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瘋批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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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辭敷衍完立即挺直了身子,又得臨川仙尊的一聲冷哼,“爛泥如墨,扶牆欲傾。”
寬大的袖袍招展,臨川仙尊禦劍而起,再也沒有施舍給他一個眼神。
塵辭看著他往縹緲林的方向遠去,直到背影望不見,才收了視線,楚樂風安靜地等自己的難兄緩過勁來才開口點評:“你師尊有點大病。”
塵辭眼中細碎的光亮暗了暗,唇邊溢出一絲笑意,“現在我信了。”
楚樂風疑惑,“信什麼?”
塵辭抬腳離開這個罰站的牆角,“信你不是那個蠢貨。”
楚樂風跟上他的步伐,無語的咧了咧嘴,“感情我那有理有據的說辭還不能打動您啊。”
塵辭:“楚樂風性狡詐,與我不合,我有心提防,合情合理。”
楚樂風終於趕上了他的步子,“行,您都有理,現在是要帶我回......住所嗎?”楚樂風怕他聽不懂,特地換了一個說辭。
塵辭本來是想要去藥園做點采藥任務,聽他這麼一說腳下一轉,自然地換了個方向,“嗯。”
楚樂風是初階弟子,還未選師,所以還住在弟子舍中,三四個人擠一張床。
楚樂風沒啥講究的,找到自己居住的位置後,又好奇地問塵辭住哪裏。
塵辭指了指東邊,“青鸞山頂的縹緲林。”
楚樂風眼裏冒出好奇的光亮,“你這住的一聽就比我高好幾個等級,不愧是有師尊的人,不過你師尊好像不太待見你。”
塵辭避開這個話題,“你無事不要來找我,縹緲林不輕易進外人,明天早課見。”
塵辭拒絕楚樂風相送的好意,轉身回了青鸞山。
玄天宗坐落於一天巨大的靈脈上,能夠占據一方靈脈的基本都是雄震一方的大宗。
玄天宗位列五大派,自然有實力護住靈脈,即使立宗不過三百年,但其中有各類大能坐鎮,實力雄厚,不可撼動。
青鸞山是四山三峰二洞中靈氣最充沛的地方,也隻有掌門專屬的化俗泉所蘊含的靈力能跟它比拚一下。
塵辭沒有能夠禦劍而起的靈力,那把令一眾修士趨之若鶩的絕世好劍,在他手裏除了象征一下身份別無用處。
塵辭每天還要掛著這把分量不輕的劍爬上爬下,腳步漸漸沉重,戾氣慢慢地溢出,塵辭突然頓下腳步,一隻小白兔從樹叢裏竄了出來,兩腿一蹬,不怕人般地蹭上塵辭的小腿。
塵辭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抬腿將白色的小兔輕輕推出去,疾步走向縹緲林。
縹緲林地名副其實,蔥翠的千葉樹強勁地生長,棵棵有著直入雲霄之勢,終年不散的白色薄霧填充其中,看起來如縹緲仙地一般。
塵辭穿過林子,走到了一座小築前,他那位名義上的師尊看起來已經等候多時,臉上顯現出不耐煩。
“六月涵血在菩提寺,你明日去取回來。”景君珩冷冷地甩下一句命令,轉身就要走。
“我虧欠他,並不虧欠你。”塵辭喃喃幾聲,勾起了個諷刺的笑。
大乘後期的五感何其靈敏,景君珩停下離開的腳步,渾厚的威壓毫無保留地放出,塵辭措不及防地被壓得跪了下去。
“你到現在還能活著就是我給你最大的恩典,如果你尚存一點人性,欠下的就一並還來。”景君珩淩厲的神情含著嫌惡,冰涼的劍柄貼在塵辭的臉側,激得塵辭微顫。
頂著這巨大的碾壓力,塵辭咬牙反駁:“是他自願的,我沒有逼著他去做。”
景君珩沒有接過塵辭的目光,而是冷不丁一抬腿,將塵辭騰空踹了出去。
塵辭跌在地上,眼中被激出的仇恨驀然湧現,景君珩毫不在意他的想法,更確切地說是不把他放在眼裏。
“提醒你一下,如果不是寒逍,你不活到現在。”景君珩低垂著眉,為他那句恩將仇報的話不恥。
景君珩冷下臉,忽地揮袖將塵辭掃出青鸞山。
塵辭被一股巨大的靈力貫體而出,巨大的衝擊使他沒有任何防備地滾了幾圈才落了地。
**與土地撞擊聲不算大,但還是引起了周圍路過弟子們的圍觀。
塵辭上個月在無上秘境中留下的傷還沒好完全,再被景君珩折騰了一頓,就直接昏了過去。
周圍的弟子看清人是誰後,立馬如避蛇蠍般地走開。
“塵辭?”碧衣青衫的原羚恰巧路過,見周圍人讓出路立馬一個箭步過去,將塵辭抱起。
“你說原羚是不是有毛病?整日跟塵辭這廢物攪和在一起。”
“誰知道呢?你小聲點,別讓他聽見了,人家可是掌門的弟子。”
身後的弟子聲音間歇,原羚冷著臉斜了一眼嚼舌根的人,而後抱著塵辭回到自己的居所。
昏暗的四周讓塵辭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樹影斑駁地灑在小築牆壁,幾聲春蟲鳴叫斷斷續續,加快了一天結束的節奏。
四個膀大腰圓的鏢客將塵辭團團圍住,塵辭用盡力氣發瘋般地想要衝出去卻輕易地被幾張大手按住,動彈不得。
“小崽子,敢偷爺爺我的東西,這隻手不想要了?”鏢客突然抓住塵辭的衣領,將少年提起來猛地向地上摔去。
“呸!”塵辭狠狠地啐出一口血沫,喊道:“不要臉的孫鱉,這手串根本不是你的!”
鏢客陰冷地瞪著地上半死不活的人,仿佛隻要他再說一個字就一腳送他歸西。
即使鏢客生氣的表現很逼真,但是其他鏢客還是起了疑心,“張哥,這手串真的是你家小娘子給的?”
鏢客故意冷下臉說:“筱家小娘子見我武藝高強,特地在臨別的時候送給我的,你們不信?”說完還揮了揮粗壯的胳膊,眼睛裏閃過著不悅的神色。
其他人分不清真假,但迫於以後還要一起接活,隻好岔開話題。
“原來是筱家小娘子送的,我們替你好好教訓一下這手腳不幹淨的小子。”
幾個鏢客麵帶不善地向著塵辭走去,塵辭閉眼,他在期待一個奇跡,比如說書人口中危難時刻救人於水火的大俠。
然而等到大俠真正的降臨時,他反而覺得有點不可置信。
景君珩就是在這個時刻接軌了他的人生。
以一副天人之姿,向他伸出了手。
塵辭一直沒能忘記自己從這紅衣仙人眼底看到的珍重與欣喜,那種神情溫柔地讓他淪陷,魂魄也好似沉溺於溫泉中,**遍布四肢。
景君珩那時的修為已經是化神巔峰,輕輕一揮袖四人立馬倒掀了出去,重重的嵌進了牆裏。
紅衣仙人不知何時將那手串拿了過來。
“這是你的?”清冷嗓音不染塵埃,塵辭不禁點了點頭。
“好好戴著。”
紅衣仙人將手串親手給他戴在手上,塵辭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被抱了起來。
“我為你療傷。”
隨著他與自己的接觸,塵辭感到自己身上的傷疼在減輕,流血的傷口也開始結痂,長出新肉,轉眼完好如初。
塵辭被這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直到紅衣仙人笑著問:“你可願拜在我門下,去尋覓大道長生?”他感到這一切都很不真實,他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變成說書人口中講的仙人。
他但是心底卻不由自主的神往,猛地點了點頭,終於說出話來。
“仙尊,您為何收我為徒?”這是除了段寒逍以外,第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人。
“你我有緣。”
塵辭胸膛裏的心因這句話跳得飛快,雖然極力壓製著歡呼雀躍的心情,但是那雙烏黑的彎起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
“為師帶你回宗,即使是十七歲開始入道,倘若勤學苦練,將來也能登至巔峰。”
塵辭很驚訝他既然知道自己的年齡,但轉念一想,仙人嘛,自然是無所不知。
“你叫什麼?”紅衣仙人彎著腰,一雙眼睛裏倒映著塵辭窘迫的麵容。
“我......他們都叫我小塵。”
“山不辭土,川不辭水,你以後就叫塵辭吧。”
自此,仙緣起,大道卻未開。
“阿辭?你醒了。”原羚給他用了最好的療傷藥,但是塵辭還是覺得有些痛。
“原羚,多謝,你又幫了我一次,以後有什麼需要就找我。”塵辭說完就要起身走人。
原羚冷著臉將他按在床上。
他真的很討厭塵辭這種兩不相欠的態度,自從他那一次偶爾在青鸞峰腳下撿到他開始,他都是這樣一幅態度。
說他斤斤計較,但是他也不占人便宜,幹脆利落的像是不想跟任何人扯上關係。
“我需要你一個練氣期的幫什麼忙?”
原羚說完就後悔了,塵辭垂下眼瞼,頓了頓才開口:“那你想要什麼?”
原羚:想要你收起這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這一次又是被臨川仙尊打出來了嗎?”原羚想要轉移話題,但是貌似更戳傷疤了。
塵辭再次起身,這次原羚沒強製按下,而是拽著他的袖子問:“我不會說話,但是如果你被欺負了可以來找我。”
塵辭愣了一會兒,宗門裏的多數人都知道臨川仙尊經常罰他,但換來的無非都是一句自作自受。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欺負這兩個字,確實,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個詞很確切。
“找你有用嗎?”塵辭撂下一句,就要走出去。
原羚迅速開口:“隻要做我的道侶,就可以離開青鸞峰。”
塵辭差點把自己絆倒。
“不必,你我不熟。”塵辭幹脆地拒絕,而後風一般地快步離開。
原羚被這一句不熟氣得一口氣不上不下,反而把表白被拒絕的尷尬衝淡了。
這已經是第四次把他帶回自己的住所了,也是第四次撿到昏迷的塵辭。
原羚是妖身化人,每次突破後都會虛弱無比變回原形。
築基那一次化為原型差點被人吃了。
而這個差點吃了自己的人就是塵辭。
那時候的塵辭已經是臨川長老的第一位弟子,本應該是風光無限,但不知怎麼的,傳出了他頂替別人進宗拜師的事。
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連一心隻想要修煉的自己也略有耳聞。
自然的,塵辭在他心目中留下了自私狡詐的印象。
於是當塵辭用繩子將他綁起來磨刀的時候,原羚終於沒忍住開口說話。
“身為修真者你竟然還貪圖口腹之欲。”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塵辭的手抖了一下,原羚看著那張轉過來對著自己還帶著錯愕的臉,感覺跟傳言裏的那些形容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