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4樓是曾經賣家具的地方，周允和夏嶠言吃完飯跟隨人流上了4樓。小酒館廚房的鍋一直沒壞，張荃小兄弟用了一次就壞，不難想象這小子做飯的時候都有多不讓人放心。
    
    周允隨便買了個不粘鍋，夏嶠言手裏拿著在和牛拌飯那裏打包的拌飯，他選了一個與自己同款的套餐。
    油膩的茄子鋪在米飯上，米飯吃一口都有一股香油的味道。分量不大，但吃完飯足以讓油膩的感覺充滿人的口腔，讓人有一種幻覺自己已經不餓了。
    
    夏嶠言麵不改色的把打包的飯放在沙發區的桌子上，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某人的表情沮喪的要命，張荃被周允無視，整個人沮喪的下樓。“怎麼了，被他罵了嗎？”
    
    “沒有…他沒理我，好像真的要拿我4個月的工資抵著。”
    
    “……你把廚房炸了?”
    
    “煮麵條沒看鍋底，鍋底燒穿了而已。”
    夏嶠言沉默了2秒將麵前的飯往他那裏推了推，“他推薦的，說很好吃。”
    
    睜眼說瞎話這招夏嶠言做的天衣無縫。撐著頭看他在一旁吃的開心，不由懷疑這人是不是餓傻了。還沒等他想更多，周允就下樓了。
    
    他眼睛一亮，慢悠悠的張口喊道:“哥。”
    
    “嗯。”
    周允應了一聲看著他的表情，輕輕一笑。坐在他旁邊，半隻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另一隻手單手玩著手機，夏嶠言頭往他那裏微微一偏，看見他在玩單機遊戲。
    
    單機遊戲小人正在跟隨著周允點動屏幕的速度往上走，一層一層的樓梯上來，上麵顯示是步數。夏嶠言心理一癢，伸手情不自禁的比他還要快的點了一下屏幕。
    
    平衡感失去小人從樓梯上掉了下來，看著原地複活需要60顆鑽，他的視線瞥向屏幕右上角。周允隻有6個。夏嶠言沉默了。
    
    “夏夏你難不成是個隱形的遊戲黑洞?”
    
    “…我不經常打遊戲。”
    
    周允沒說話但臉上的笑意，似乎在表達他的心情很好。夏嶠言見他沒有遊戲失敗而生氣，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重新再來一次吧哥。”
    
    “好，這回不許幫忙。”說完周允的另一隻手不輕不重的掃了一下他的頭，聲音意外的溫柔。夏嶠言乖巧的點了點頭，湊過去一起看他的屏幕。
    
    “對了哥，晚上忙嗎。”
    
    “還好，一般人喝酒都去酒吧，很少來這裏。”周允說的的確是事實，人最多的時候小木桌也就坐了三桌，平時收入成迷，給兩個年輕人的工資一天200，也算很多了。
    
    夏嶠言應了一聲，視線重新回到屏幕。剛想張嘴說話，旁邊吃完飯的張荃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瓶汽水，庫庫往嘴裏灌。
    
    等他緩過來勁，抽了張紙巾隨意的擦了擦嘴，撇了撇嘴。“哥你選的這家飯，不是說不好吃，不說難吃，就是挺不適合要減肥的人。”
    
    “你還要減肥嗎？”夏嶠言問，卻沒看張荃。
    
    “應該要的吧，我總感覺我最近超重了。”說完張荃渾身熱氣的朝他們靠近，周允故作嫌棄的抬頭，“去去，新鮮空氣被你汙染了。”
    
    “啊——哥你這麼快就嫌棄我了嗎？”
    
    張荃沒個正形的在一邊演戲，夏嶠言看著屏幕上的小人很快又原地回到終點，他試探性的伸出手。“哥，我想試一試。”
    
    周允相當爽快的把手機交給他，專心於蹲在他身前張荃對戲。“那飯不是我選的，是夏夏選，你覺得不好吃嗎？”
    
    “好吃和不好吃中間。”
    
    “想說好難吃可以直接說。”
    周允剛說完，夏嶠言就抬頭悠悠的看了一眼張荃。張荃明顯感覺到那道視線，不亞於”敢說不好吃我就刀了你”，於是他隻好裝作”特別好吃”的樣子。
    
    並暗暗記住了打包盒上麵的商家名稱，發誓下輩子再也不吃這個飯。張荃看著周允的目光還是一如從前的不加掩飾的喜歡，不過這回張荃沒搭話。
    
    仿佛在等周允自己開口，周允沒那閑心。不知為什麼他總是會慢慢的被夏嶠言的磁場吸過去，用公平公正的方法來說夏嶠言長得確實比張荃好看。
    
    也確實比張荃讓人放心。不過夏嶠言給人一副溫和，但那雙眼睛總是帶有太多看不懂的情緒。周允沉默的把垃圾拿給張荃，理直氣壯的指揮人。
    “拿出去扔了吧。”
    
    人生又不隻有愛情，周允這樣想著，要是哪天他真的實在不喜歡張荃幹脆跟他坦白得了。省著天天送花，小酒館都要爆改成花店了。
    
    張荃聽了這話乖巧的拿過袋子，在充滿涼氣的室內看著外麵烈陽的下午，在門口沉默了3分鍾。周允才聽見風鈴響動的聲音。
    
    “他在學校是什麼樣的？”
    周允問。
    
    夏嶠言遲疑了1秒手指在屏幕上停頓，導致被飛過來的台階撞飛，遊戲又要重來。他的目光反而從手機上移開，看著他的目光平靜中似乎帶著一點笑意。
    
    “不知道，我高中是在外麵租的房子，他是住校生。不過我見過他幾次晚自習下課打籃球，好像都是跟他的幾個室友一起。”
    
    夏嶠言聲音不鹹不淡，微微歪了歪頭，眨了眨眼睛。“不過高二下學期他就辦了走讀，我們是那時候才熟起來的。”
    
    “那他在校的成績怎麼樣，和你比的話。”
    “哥，你好像很關心他。”夏嶠言看了他一眼繼續說:“和我差不多，不過不記得哪次考試了，他的總分那次比我低了十分。”
    
    “這樣啊。”周允沉默一秒，夏嶠言已經又開了一把新的了。所謂人菜癮大，周允看他重來了兩次，就去扔垃圾的張荃同學都回來了。
    
    “小夏同學，你的遊戲技能還是得進修了。”
    
    “那以後，哥有空的話就教教我唄。”
    張荃聽見走路腳步一頓，目光疑惑的在兩個人身上徘徊。周允忍著笑，點了點頭。
    感覺更奇怪了。自己喜歡的人好像不喜歡自己了，不對，周允喜歡過自己嗎。張荃陷入了沉思，在情竇亂開的年紀，因為一盤冬日的水餃喜歡上另一個人是一種玄學的存在。
    
    不過這份喜歡讓他支撐了半年，張荃堅信這就是喜歡。於是，周允點頭和夏嶠言的目光，並沒有讓他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