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六聖宗首訪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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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頓住腳步,有些心虛,他可不想當牛做馬。
正想著,手裏被塞了東西。
塵境麵容和睦,坦坦蕩蕩:“這是被萬年青泡過的藥針,送你,就當是還你送毒藥之禮,不然我也不會這樣快地做出解藥來。”
雪覆骨早已失傳,文玉怎麼會有,答案不言而喻。
塵境明白,文玉不惜暴露自己,並不是因為他是受了刺激就不管不顧的人。
他信任塵境,也是真的怕塵境說的那樣再有人因此毒痛苦而死。
那個用靈力做的木馬,可以暫時掩蓋天濁身上的妖氣。
文玉什麼都不說,卻默默的幫了很多。
他接過針包,感動的不知所措,終究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還有一個請求。”
文玉正不知如何消解掉這份愧疚,機會就來了,趕忙道:“神醫兄,隻要你開口,我一定盡力。”
“暫時不要教天濁用靈力。”
文玉笑了一下,道:“嗯,知道。”
次日,臨近晌午,房頂的雪水順簷而下,在地麵濺出一排坑坑窪窪。
樂平腰間掛著一柄長蕭,在醫館門口站定,對著其餘五人道:“同仁醫館……這裏就是那位神醫的住所?這院門還是木頭做的,實屬簡陋了些。”
禦華剛進院子就見到了馬廄裏的糧草,走過去一看:“上等飼料啊,這馬廄裏的馬兒吃得倒是不錯,馬也定是一匹好馬,走吧進去看看人如何了。”
六個人大搖大擺地進了醫館,塵境剛給一名幹活扭到腰的同村人針灸完。
淡淡的草藥味充斥著幾人的鼻腔,引地舌頭都有些苦澀。
“大伯,兩日後還有最後一次,還是要注意不要過度勞累。”
“哎,好好,我這腰被你這針紮了兩次還真是好多了,多謝你啊小郎君。”
大伯越過幾人出了門,塵境正低頭拾掇針包,麵不改色道:“誰得了病?”
數霄往前走了幾步,笑容和善:“神醫先生不記得我了嗎?一個月前月桂坊我們見過,您還欠著我三十兩酒錢呢。”
塵境掃了一眼,從那天之後他就知道這些人一定還會來,他記下六聖宗的靈骨氣息,今日遠遠就感知到了,於是便讓文玉帶著天濁出門采藥,早早將人支了出去。
塵境從桌匣子裏掏出錢袋給數霄,裏麵足足三十兩銀子。
他行醫一個月也隻賺二兩銀子,剩下的錢是前些日子救了一位王爺,那王爺見他雖蒙著眼睛,但醫術高超,想讓他入府專門給府裏人看病。
塵境拒絕之後,那王爺也沒有強留,賞賜給他五十兩銀子就讓他離開了。
數霄掂了掂手中的錢袋,又放回桌上:“神醫先生,我倒不是為了這些酒錢而來,此次前來是想讓你加入我們六聖宗,先生的本事不該埋沒於此。”
“我一界遊醫,手裏就這兩把刷子,學了便會,不算什麼本事,你們另謀高就吧。”
塵境頭都沒抬。
交友隻認同道中人,血洗溫泉莊子後,他就知道他和這些上修界的正義人士道不同不相為謀。
下一瞬,書崇腰間的折扇帶起一陣風抵在了塵境頸側,劃出一道血痕。
塵境冷靜自持,巋然不動,隻是頸間的刺痛有些強烈,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差了一點。
六聖宗個個都是年少成名的天賦怪,如今大多也才二十出頭,雖抵不過其他兩大宗人數眾多,建立悠久,但短短幾年便能與其並列,定當有過人之處。
禦華掌門比其他人大不了多少,但氣場強大,聲音裏聽不出是哪種情緒:“書崇,你這脾氣我說了多少次?怎麼就不知道改,神醫先生一介凡人,受到驚嚇如何是好?”
塵境內心腹誹,血洗溫泉山莊的時候怎麼沒怕我受到驚嚇?
書崇仍舊忿忿不平。
他們六聖宗何時這樣低聲下氣過,多少人想入宗門還入不了呢,這郎中竟如此不知好歹。
氣的他都快會說話了。
但禦華掌門開了口,他隻得怒瞪塵境一眼,收了利扇,回到原位。
數霄拍了拍他以示安撫,書崇拉著臉拱拱肩膀。
禦華掌門走到塵境麵前,二人隔著一張木桌:“先生為何不願入我宗門?是有何顧慮,或是有何要求?”
塵境受了傷,隻想讓他們趕快離開,不然一會兒傷口被他們發現異常,又是一場風波。
可眼前情形,怕是一時半會解決不了。
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桌子上放著沒用完的裹簾,塵境拿起來在脖子上繞了兩圈,自然而然地開了口:“那位月桂坊的小妖如何了?”
樂平道:“自然是殺了。”
言語輕輕如羽毛落地,卻重重砸在塵境的心上。
樂平身旁一位容貌姣好的年輕人看出塵境皺了皺眉,攔下樂平接下來的話,先開了口:“先生是位醫者,慈悲心腸,那日情形先生也見了,就算是人被如此對待難免也會心生怨恨,更何況是隻妖,若是生了報複之心,殃及無辜,那麼你我都有責任,況且劉德已因病而死,也算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塵境手中一頓,更加堅定地道:“你們走吧,我不會加入任何宗派。”
“這便是先生考慮一個月後的結果?我們可以再給先生一些時間好好考慮。”
“我不需要考慮。”
見塵境態度堅決,幾人隻得作罷,總不能將人五花大綁帶回去。
他們前腳剛走,塵境就聽見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風馳電掣中夾雜著驚恐的埋怨:“啊啊啊啊!臭小鬼,你慢點,顛死我了!草藥都被你顛沒了!”
少年聲音道:“神醫哥哥給我的簍子有蓋,你自己害怕就下去!抓我衣服,不要摟我腰,神醫哥哥還沒摟過!”
“你以為我很想摟嗎?誰叫你騎那麼快,我又不會騎馬!”
“神醫哥哥一個人在家肯定很孤單,我們當然要快點回去。”
文玉從無數驚恐表情裏抽空翻了個白眼。
遠遠看到有幾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還沒看清楚,天濁突然眼前一黑,失去視野:“文哥哥,你瘋了!別捂我眼睛,看不見了!”
幸好天濁穩穩抓著韁繩,馬才不至於受驚。
直到越過那些人,天濁的視野才重新明亮起來。
等到馬兒回到馬廄裏,塵境出來接他們。
天濁在一旁小怒道:“你幹嘛捂我眼睛,很危險!”
文玉忍著要吐的衝動,拍著自己的胸口。
塵境見狀從搖椅邊上的小木桌倒了杯茶水遞給文玉。
文玉一飲而盡這才開了口:“你…騎太快,我怕你被風沙迷了眼。”
“我要讓神醫哥哥給你看看腦……”天濁回懟到一半,就瞄到了塵境脖子上裹著一圈白,“神醫哥哥你怎麼受傷了!”
天濁語氣焦急,顧不得和文玉爭論對錯,甩掉簍子跑到塵境跟前,仰著頭,手不停的在裹簾上摸索:“讓我看看,怎麼弄的?”
塵境站在原地,沒有拂開他的手:“沒有受傷,隻是在嚐試一種新的包紮方式。”
天濁明顯不信,快速地將裹簾反方向繞了兩圈,白皙修長的脖子露出來。
他踮起腳尖,塵境就配合地屈了身子讓他仔細檢查。
天濁反複看反複摸,確定沒什麼事才鬆了口氣。
塵境笑笑,喉嚨滾了滾,在他耳邊低語:“你是不是想與我親近才找了這個理由?”
天濁反應過來,打個激靈卻沒有躲開,貼近的溫度蔓延到耳尖燒了起來,雖然神醫哥哥蒙著眼,但他也不敢抬頭去直視那條白紗:“不…不可以嗎?我說了要娶你,我們以後還會更…更親近的,現在神醫哥哥沒事,我就放心了,我…我去後院擇草。”
塵境**似的摸摸他的臉:“可以,去吧。”
一旁的文玉等天濁進了後院,才開口:“我是不是不該看見這些。”
塵境玩笑道:“你想要我臉上的白紗嗎?”
文玉猛猛搖頭。
“你剛才為何要蒙他眼睛?”
文玉表情嚴肅起來:“路上遇到了幾名修士,我聽聞月餘前三大宗聯合討伐妖族凱旋,隻是讓那擁有上古天濁之力的孩子逃了,沒兩**又帶回來個孩子,這很難不讓人想到一處去。”
二人心照不宣。
塵境一頓,不再像方才那般輕鬆,隻道了聲:“多謝。”
文玉見院子裏滿地雜亂的腳步,問:“六聖宗是來找你的?”
“你怎知……”
“六個人個個穿的形象鮮明花枝招展,想不知他們是誰都難。”
塵境問到一半,文玉就答了。
“他們為何來找你?”
“想拉我入宗,我沒應,他們便離開了。”
塵境看著馬廄邊上多出來的腳印,沉默半晌。
禦華定是發現了什麼。
塵境進了後院,站在門口,天濁正坐著認真分揀草藥。
往常細微的腳步聲天濁就會回頭看,這次卻一點都沒有察覺,怕是天濁也覺出了今日的異常。
塵境閉上眼,再次睜開看向天濁,白紗下瞳孔變為赤金色,一瞬間又變回琥珀色。
“他被禦華下了追蹤術。”
一旁的文玉瞳孔驟縮,低聲道:“難道他們發現了?可我那木馬明明能掩了這小鬼頭身上的妖氣。”
作者閑話:
好鄰居除了不知道對方身份,其他的基本上都知道個七七八八了。(求收藏,求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