神膝上，享受著免費“充電”服務：“那個陳總太可惡了，下次我還想教訓他！”
    “適可而止。”沈雲歌的聲音帶著一絲警告，但手上的動作依然溫柔：“不要小看人類的報複心。”
    蘇佑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對了，我可以用人形去參加他們的環評聽證會！以普通市民的身份反對開發！”
    沈雲歌的手指停頓了一下：“你確定？”
    “當然！”蘇佑抬起頭，金色的眼睛閃閃發亮：“我現在可是有後台的人....不，有後台的鹿！”
    這個說法逗笑了沈雲歌，山神的嘴角微微上揚，在夕陽下美得驚心動魄。蘇佑看呆了，一時忘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隨你吧。”沈雲歌最終妥協，指尖輕輕點了點蘇佑濕潤的鼻頭：“但要注意安全。”
    這個親昵的動作讓蘇佑心跳加速。他暗自決定，明天要找更多機會和山神“意外”接觸，既能加速靈力恢複，又能享受這種難得的親近，簡直一舉兩得！
    至於那個陳總和開發項目....蘇佑眯起眼睛。有沈雲歌做後盾，他一點都不怕。畢竟，誰能想到一隻柯爾鴨、一隻小山雀，或者一個銀發少年，會是北山最堅定的守護者呢？
    夕陽西沉，將一人一鹿的身影拉得很長，幾乎融為一體。庭院裏安靜得隻剩下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滿足的鹿鳴。

    作者閑話：

    更錯內容了，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