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晏朝暮,我這次不會失信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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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他身為暗影之主,為何和江待月一起。聯想到前事種種,晏朝暮開始懷疑當初給江待月遞消息的人就是淵濡,而如今暗影和武林盟主在一起共赴華山,若說沒有算計,他是不信的。
晏朝暮目送這行人離去,原是想跟的,但不知淵濡是否察覺到異樣,竟然回頭望了過來。
此間晏朝暮隱在人群中,頭上也戴了一頂帽子。壓低的帽簷是否遮住淵濡的視線他心中也有些遲疑,便在他渾身都開始戒備時,淵濡移開視線,仿若什麼都未察覺一般隨著行進隊伍消繼續前行。
晏朝暮踏著夜色歸來,蘇隱還未睡下,盤腿而坐正在調息,聽到聲音便睜開眼睛。
四目相對,蘇隱還未開口,晏朝暮已取下圍帽快步走過來,急聲道:“見善,這一次你上不得山。”
“為何?”蘇隱麵色一白。他和晏朝暮已經說好兩人一起上山查看事情真相,不管如何他都會活著和晏朝暮一起離開。此間晏朝暮說上不得,他心下頓時明白。孟清輝大概是真的死了。
果然不管何仇何怨,華山派也不會拿此事開天下人的玩笑。
“見善,我方才見到淵濡了,他和江待月在一起。我不知他有何目的,但是此次華山之行想來有詐。”冥七的事情,在幕後搗鬼的定是暗影無疑。淵濡此時出現也坐實了這件事情。
暗影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這個請君入甕的陷阱就是為他們而設。所以失信也好,悔諾也好,晏朝暮亦不希望蘇隱上山。那些江湖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淵濡。
可笑他們一個武功天下第一,一個晏魔頭,竟會害怕一個人。然事實證明,他們確實不能和淵濡碰麵。因為大概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孟清輝能救他們了。
蘇隱一愣,隨即便垂下眼眸。
如果淵濡在這裏,那麼此事就是為了引他和晏朝暮出現。如此一來華山確實去不得。
但孟清輝的死,他也沒辦法輕易放下。
“見善,這不是你的錯,那孟老道也不會輕易死在你的手裏。他定是被人所製,華山派才這般做的。”便是他真的死了,也定不是你殺的。後麵的話晏朝暮說不得,因為他已瞧見蘇隱蒙在眼底的陰霾。他慢慢的伸手抓住蘇隱的手,牢牢的拽在手裏。
“晏朝暮,我這次不會失信於你。”蘇隱知他心中想什麼,沉默許久抬頭道:“他死了也好。”至少他將來做錯事情的時候,才不會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罵。至少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和晏朝暮在一起。
他們的好,孟清輝看不到。他們的錯,孟清輝亦看不到了。
多好。
“蘇隱。”晏朝暮低歎一聲。
兩人明明離得這般近,卻如同隔了雲霧一樣。
“蘇隱,你信我,回了三峨裏,我便再也不出來。你不會做錯事,你亦沒有選錯人,那孟老道說的都是錯的,我們會長長久久,將來去了地下,我與你一道到他麵前去對峙,好不好。”
“好。”蘇隱應了一聲,隨後便不再言語。
夜晚風起,陡而轉急,竟將窗外的幾株梧桐吹得落葉紛紛,偶有綠葉飄進來,也輕輕的落在桌上,被一抹豆燈染了金色。
夜半更聲起,床榻之上的人睡得沉,竟未注意到床邊多了一個身影。蘇隱也沒想到自己一手好身法竟然會用在這個時候。
連夜趕路,晏朝暮的狀態其實並不好。他偶爾壓抑的咳嗽還是會傳進蘇隱的耳中,隻是他知晏朝暮顧及他,也並沒有揭穿。
“晏良夕。”他低頭看著沉睡中的人,不知不覺便念出這個名字。
晏朝暮總道蘇隱在他便是晏朝暮,蘇隱若不在,他為何不能做晏良夕。其實晏朝暮也好,晏良夕也罷,蘇隱都不在意。他又不是不知身邊這人是誰。晏朝暮自有晏朝暮的好,晏良夕卻也並非都是惡。更甚至他其實覺得良夕之名甚是好聽。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他靜靜的看了許久,伸手落下來,便在他即將點中晏朝暮穴道時,晏朝暮睜開眼睛。
“蘇見善,我便知你……”晏朝暮抓著他的手,臉有怒氣。
蘇隱並未等他說完,直接用另一隻手拂過他的穴道。
晏朝暮始料未及,竟一句話未終,便陷入昏迷之中。
蘇隱原想走得安靜一些,沒想到晏朝暮到底是了解他。
華山,他非去不可,孟清輝他也非見不可,不管是屍體還是計謀。但他答應了晏朝暮要活著回來。
一道雷電閃過,映亮半壁天空。落入房中,亦照出了一張慘白的臉。
晏朝暮唇角有血,便是手心也滿是適才擦去的血汙。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出幾步,便扶住桌子,更多的血湧出來,他好似沒有察覺一樣。他隻是倉然的笑了起來。
蘇見善,你又騙了我。可是笑了一會兒,他又變了臉色,變得有些害怕。他不知他是否追得上蘇隱,亦不知蘇隱會不會走得太快。
他快走幾步打開房門,迎麵一陣狂風掃來,夾著雨點,逼得他生生退了一步。他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頂著風雨出了門。
蘇隱未曾留給他後路,他亦用了最大的毅力才讓自己從沉睡中醒來。可是來不及啊,來不及啊,蘇隱早不知去了多遠。
大雨驟降,砸在身上,頃刻間便已經濕了衣衫。晏朝暮卻全然顧不得,隻提著一口氣,竄過屋頂小巷。他走得急,氣息突然一岔,他頓時站立不穩,直接從屋簷跌落,砸在空無人煙的青石路上。他咬著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終因劇痛而倒在地上。
他本就內傷未愈,之前強製衝開穴道已到極限,如今又撐著行了一路,到底撐不住。
雨水砸在背上,森森的冷。
晏朝暮卻笑出了一口血。
蘇見善,你最好活著,否則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大雨方收,山中亦是露水重重。一行身穿月白長衫的華山弟子守在山門前,便是身上落了水也未曾在意。此間山路有人上來,為首的華山弟子上前一步,見是一行年輕劍客。他不識得是何門何派,便上前行禮。
洛遠山忙走幾步,與那弟子回禮,隨後道:“含山居洛遠山奉家師之命前來吊唁,此為拜帖。”他雙手奉上,那弟子見了拜帖,方才讓行。
洛遠山抬步踩著台階而上,倒是身後的洛遠周好奇的打量著立在那裏的山門,覺得那華山二字寫得甚是蒼勁有力。他們一路往上,竟發現山道之上皆是華山弟子,這些人身背長劍,肅穆而立,隱隱帶出一些肅殺之氣。
“華山派素來仁善,沒想到會經曆這樣的事情。”洛遠山也瞧出那些弟子身上的謹慎戒備,忍不住道。畢竟誰也沒想到孟清輝會死,而且還是死在幽冥閣的人手中。
一派掌門無故橫死,難怪華山派上下一片肅殺。
“師兄,這蘇見善既然如此厲害,連孟掌門都能殺,華山派邀這些人來又有何用,難道還真能殺了蘇見善和晏魔頭不成。”
“一人之力不可為,多人之力便可為。他蘇見善便是神仙降世,也不能敵得過整個武林。更何況他已被晏魔頭迷了心智,怕又是另一個魔頭了。此間不除,江湖難安啊。”洛遠山蹙著眉壓低聲音道。想起師父囑咐他見機行事不可妄動幹戈,便知雖然華山派廣邀天下英雄,但到底能不能殺了蘇隱和晏朝暮也未可知。他們此為吊唁而來,非是為了除什麼魔頭!
“師兄,可我們來了也沒用,誰又知道這蘇見善和晏魔頭躲到哪裏去了。”
洛遠山也覺得此話有理,不由得看了四周一眼。
洛遠周見他不言不語,便又道:“若我是蘇見善,明知這裏有人要殺我,我自是不來的。”
洛遠山望著看不到盡頭的山道台階,驀然想起他們走時師父還曾說過另一番話,這孟清輝死得也太窩囊了一些,華山派有變啊。
“他便是不來,想來也是躲不掉的。”
華山派發了話,便是要掀起另一場血雨腥風,即便現在蘇隱和晏朝暮不來,半年前的澗骨峽之役也會重演。之前幽冥閣狡詐,躲過一劫。現今這些人是不把幽冥閣蕩平亦是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晏朝暮來或是不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來的這些人的態度。
華山派大喪,山門前各路英雄好漢紛紛而來,是以戒備森嚴。
蘇隱在暗處站了半晌,最終放棄從山門上去。華山派位於山腰,山勢陡峭,離了山門,便隻能繞道而上。
叢林幽深奇石林立,宛然看不出山道來。蘇隱一路而來,如履平地,隻聽著山風陣陣,山壑之中水聲潺潺。他翻身越上一塊平地,正欲繼續前行,突然察覺背後一冷,急忙閃身避過,幾支箭矢從他腰側掠過,狠狠的砸在地上。他心知會有埋伏,卻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
他落地之時,那些手持**的黑衣人已然現身,蘇隱隻猶豫片刻,袖無影便已然出袖,一連三十二支,頃刻之間,十人小隊悉數被斬殺。
作者閑話:
蘇見善:晏朝暮,我這次不會失信於你。
晏朝暮: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