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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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消極的情緒像蛛網般捆住他。
衛雲歸被裹在一團溫水裏,熟悉的女聲鑽進耳朵。
“我知道我不該生氣,這對小雲崽不好,可是阿琮,我控製不住,我好害怕,也許我快死了,輻射損傷麵在擴大,目前所有的藥物都控製不了它。”
“你不會!”他清晰地感到一些香氣順著溫水流遍全身,也許是這個alpha釋放了信息素撫慰孕中的妻子。他們相擁在一起,,女人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
畫麵一轉,他的頭頂是搖晃的彩色玩具掛飾,一個小男孩趴在搖籃邊,烏溜溜的眼睛,蒼白的皮膚,他小聲說:“小雲崽有爸爸媽媽,我為什麼沒有?”
“小雲崽不怕托法輻射,我為什麼會怕?”他伸手探向嬰兒細弱的脖頸,慢慢用力,“如果我和媽媽都走了,小雲崽也跟著我們一起走吧?”
嬰兒無力地哭起來,男孩卻不為所動。
一個高大的黑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男孩飛快地縮回手,黑影慢條斯理道“他是盛家人擺脫托法輻射的機會,有了他,你不用死,你那同情心泛濫的養母也不會死,你確定要這樣放棄這個機會嗎?”
男孩瑟瑟發抖:“叔公......”
被他稱為叔公的alpha抱起柔軟的嬰兒,護在懷裏輕聲哄慰,嬰兒受到的驚嚇不輕,啼哭聲像連綿不絕的梅雨,alpha卻能保持始終如一的耐心。末了,他看向低著頭的男孩:“盛琮優柔寡斷,衛臨月一個從弗丹貧民區走出來的人還能理想主義過頭,居然會被一個孩子騙得團團轉。”
男孩懇求道:“不要趕我走,我會照顧好弟弟,我保證。”
“我怎麼會趕你走呢,現在你是盛家的孩子,阿琮名義上的兒子。”alpha微微一笑,“但他們夫妻倆既然管不住孩子,我隻能代勞了。”
......
大夢退去,衛雲歸睜開眼,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在醫院茫然地醒來。
夢中的場景曆曆在目,仿佛刻進石碑般難以忘記,他無比確定,這不僅僅是夢境,而是在他麵前發生過的真實事件。疑問從他心底破土而出,如果相互安慰的是他的父母,那麼男孩是誰,被稱作叔公的alpha又是誰?
驀地,他想起躲在費爾斯的衣櫃裏時,盛其瀟對他們背後操縱者的稱呼。
叔公。
同樣是姓盛。
盛其瀟會是夢裏的男孩嗎?
他試圖回憶更多幼時的經曆,頭卻炸裂般疼起來,鋪天蓋地的血色彌漫在眼前,仿佛重新回到那個黑暗的房子,深不見底的恐慌席卷全身,他控製不住地戰栗起來。
床頭的傳喚鈴被按響了,趙燕山飛快地將他抱在懷裏。
“不要碰我,別碰我!”衛雲歸奮力推拒,力道仿佛陷入流沙,他狠狠瞪著趙燕山:“你們又給我用了什麼藥,你們都瘋了嗎?”
趙燕山失落地望著他:“隻是普通的麻醉藥,你剛剛做完手術,還沒恢複過來。”
手術......衛雲歸安靜下來,肚子上的刀口隱隱作痛,提醒他一個新生命已經從他體內脫離,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了。衛雲歸下意識地感到不安,啞聲叫道:“閃閃......”
“沒事的,沒事的小雲,我在這裏,我會保護你。”趙燕山眼眶微微濕潤,“我們約好的,繼續旅行,一起過幸福的生活,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衛雲歸無動於衷,隻是固執地盯著他:“我不關心你在謀劃什麼,或者接近我有什麼目的,趙燕山,我的孩子在哪?”
自從遇到陸沉舟,他進醫院的次數比前半輩子加起來還多。
而趙燕山總能撞見他最狼狽的時刻,然後自然而然地救他於水火。
是巧合嗎,抑或蓄意接近?他已經疲於揣度。
趙燕山的聲音凝滯了一瞬,隨即變成一個勉強的笑,“是個女兒,眼睛大大的,還沒完全睜開,哭起來像小貓,醫生說她有點虛弱,需要在保溫箱裏待一段時間。”
滿室的鮮血在衛雲歸眼前一閃而過,他閉上眼:“陸沉舟死了嗎?”
趙燕山猶豫片刻,在他漠然的神情中言明現狀:“他的腺體初步痊愈後遭遇二次損傷,可能以後再也沒法自主產生信息素了。”
門外忽然傳來一絲微弱的抽噎,衛雲歸置若罔聞,趙燕山麵不改色。
alpha失去產生信息素的能力就與beta無異,陸沉舟向來自視甚高,這個結果恐怕比殺了他還難受。衛雲歸沒有揚眉吐氣的快意,隻是輕聲道:“我想看看閃閃。”
閃閃還在醫療艙裏。趙燕山故作輕鬆地找借口推脫,卻被衛雲歸敏銳地察覺異樣,在追問之下,他無奈地說出寶寶的病情。
新生兒使用醫療艙產生的費用是筆天文數字,現在的衛雲歸根本沒有能力負擔。趙燕山安撫地抱住他,“有我在,她會成為一個健康的孩子。”
“這也是你的計劃嗎?”衛雲歸輕聲道,“另一個報複陸沉舟的計劃?我是你的籌碼還是戰利品?”
“他都跟你說什麼了?”趙燕山從容地笑著,衛雲歸繼續道:“你是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打算的?在鶴求重逢的時候,或者給我那張新的身份卡之前......還是更早以前?我們同住一個屋簷下這麼久,但你從來沒透露過這些事,哪怕一點點,你要我怎麼信任你?”
趙燕山的平靜在迸裂:“你答應過我,你的回答不會變,你會親口將它告訴我。我們還要繼續旅行,你會做我的妻子。”
“砰”的一聲,房門大開,陸沉舟大步走進病房,臉色慘白灰敗,眼中卻透著一股決絕。
趙燕山馬上站起來,攔在病床前。
陸沉舟抓住他的領口,恨得咬牙切齒:“你是以什麼身份護著他?我才是寶寶的親生父親!”
趙燕山低聲道:“小雲選了誰,誰就是孩子的父親。”
“你和他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地步,閃閃還因為你,一出生就體弱多病,你覺得他還會願意和你在一起嗎?”陸沉舟頹喪地低下頭,被趙燕山一把推開,“忘了告訴你,這是我們一起給孩子取的名字,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他選了我,而你,什麼都不是。”
病床上的衛雲歸沉默地注視著他們,仿佛隻是一場蹩腳戲劇上百無聊賴的看客,等陸沉舟強壓的眼淚漫出眼眶,他終於出聲製止:“你先出去。”
兩個alpha同時轉過頭。
“陸沉舟,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陸沉舟紅著眼眶看了他,薄唇顫動,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他轉身離開了。
趙燕山坐下來,眼裏閃著希冀的柔光,“我會把閃閃交給陸沉舟撫養,他畢竟是閃閃的親生父親。”衛雲歸無視他的懇求,“我們的約定恐怕沒法繼續了,抱歉。”
趙燕山顫抖著握緊他的手,無名指上本來有一個戒指,在光下會發出奪目的光澤,現在卻不見了,他的手指空蕩蕩,如同寒冬的漿果叢,任憑冷雨捶打引誘也結不出春天幸福的碩果。
“陸沉舟可以給閃閃的,我也可以,甚至更多。”他摩挲衛雲歸光滑的指節,輕聲道,“他把你害成這樣,你卻放心把女兒交給他?難道你不想報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