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那我們救她好不好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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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那獨眼男子見狀,直接轉起長棍將幽十四和冥八甩開,翻身便一棍劈下來。
    晏朝暮身形一錯,已經到他身後,手中金蟬絲及時甩出,纏住木棍。
    那人眼見有人攪局,赫然收了長棍,調轉方向朝著晏朝暮的下路攻來。
    那木棍看似簡單,但收放極為快捷,晏朝暮竟一時半刻找不到破綻,幸得幽十四和冥八反應過來,一起攻過來。那人才急忙收了長棍,後滑幾步退出去。
    隻是那女子便沒得那麼幸運,被蘇隱拍了一掌不說,如今更是被蘇隱手中的長劍逼得四處躲閃,最後被一劍拍出去。
    男子匆忙上前,將人接住,剛剛落地,蘇隱已經晃到他身前,手中長劍纏卷如花。他急忙抬棍應對,但劍光閃過,竟直接劈斷他手中長棍。
    他驚愕的看著麵前的人,驚懼萬分:“你是蘇見善。”
    “看來你認得我了。”蘇隱二話沒說,長劍一揮,便將人震飛出去。
    那男子摔得極重,卻也不敢停留,抓著那女子便想跑。但沒走出幾步,便被一道金蟬絲給攔下來。
    他二人又驚又怕,視線在蘇隱和晏朝暮身上轉了一圈,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若是隻有晏朝暮,他們尚有一拚的餘地,但若那人是蘇隱,便隻能認栽。
    “你們是何人?”蘇隱奇怪,這兩人武功不算差,卻也不該是追殺他們之人。
    “香浮花鬱孤台,江湖上有名的賞金伉儷。”回答他的不是受傷了神情驚懼的兩人人,而是晏朝暮。
    蘇隱雖不識得這兩人,卻也猜出應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殺手。他將視線轉向一邊,沐棠剛才與香浮花纏鬥多時,早已沒了力氣,此刻坐在地上半晌起不來。而不遠處,幽十四已經走到洛瑤身邊,被洛瑤護在身後的赫然是一名女子。
    蘇隱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去看晏朝暮。
    晏朝暮自也看到那滿身是血的人,他原是不在意的,但誰叫那人長了一張他認識的臉呢。
    月胡天的霜飛流。
    看來這兩名殺手確實是為了錢才來殺人的,不過對象不是他們。
    “你們為何殺她?”晏朝暮收了手中金蟬絲,走到蘇隱身邊,漫不經心的問道,隻是抬起的眼眸殺氣泠然。
    鬱孤台二人隻為求財,不想死在這裏,急忙道:“有人出錢買她的命,所以我們才會一路追來。若早知此人與晏閣主有故,我們便不會接手了。我二人乃是無心之失,還請晏閣主和蘇掌門高抬貴手,放我們夫妻一次。”
    “她與我沒得故。”晏朝暮搖頭笑道,他的確和霜飛流不熟,救不救都無所謂。
    鬱孤台不知他說得真假,也不敢接口,隻是神情惶惶的看向蘇隱,眼含期待。
    “是何人要殺她?”蘇隱問道。
    這霜飛流雖與他無甚交往,但是也算有過幾麵之緣。
    他記得上次見到這人,還是安燕然設計去殺淵濡,那時她應和陳遠在一起,如何又會被人追殺至此。更何況月胡天是安燕然的人,就算月胡天被滅了,安燕然也不可能坐視手下人被人追殺。
    “我們不知情。但那人下了江湖懸賞令,想殺她的不止我們。”
    江湖懸賞令。
    蘇隱皺起眉頭,一言不發。
    倒是晏朝暮笑了一聲:“這小丫頭得罪的人不淺啊,竟引得整個江湖殺手都想殺她。她身上有什麼是那個人想要的?”
    他抬眼看來,鬱孤台扶著香浮花被驚得後退一步,連忙道:“這個我們確實不知情,那人隻道要她帶回去,生死不論。”
    好一個生死不論。
    蘇隱心中好笑,麵上卻是平靜如水。
    適時晏朝暮歪著頭望過來,似在問留還是不留。
    這兩人陰差陽錯之下知道了他們的行蹤,定是後患。
    鬱孤台看著他二人眉來眼去,心想這江湖傳聞果然是真的。蘇見善早已被晏朝暮同化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子,無聲的傳遞一個信息。隨即飄身而來,朝著蘇隱和晏朝暮出手。
    他起身的時候,那女子已經急速後退往後跑了。
    明明剛才還是一副害怕的樣子,如今卻能放手一搏,便是晏朝暮也訝然片刻。
    他尚未出手,蘇隱手中的長劍已經橫空出來,。他輕易避開鬱孤台的一掌,翻身從他肩膀踩過,手中的劍一轉,便從對方頸脖間滑了過去。
    不僅鬱孤台僵硬了,便是晏朝暮也錯愕一分。
    因為蘇隱殺得太過幹脆利落。
    香浮花本已逃走,無意間回頭看到鬱孤台直挺挺的倒下去,也顧不得逃命,大喊一聲:“孤台。”便衝了回來,朝著蘇隱撲過去。
    蘇隱冷眼視之,微微握緊手中長劍。
    這長劍乃是沐棠的,想來也沒怎麼沾過血傷過命。
    他想這算不算給這劍開刃了呢。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閃過一絲冷冽後便化為一片幽譚。
    香浮花已經到了蘇隱麵前,卻沒等他揮出長劍便停在那裏。
    因為晏朝暮手中的金蟬絲已經割開她的喉嚨。
    一道血線滲出,香浮花隻來得及轉動脖子去看一眼那倒在落葉間的屍體,便也倒在地上。
    “不能同日生倒能同日死,也算是全了他們的伉儷情深。”晏朝暮揮袖將金蟬絲收回袖間,繞過那道紅衣屍體走到蘇隱麵前。
    “劍是好劍,弄髒就可惜了。”
    蘇隱情知沐棠手裏的不過是普通的劍。
    以前他顧慮太多,才會多次陷入劫難之中。如今他不再顧慮了,倒讓晏朝暮變得有一些慌了。他不是不知道晏朝暮在想什麼,但他亦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做了,卻也不會後悔。
    霜飛流受傷嚴重,身上不僅多處致命傷,而且從左眉骨往下有一道深深的鞭痕,將來便是傷好了,那半張臉也多半廢了。
    她撐著自己一路逃亡,如今早已昏迷不醒。
    洛瑤擔憂的看著她,見蘇隱和晏朝暮一起走來:“師叔,晏叔,霜姑娘還有救嗎?”
    晏朝暮伸手探了一下霜飛流的脈息,笑道:“算她命好,又被你們救了,這閻王爺自然是收不走她的。”
    “那便太好了。”洛瑤鬆了一口氣。
    晏朝暮抬頭看了蘇隱一眼,蘇隱隻是低頭看霜飛流,麵上既不關心,也無不悅。
    夜幕深沉,被晏朝暮用藥吊住性命的霜飛流終於有了片刻清醒,但也隻是直勾勾的看著蘇隱留下一句主人有難便又昏死過去。
    她口中的主人想來便是安燕然。
    晏朝暮大概猜到這種可能性了,畢竟月胡天早已成了權利紛爭之下的犧牲品,如今還能咬著它不放的隻能是軒臨未。隻是他不知霜飛流手裏到底有什麼是軒臨未寧願動用江湖能力也要得到的。但他更好奇的是安燕然不是去蜀地了麼,怎麼短短月餘,便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甚至連手下的人都顧不得。
    秋風起,萬葉落,更讓這夜間顯得涼如水。
    蘇隱起身走出去的時候,晏朝暮已經睜開眼睛。
    他看著那道纖長的身影,一刻都不曾移開過。
    蘇隱有心事,而這事是他不想講出來的。
    隻是他早已經知道了。
    他從不在乎蘇隱到底是誰,是那個名聞天下的蘇見善也好,是那個被人追殺眾叛親離的蘇掌門也好,是那個說不在他身份願意為他與整個武林為敵的蘇隱也好,便是這個人是小蜀王,他都不在意。
    幽冥閣有今日的結局,隻因為當初站錯了位置。
    名利往來,無分對錯。
    所以他從不會去怪罪是誰讓幽冥閣落到如今的地步,他恨的怨的不過是那些落井下石企圖趁他病要他命的江湖人。
    他們打著捍衛正道的幌子做著喪盡天良為名為利的事情。
    所以晏朝暮從不在乎自己的名聲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因為天下之人,熙熙攘攘名來利來,有何人是真正的善真正的對。
    他的恨從不是朝堂亦不是那個含冤而死的蜀王,也更不是他祖父寧願犧牲幽冥閣也要護住的小蜀王。
    幽冥閣當初拚盡全力來護你,不就是為了把你送到我身邊麼?
    他聽到身邊有輕輕的腳步聲,抬眼看過去,卻是洛瑤醒來發現蘇隱不在,起身走了過去。
    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晏朝暮忍下心中悸動,慢慢閉上眼睛。
    無妨,隻要這些人在,蘇隱便會放不下。
    那些亂七八糟的舍己為人的想要不惜代價去彌補的念頭遲早會消。
    “師叔,您怎麼還沒有睡?”洛瑤歪著頭奇怪的看著蘇隱。
    蘇隱明明麵色如常,甚至在月光下還有一絲矯捷的驚豔,但她總覺得蘇隱似乎在哭。
    隻是那是蘇隱啊,雲空山最厲害的人,怎麼會落淚呢。
    “這夜色不錯,便過來瞧瞧。”從林間看過去,月色清幽又朦朧,確實歲月靜好。
    洛瑤抬頭看了一會兒,便低下了頭。
    “師叔,月胡天不是已經沒了麼?為什麼還是有人追著霜姑娘不放,莫非真要斬盡殺絕才好嗎?”
    便如雲空山一樣,明明就隻剩下她們幾個了,卻也始終不得善終,不得不背井離鄉。
    “江湖事恩怨多,哪是那麼容易說得清楚的。”蘇隱倒是知道為何,隻是這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就該落在他們這一輩身上。
    “那我們救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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