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腳底抹油的盈峰還不忘一步三回頭地看向屋裏的人，眼中盡是擔憂。
    文玉笑容漸失，坐回榻上。
    身份存疑的神醫，轉世之妖天濁，自詡正義的門派修士……
    一小團紫霧縈繞在他的指尖，親昵的向下遊走纏在手腕，文玉喃喃著：“若是你，該怎麼做？”
    盈峰說得對，就算他看不上三大宗的所作所為，他也不能不顧華清宗的安危，再繼續我行我素下去。
    文玉一揮手，煙霧消散在空氣中，他的視線隨著煙霧飄向窗外。
    我已自顧不暇，隻能幫你們到這裏，但願送你們的司南能幫得上忙。
    不知他們現在到了何處，情況如何……
    雲齊，乾風洞。
    塵境的靈力恢複得差不多。
    這幾日，天濁體內的妖力許是頻繁受到外界影響，越發躁動。
    塵境越是壓製，那股妖力下次發作便越是強，雖不比一下爆發讓人失了智，但每次都要折騰幾番。
    塵境試過很多辦法，也配了十幾種藥方，都不見成效。
    封印依舊完好無損，再這樣下去，怕是會傷及天濁身體根本。
    他坐在鋪著氍毹的石床邊上，看著剛剛平息下來的天濁，眉頭皺著睡得並不安穩。
    塵境**著天濁溫涼的手指，骨節分明，好像隻有薄薄的一層皮。
    又瘦了……
    他用靈力暖著，手中的指節微微彎了彎。
    塵境抬眼，以為天濁醒了，可是沒有，隻是眉頭不再皺了。
    塵境摸著他的臉喃喃道：“是不是沒有那麼難受了……”
    洞中石縫裏水汽聚集，滴在了塵境頭頂。
    塵境微微一頓，手中的靈力強了些許，天濁呼吸好像也沒有那樣急促了。
    是了，是了……
    天濁一旦吸收別人的妖力淪為己用，不論妖力的主人是否自願，都會遭到反噬。
    他一直以為是這封印作祟。
    因此，這些日子天濁體內的上古之力一旦暴動，他便用自己強勢帶有攻擊性的靈力去對抗、壓製，不僅成效甚微，天濁還要承受不小的痛苦。
    方才他的靈力卻緩解了天濁體內靈力躁動。
    帝清曾說過他與天濁同為上古時期誕生，他們的靈力皆為天地間最為純淨的上古之力。
    所以不是封印作祟，而是天濁體內本身的靈力抗拒。
    若是他向天濁體內注入和天濁靈骨內被封印的同等的上古靈力，使封印內外的靈力趨於平衡，如此一來，天濁被封印的靈力便不會在體內暴走了。
    說不定此舉也是解開封印的關鍵。
    可靈骨內彙聚著體內所有的靈力，天濁的身份靈力必定不可小覷，以他現在的靈力遠遠不夠。
    東海之戰，他曾助帝清打敗天濁。
    或許東海會有充沛的上古靈力甚至足以解開天濁的封印。
    可是…東海在哪？
    這些都是帝清告訴他的，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隻記得自己身負重傷時已經到了仙界，帝清親自替他治療，日日來看他。
    或許……
    塵境伸手，掌心喚出鳳磐司南。
    若是文玉去過，那麼鳳頭便會指明方向。
    塵境往司南注入靈力，將希望寄托在文玉身上，內心默默祈禱著。
    托盤上的鳳凰快速旋轉著，慢慢，鳳頭慢慢定格在了某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