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清震開他，甩袖獰笑道：“沒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包括你在人間界經曆的所有事。至於扶桑之門，是個意外，我不管你們去了什麼地方，你進入扶桑鏡的這段時間反而讓我的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也不是件壞事。”
    塵境恢複記憶後，早已怒不可遏，大聲質問道：“你為何要這麼做！東海何辜，妖界何辜，曹家何辜，高淩何辜，天下人又何辜！”
    帝清剛要張口，卻不知看到了什麼，麵色凝住，眼睛久久盯著天濁的方向。
    文玉正在助天濁調息。
    塵境警惕的看著帝清，怕他猝不及防將矛頭對準天濁，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辦這樣的事。
    塵境看不懂帝清臉上的表情，卻直覺那眼神中的攻擊意圖淡了幾分，浮上一層模糊的情緒，隻不過不容任何人細細思考便恢複正常。
    也許是有些事憋悶於心中過久，不曾有他人知曉，也或許大計將成，帝清已不在意塵境等人知曉。
    他收回視線，沉吟片刻，開了口：“我本無父無母，自記事開始，我便隻記得有一個人曾告訴我，我是天地萬物孕育出的第一個人族，是天道選中的人，生來就背負著創世與守護之責，他說要收我為徒，讓我成為創世之帝，擁有不死不滅之身，維持三界秩序，守護三界百姓，我在一日，天下便安寧一日。”
    “如此，他便也功德圓滿，與我一同飛升。”
    帝清慢慢回憶著，越發沉浸，好似忘了他麵前的塵境和天濁：“我是個凡人，他為我療傷，暑日正盛，他為我扇一夜蒲扇，寒冬畏冷，他便多做兩床很醜但很暖和的被子。我第一次看見妖怪被嚇哭，因為他不會說一些哄孩子的話，所以隻能做一些很醜的東西塞給我逗我開心，比縫的被子還要醜，可惜雷劫的時候那些東西全都成了灰燼。他教我蓋房子，教我製毒認藥，教我滋養靈骨修煉靈術。那個時候妖族龐大，人族弱小，以上古四大凶獸檮杌、饕餮、混沌、蚩尤為首，無惡不作，他教我降妖除魔鏟除四大凶獸，引導人族繁衍壯大以平衡世間秩序。”
    “那時候我身邊有他，也隻有他。”
    “他說等我飛升以後，會給我做一把世間獨一無二的最好的靈武。”
    “可當他帶著我飛上曆劫台，我挺過九十九道雷劫飛升後，他不見了。”
    “他不見了…也食言了……”
    帝清的臉上生出一種難以忍受的惶惑，過去曆曆在目，那種情緒曆經萬年不減反增，如滔天之浪愈發洶湧。
    “我從白天找到晚上，終於在東海尋到了一絲他的氣息，這個地方我從未來過，當我看到樹邊的那攤血跡，還有那隻靈力高於四大凶獸的白色大妖時，我恨不得將你們千刀萬剮。”
    “後來我怎麼也找不到他的屍體，我冷靜下來想他那麼厲害，又怎麼可能會死，他定是故意躲著我，達到目的便逍遙自在去了，丟下我一個人。我回到禁地探查你的記憶，他並沒有出現，扶桑鏡用你的靈力而製，定有叫人重生的能力，可我催動扶桑鏡沒有變化，若是人本來就活著，扶桑鏡當然不會有變化……這也更加證實了我的想法，過往種種，皆是欺騙。”
    帝清看向塵境，塵境透過那雙眼睛看到了停留很久的孤獨。
    他自顧自地繼續說著，“這裏太冷清，他們敬畏我也懼怕我。所以我常去禁地給你編些故事聽，幫你重塑過去，是不是很有意思。”
    塵境隻覺得他瘋了。
    “我也覺得很有意思……可時間久了，也會膩。”
    “比起恨你們，我是不是更應該恨他，我和他順應天意創造了這個世界，既然他什麼都不在乎，那我便全毀了，反正這天下已經爛透了。”
    “這樣他是不是肯出來見我一麵了……”

    作者閑話：

    我一直在寫，隻是慢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