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無邊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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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門外的傑森和麥克衝進包廂,屋內一片狼藉,酒水流了一地。原本好端端的兩人歪七扭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陸沉舟本該醒著,眼下的情況出乎意料。傑森瞟一眼麥克,詢問接下來的應對措施。
“既然是違法的,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麥克說,“信息素感應芯片很快會起效果,我們要做的事情是確保陸總醒來時順利標記衛先生,其餘的不需要我們多考慮。”
來自黑市的短期信息素感應芯片,讓beta暫時性地陷入易感期,從而接受alpha的標記,在短期內受製於alpha。
他們避開監控,將昏迷的二人帶回陸沉舟的私人別墅。
然而,事情與最初的設想發生偏移。
從黑夜到白天,太陽高高升起,正掛在天上。衛雲歸悠悠轉醒,陸沉舟卻遲遲沒能睜開眼睛。
傑森急得頭頂冒煙,恨不得上手搖醒陸沉舟。邁克拍板道:“再等等,陸總進房間前提前用過緩解劑,不至於因為這點麻醉氣體而昏迷不醒。”
衛雲歸冷眼旁觀,他當然知道陸沉舟為什麼遲遲不醒。
在來到酒吧前,他親自去寵物店買了一隻牲畜專用麻醉劑,一路揣在懷裏,躲過檢查帶進包廂。在昏迷前,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這支強力麻醉劑打進陸沉舟體內。
隻要陸沉舟一直不醒,沒人拍板做決定,也就沒人敢動他。
這一招甚是冒險,但凡陸沉舟想出的是別的招,或者麻醉劑在注射前就被發現,他就隻能束手就擒,栽在陸沉舟手裏。
所幸這一次,幸運眷顧了他。
月上枝頭,繁星漫天。別墅裏燈火通明,陸沉舟還是沒醒。傑森急得團團轉,就差跪在床頭求爺爺告奶奶盼他醒來,麥克也坐不住了。衛雲歸知道時機已至,趁熱打鐵道:“二位,我不管你們和陸總在計劃些什麼,陸總的安危總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麥克道:“陸總交代過,我們隻需要等他醒過來。”
衛雲歸循循善誘:“你就沒想過,陸總他醒不過來呢?”
傑森慌道:“麻醉藥的劑量是事先算好的。”麥克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傑森嘴比腦子快,話說出口才後知後覺的懊惱起來。
衛雲歸知道主心骨麥克已經在動搖,繼續道:“作為受害者,我現在不想多追究你們濫用麻醉藥迷暈我的事。在包廂的時候,陸總一直在喝酒,喝得爛醉,幾乎到了神誌不清的地步,但傑森告訴過我陸總千杯不醉。所以誰能說這不是麻醉藥的影響呢?誰又能保證在酒精和麻藥的雙重作用下不會對他的身體產生損害呢,麥克,你能嗎?如果陸沉舟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的起嗎?”
傑森最先沉不住氣,背起陸沉舟就往外跑。麥克叫道:“傑森!”眼睛卻盯著衛雲歸。
衛雲歸頗為自覺地舉起雙手,乖順道:“那麼麥克先生守著我,我待在別墅裏,絕對不亂跑。”麥克猶不放心傑森獨自帶著陸沉舟出門,果斷道:“勞煩衛先生和我們兄弟倆一起去醫院吧。”
汽車一路疾馳,到達江城第一醫院。傑森道:“怎麼不去江城私立?”
麥克道:“那裏的人和陸董接觸太多。”
許是知道瞞不住雇主的計劃,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兩人這次倒沒避著衛雲歸說話。衛雲歸不動聲色,跟著他們下車。
電梯一路向上到達醫院高層,麥克提前打過招呼,一大群醫生護士趕過來詢問患者病情。傑森忙不迭地回答,麥克緊盯著他的嘴巴,生怕抖出什麼不該說的,隻能一邊掩飾一遍補充。病房裏人來人往,血壓測量後是血液抽檢、信息素提檢。。。。。。醫生的神色越來越嚴峻,哥倆忙得暈頭轉向,卻不知在忙些什麼,等回過神一轉頭,身邊哪裏還有衛雲歸的影子。
衛雲歸上學時曾遭到同校學生霸淩,尋準時機混進人堆甩掉圍堵的事他從小就擅長。但這次事情沒那麼順利,在匆忙的躲藏與奔逃間,衛雲歸眼前逐漸變得一片模糊,四肢似綁著沙袋般的沉重,連腹中都傳來悶悶的墜痛。他咬緊牙關,兩手緊攀住身旁的門框,勉力支撐搖晃的身體。
是芯片在起作用。
一縷淡香輕緩地飄過,像隻漫不經心的蜘蛛,在蛛網裏整裝掃榻,靜候疲憊的獵物上門。
衛雲歸被香氣勾纏著,如同被花香吸引的蝴蝶,跌跌撞撞地尋找源頭。腹痛慢慢停止了,他回複了難得的片刻清明,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住院部,眼前是似曾相識的走廊格局,熟悉的聲音從室內傳來,衛雲歸迷迷糊糊地想起來,這是趙琦的病房。
“小燕,言雙把崔家人藏在鶴求十幾年了,他們也很警惕。。。。。。”是趙琦在說話。
小燕。衛雲歸想起那雙浸著霜雪的眼睛,漆黑的眼珠,淩厲的弧度,麵無表情時隻見高高在上的冷漠,宛如黑雲摧城。可當雨過天晴,他露出一點笑容,或嘲諷,或輕視,那雙眼卻自顧自含了濃情,給人私心的期盼。脖頸間墨綠色的領帶似乎還留有他手指的溫度,一排小疙瘩下意識地豎起。衛雲歸強行摁滅心中燒灼的火焰,望向那扇緊閉的門。
趙琦尚未病愈,不應該無辜攪進有關陸沉舟的破事裏。他抬腳要走,門突然被打開,趙燕山匆忙退出病房,猝不及防撞上他的眼睛,兩人皆是一怔。
衛雲歸裝作若無其事的路人走過,趙燕山抓住他的手低聲道:“是你的味道。”
“我是beta,能有什麼味道!”衛雲歸假意怪他胡攪蠻纏,掙開他的手。
一具沉重的身軀反將他壓在牆上,趙燕山擰著眉,“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話打得衛雲歸一陣啞然,下意識要反駁時,他忽然發現此刻的趙燕山很不對勁。廊燈欲蓋彌彰地將他隱在一半昏暗中,通紅的眼試圖與他勾纏出**的火焰,反被理智拖拽著束在眼皮下,顯出強壓的痛苦和掙紮。衛雲歸直直看著他,在他淌著火的目光中漫不經心地挑起領帶,送到唇邊一吻,“我為什麼找上你,趙先生應該比我清楚。”
他陷在孤獨的泥沼裏,期盼眼前人熱烈的**、濃情的嗬護。他想要與其擁吻,在最深的雨夜裏耳鬢廝磨,互訴情腸。他在渴望最熾熱的火焰將他們燒至為灰燼,渴望香氣的主人趙燕山給予他最深的偏愛——深藏於淡香中的信息素。
一縷清淡的苦橙味不由分說地包圍了他,趙燕山緊咬舌尖,以疼痛爭奪理智,像驟雨澆滅山火複燃,他努力掩飾道:“我不舒服,別靠近我。”
衛雲歸遵從內心,毫不猶豫地走近一步,吻住他的嘴唇。
大雨初歇,野火躍進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