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林間空地上，形成一片片躍動的光斑。蘇佑站在空地中央，銀灰色的皮毛在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著沈雲歌教他的變形方法。
    “想象你要成為的那種生物，”沈雲歌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感受它的心跳，它的呼吸，它的每一根羽毛……”
    蘇佑這次選定的目標是麻雀——小巧靈活，能飛，而且不起眼。他集中精神，想象自己變成一隻圓滾滾的小鳥，翅膀拍打時的輕盈感，細小的爪子抓住樹枝的觸感……
    一陣奇異的溫暖從胸口蔓延開來，蘇佑感覺自己的“存在”正在被重塑。骨骼發出輕微的噼啪聲，皮毛收縮成羽毛，四肢收攏變細……這個過程比第一次變成鹿時要順利得多，幾乎沒有不適感。
    “成功了？”蘇佑睜開眼，看到的是一雙覆蓋著褐色羽毛的小翅膀。他興奮地撲騰了兩下，結果整個身體歪歪斜斜地離地半米，然後“啪”地摔在了草地上。
    “哎喲！”蘇佑發出一聲麻雀的驚叫。他掙紮著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現在的視角矮得可憐——原本隻到膝蓋的草叢現在像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遠處傳來一聲鳥鳴，蘇佑下意識地轉頭，脖子竟然旋轉了將近180度，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也太酷了！”蘇佑試著跳了跳，麻雀的小身體輕盈地躍起半米高。他撲扇著翅膀，這次控製得稍微好一些，歪歪扭扭地飛到了一根低矮的樹枝上。
    站在樹枝上的感覺奇妙極了。細小的爪子自動收緊，牢牢抓住樹皮。蘇佑低頭看著自己圓滾滾的麻雀身體，褐色羽毛上還有漂亮的黑色斑點，胸脯的絨毛蓬鬆得像個小毛球。
    “我會飛了！”蘇佑興奮地嘰嘰喳喳叫起來。他鼓起勇氣，從樹枝上一躍而下，拚命撲打翅膀。這一次，他成功地在空中滑翔了十幾米，雖然姿勢不夠優美，但至少沒再摔個嘴啃泥。
    隨著練習，蘇佑的飛行技術以麻雀的標準來看依然糟糕透頂，但至少能保證不撞樹了。他興奮地在林間穿梭，時而俯衝，時而爬升，完全沉浸在這種新奇的體驗中。
    “不知道能飛多高？”蘇佑仰頭看向樹冠上方湛藍的天空，決定挑戰一下。他撲扇著翅膀，一點一點向上升去。一米、兩米、三米……視野逐漸開闊，能看到遠處連綿的山脈和如鏡的湖泊。
    就在他即將突破樹冠高度時，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那根連接他和沈雲歌的金線猛地繃緊，像是被什麼東西拉扯著。與此同時，蘇佑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翅膀變得無比沉重。
    “不好！”蘇佑意識到靈力可能耗盡了，趕緊調轉方向往下降。但為時已晚，麻雀的小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下墜。在即將撞上地麵的瞬間，蘇佑感覺自己的形態開始崩潰——羽毛縮回體內，翅膀變回前蹄，身體像吹氣球一樣膨脹……
    “砰！”
    蘇佑重重摔在草地上，不過幸好已經變回了相對結實的小鹿形態。他頭暈目眩地趴了一會兒，才勉強抬起頭。
    “看來麻雀形態最多維持十分鍾……”蘇佑喘著氣總結道。他試著站起來，四條腿還有些發軟，但比上次變形後的虛弱感要好多了。
    太陽已經西斜，林間的光線開始變得柔和。蘇佑決定先回山神廟休息——那是沈雲歌告訴他的“住所”，位於北山深處一個隱蔽的山穀裏，普通人類根本無法找到。
    沿著記憶中的小路慢慢走著，蘇佑回味著剛才的飛行體驗。雖然時間短暫，但那種自由的感覺令人上癮。他已經在計劃下一次嚐試了——也許可以試試燕子？或者鷹？不過想到鷹那麼大的體型，估計需要的靈力更多……
    正想得出神，蘇佑突然被一股**的香氣吸引了注意力。他的鹿鼻子抽動著，循著氣味轉向一條岔路。走了約莫五十米，眼前出現了一小片開滿野花的草地，中央孤零零地長著一棵矮樹，樹上結滿了金黃色的果實。
    “這是……杏子？”蘇佑湊近嗅了嗅，香甜的氣息讓他口水直流。他小心翼翼地用鼻子碰了碰最低處的一個果實，熟透的杏子立刻掉了下來，正好落在他張開的嘴裏。
    甜蜜的汁液在口中爆開，蘇佑幸福得眯起了眼睛。這杏子比他以前吃過的任何水果都要香甜，果肉綿軟如蜜，卻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酸味。更神奇的是，咽下去的瞬間，他感到一股**從胃部擴散到全身，剛才消耗的靈力似乎恢複了不少。
    “這該不會是仙果吧？”蘇佑又用鼻子拱下幾個杏子，狼吞虎咽地吃起來。每吃一個，他就感覺精神一分，到最後甚至有種充滿電的舒暢感。
    吃飽喝足，蘇佑繼續往山神廟的方向走。這次他的步伐輕快多了，時不時還蹦跳幾下，像個放學回家的孩子。路過一條小溪時，他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銀灰色的皮毛上沾滿了草屑和泥土，活像個在泥坑裏打過滾的野孩子。
    “沈雲歌看到該嫌棄了。”蘇佑自言自語道，但還是忍不住在溪水裏打了個滾，把身上的草屑洗掉。上岸後，他用力甩了甩身子，水珠四濺，在夕陽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天色漸暗，蘇佑加快腳步。轉過最後一個山坳，山神廟終於出現在眼前——那是一座小巧精致的建築，青瓦白牆，簷角掛著古樸的風鈴，在晚風中發出清脆的聲響。廟前是一片鋪著青石板的空地，中央有一口古井，井沿上爬滿了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