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他不會死,但是你會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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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朝暮抬手去擋,一道身影突然飛來,徑直逼開淵濡。
    那人身形快,手掌變換也快,不過須臾便拆了淵濡數掌,將人振得退後幾步。而他也絲毫沒有停留,旋身再度過去的時候,追著他而來的人已經纏過來。
    蘇隱視而不見,旋身逼開他們朝淵濡過去。隻是還未近到淵濡身邊,空中突然傳來破空之聲,蘇隱連忙後撤數步,每退一步,地麵便落了數支箭矢,而緊隨其後整個幽冥閣便傳來巨大聲響。
    這種聲音來源於牆壁崩塌。
    幸存的幽冥閣中人都被這聲音震驚到,錯愕的抬頭看來。
    但迎接他們的是一片箭雨,就仿若數裏之外便有一支軍隊一樣。
    而事實證明確實如此,一支數千人的軍隊直逼幽冥閣,見牆拆牆,生生將麵前的建築夷為平地向前推進,整個幽冥閣瞬間被大火包圍。
    晏朝暮眼睜睜的看著數名閣中人被流矢射中,再也沒了聲息。
    蘇隱飛快掃開箭矢,退回晏朝暮身邊,但他剛剛落下便支撐不住,跌在地上。
    晏朝暮急忙接住他,兩人一起落在地上。
    一輪流矢過後,便停了攻擊。
    此時的幽冥閣早已成了廢墟。尚還活著的也屈指可數。
    晏朝暮護著蘇隱,**中了一箭。而蘇隱眼色迷離,唇邊的血已是黑色,就連那些人靠近,他都未曾反應過來。倒是晏朝暮在淵濡靠近時,手中的金蟬絲已經飛出去,卻被淵濡一把抓住,將他拽了起來。
    蘇隱下意識的起身想抓晏朝暮,一把長劍已經落在他的頸脖之上。他隻動了一下,脖子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而晏朝暮亦被淵濡抓在手裏。
    “別殺他。”晏朝暮看到蘇隱脖子上的劍,低吼。
    朝堂鐵了心要鏟除幽冥閣,不惜出動暗影和商祺鐵騎,幽冥閣又哪裏還有挽留的機會。
    晏朝暮雖遺憾於幽冥閣敗在自己手中,所有人都死在三峨裏,但也會想苟活十餘年還不如當初便死了。
    一念如一夢,大夢初醒還是什麼都沒有。
    “他不會死,但是你會死。”淵濡壓低聲音在晏朝暮耳邊道。
    蘇隱還有用,但是晏朝暮沒有了。
    晏朝暮立刻就反應過來。他們想利用蘇隱去平蜀地的亂。
    他愕然的看向淵濡,低低的笑:“淵濡,你還真是個小人。”
    當初蘇隱下山他怕蘇隱和蜀地勾結,一心想要斬草除根。如今蜀地的人發現了蘇隱,他們便又想利用蘇隱去平那些人。為了他的新主人,他到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這般討好你的新主子,便不怕他卸磨殺驢?”
    淵濡當年棄了蜀王投靠軒儒宗,如今看來又投向了軒臨未。
    這人兩麵三刀倒是真小人無疑。
    “便如你說的,富貴險中求。”
    淵濡收緊手心,晏朝暮隻覺得呼吸一緊,想要掙開卻掙紮無望。便在淵濡下手之時,一把長劍直接繞過來,淵濡及時避開,那長劍順著他的肩膀劃了下去。若是再晚一分,便能切開他的手臂。
    “快走。”蘇隱一手捏著劍刃,血染劍身,一手拍在晏朝暮肩頭將人震了出去,而他在做完這一切後再也支撐不住跪在地上。
    他的脖子上全是血,慢慢將衣襟染紅。
    淵濡也沒想到蘇隱竟然不顧脖子上的長劍也要來救晏朝暮。
    可惜一個是小蜀王,一個幽冥閣小閣主,這兩人注定不能善終。
    “蘇隱。”晏朝暮掙紮著爬起來,卻猛然瞧見蘇隱慢慢跪下去的身影,他著急的想要過去,卻又對上蘇隱望過來的視線。
    那雙眼眸滿是淒涼卻又如同淬進了光一樣。
    離開這裏。
    蘇隱張了張唇。
    晏朝暮一愣,隨即苦笑出來。
    離開這裏,他該去哪裏。
    晏朝暮剛剛站起來,身後便突然多了一個人,他本能的回身時,便覺得頸間一痛,瞬間跌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這才知道蘇隱說的離開這裏,不是對他說的。
    冥八出現得太快,等淵濡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帶著晏朝暮躍上屋簷竄出去。
    淵濡急忙示意身邊的人去追,自己也抬腳過去時,蘇隱伸手抓住他的衣擺。
    淵濡停在了那裏,回頭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蘇隱青衫依舊,跪在這一片黑色的雪水之中,毫無半點天下第一人的風采。他明明已經低垂了頭陷入一片暈眩之中,卻始終緊緊抓著淵濡的衣擺,手中的鮮血落在黑袍上分不清,卻映紅了淵濡幽深的雙眸。
    算來他已經殺這個人很多次了。
    澗骨峽一次,華山一次,如今又一次。
    可惜!
    淵濡歎了一聲,伸手想去扒開蘇隱的手。
    蘇隱卻突然抬起頭,那雙原本有光的眼眸如今黝黑一片。
    淵濡瞬間一驚,快速往後躍出去。
    但那些站在周圍的人便沒有那麼幸運。因為蘇隱手中的劍已經掃了過來。
    那幾人匆忙去擋,卻發現根本無法阻擋。
    淵濡躍至屋簷,往下看時,原本站在那裏的數人已經倒在地上,而不遠處,蘇隱手持長劍對著破牆而來的數千軍士慢慢將劍橫了起來。
    一陣風吹來,肅殺之氣叢生,淵濡卻慢慢眯起眼眸。
    蘇隱於他於朝堂還有用,所以一開始他也沒打算弄死蘇隱。
    霜飛流下的毒隻是讓蘇隱沒辦法運功削弱其實力而已並不致命。畢竟他並不打算要一個瘋癲瘋狂的蘇隱。隻是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蘇隱會在此刻被蠱毒製住。他若解了對方的蠱毒,他便拿蘇隱沒有辦法,無疑放虎歸山。可若不解,他知蘇隱極有可能撐不到蜀地。
    便在淵濡冷著臉盤算之時,蘇隱已經殺入方陣之中,所過之處倒了一片屍骸。
    幽冥閣被夷為平地,大火最終燃到了參天閣。
    熊熊火光之下是鏗鏘的兵刃之聲以及哀嚎的慘叫。
    幸存的暗影眾,破牆而來的商祺鐵騎,都被卷入劍光之中。
    淵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人一個一個倒在蘇隱的劍下,麵色再也掛不住,既驚駭又無能為力。以他之力現在沒辦法製服蘇隱,便是他想替對方解蠱也不能。
    他一生算計無數,卻偏偏栽在了蘇隱手中。
    蘇隱手中的長劍早已是一片血色,而圍過來的潼潼人影便如同猙獰的鬼魅一樣飄忽不定。
    手起劍落,鮮血濺上盔甲,人頭也滾落在地。
    廝殺征戰多年的商祺鐵騎平了幽冥閣卻對麵前的人束手無策,便是暗影眾也悉數慘死在這人的劍下。
    正當淵濡猶豫著要不要放箭時,被數柄長槍圍在中間的身影突然倒了下去,而這一次他再也沒有站起來。
    蒼山之東,漫起一片光芒,也慢慢拉開白晝。
    一行車馬順著山路蜿蜒而下,朝著西南方向而去。
    淵濡伸手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山路外的巍峨高山,不由得皺起眉頭。
    一別經年,沒想到他還有回來的一日。
    “他會死嗎?”馬車中突然響起一個軟糯的聲音。
    淵濡回身看著不足他半身高的女孩,眼神中閃過一抹狠厲,隨後便消散了。
    “你不是一心想殺他嗎,為何又擔心他會死?”
    否則他們也不會坐在這裏了。
    淵濡在雲空山下遇到了半死不活的花笑笑,一時順手便把人救了。
    琉璃宗以毒出名,卻從未培育過人蠱王,因為這乃是歪門邪道之術,琉璃宗自詡大派不屑於此。
    所以見到這個三十餘年前的蠱王後,淵濡是感到詫異的。
    而為了活下來,花笑笑什麼都願意做。其中便包括給霜飛流下蠱,從而進入了藏匿多年的幽冥閣。
    晏朝暮斷了花笑笑一條手臂,而蘇隱想要直接斬殺她,淵濡還以為花笑笑是巴不得這兩人死。
    “我何曾是擔心他會死,不過是想知道他何時會死而已。”花笑笑垂著眉眼笑,視線掃過躺在淵濡身側的人,便匆忙移開。
    蘇隱蠱毒發狂殺了不少人,如今雖被壓製下來,但是若不解毒,怕是醒來之後的便不是他了。她雖記恨於蘇隱,但也詫異於這人會是軒君陌的後人。
    花笑笑在這世間渾渾噩噩的度過了三十餘年,與琉璃宗的淵源早已說不清楚。她知琉璃宗因何而滅,也知那蜀王曾經何等風光,可惜了。
    “我想他死,是因為有仇有怨,但你不一樣,你是琉璃宗的人,你這般背主是要遭天譴的。”
    花笑笑話音剛落,淵濡的眼眸便冷了幾分,在她暗暗抬起手準備迎接淵濡的憤怒時,淵濡卻隻是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落在昏睡不醒的蘇隱身上。
    那張臉依稀還能看出曾經蜀王的風采,但卻是天壤之別。
    那人一心為民從無私心。
    但蘇隱性格偏冷對萬事都不關心,如今更是偏私到了極點,與那晏朝暮攪在一起。又哪裏有半點蜀王的尊榮。
    更何況他已背主,便不該後悔了。
    “便是遭天譴也無妨,左右他也活不下來。”淵濡笑得陰森。
    “他是你主子,你想殺他便直接殺好了,為何要用最極端的方式,你到底有多恨那蜀王殿下。”花笑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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