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美人喜歡金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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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淨有些犯難,他和那位同事並不熟,兩個人沒有一起排過班,所以話都沒有說上過幾句,也就過生日的時候會象征性發發祝福送送禮物,畢竟都是一個單位的。
    陳淨走到田灼身後摘掉發簪輕放在桌子上,幫他捋順頭發,動作自然:“這樣吧,你也需要找個工作,不能天天窩在家裏,明天你跟我去單位做兼職助手吧,萬一下個月院長把我和你要找的人排一起,正好能和他熟悉一下,找線索也順利些。”
    田灼沉默半晌,估計又在用手機翻譯。
    陳淨也不急,打算幫他把手鏈也一起摘掉。
    手剛伸過去,田灼不動聲色地躲開:“就按你說的辦吧。”
    金色的耳環,金色的手繩,金色的盆栽,金色…金色……
    陳淨背著光,雙眸與影子一同包裹住田灼,晦暗不明:“你很喜歡金色嗎?早知道應該給你挑旁邊的金發簪了。”
    “無妨,你眼光不錯,這發簪是羊脂白玉打磨的。”
    陳淨付那四十五大洋的時候還以為是什麼玻璃製品,沒想到那家小店竟然有和田玉:“你怎麼看出來的?”
    田灼拿起簪子看了一會兒,又放回去:“成色上佳,觸手生溫,那家店也隻有這個簪子勉強配戴在本座頭上。”
    那店家知道豈不是要哭天喊地?反正陳淨如果是老板肯定腸子都悔青了。
    田灼起身朝浴室走去:“本座去洗漱,你繼續收拾吧。”
    “等等……”
    “什麼事?”
    陳淨再次朝著那手鏈伸過去。
    田灼明晃晃再次避開,表情不悅:“你做什麼?”
    陳淨笑道:“你緊張什麼,我要覬覦也是覬覦簪子,手鏈先摘下來吧,這種材質碰水受了潮很容易發黴。”
    田灼這才摘掉手鏈進了浴室。
    陳淨的嘴角和目光同時沉下去,視線停留在桌子上的手鏈。
    他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田灼明明很懂這些東西,也很介意東西的材質,可是為什麼偏偏對一條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手繩情有獨鍾?
    田灼沒說喜歡金色,如果喜歡,他的頭發就是金色,也沒見他對自己愛不釋手,心生喜歡。
    精神寄托?還是說他有心上人?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他的同事吧?!
    那對陳淨來說簡直太可怕。
    田灼就算失憶也還殘留著本能,潛意識裏去尋找與那個人有關的東西,而且他們馬上就要見麵了。
    他深知自己沒有立場阻止田灼,他隻想盡可能對田灼好,萬一田灼真的也對他哪怕生出一絲一毫的感情呢?
    時間久了鐵杵還能磨成針呢。
    隻是他不知道田灼給了他多久的時間。
    即便沒有,他也認了。
    喜歡的人開心快樂就好,別的不強求。
    他放下那條手鏈,拿出新買的電熱毯鋪在田灼要睡的那一側,打開預熱。
    陳淨不怕冷但怕熱,所以沒有買整張床的電熱毯。
    春天別人單穿毛衣的季節他已經穿上短袖了,夏天他都不怎麼出門,除了單位就是家,幸好寵物醫院的冷風很足,冬天如果大街上沒有那麼多人,他也會穿短袖。
    他覺得還是晚秋更討人喜歡,雨多風也舒服,還沒有那麼多柳絮在天上亂飛。
    等陳淨洗漱完,兩個人躺在床上,今晚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鉛灰色的烏雲遮蓋住整個夜空,後半夜很可能要下雨。
    關燈後屋子裏一點光都透不進來,明明身邊模糊的輪廓都看不清,陳淨還是能看見戴在田灼腕上的手繩,奪目又礙眼還影響他睡眠。
    陳淨不知道田灼睡著沒有,沉寂的屋子讓他不自覺降低音量:“等你恢複記憶後,離開前可不可以和我講講關於你那個世界的事情?”
    如果那天你不想帶我一起走,趁現在我還想再多了解你一些。
    田灼沒睡,因為身邊的人今晚有些好動。
    他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不鹹不淡道:“那是本座恢複記憶後的事。”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陳淨問完就有些後悔,失憶了怎麼可能還記得,自己這是怎麼了?
    黑暗中有人翻了身,也沒有繼續追問的聲音。
    周一是令人厭煩至極的日子,每到這天,提前半個小時的鬧鍾就會帶著催命般的動靜鑽進陳淨的耳朵,令人發指。
    不過今天不一樣,他是被懷裏的人給抖醒的,比鬧鍾提前兩個小時,天都還沒亮。
    陳淨的手趕緊伸進田灼的睡衣裏探溫,悶熱的汗將衣服和後背粘在一起,也蹭了陳淨一手潮濕,他趕緊打開床頭燈。
    田灼表情扭曲不已,頭發被冷汗打濕,漂亮的眉毛扭打在一起,平時溫潤透著薄粉的唇瓣也幹的發紫,指尖攥著他的衣角用力到發白,儼然一朵即將凋零殘敗的花。
    可他卻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田灼!田灼!怎麼了?能回答我嗎?”
    陳淨皺著眉,迫切想確認田灼的意識,回應他的隻有發顫的嘴唇和煞白的麵容。
    他將自己的被子疊在田灼身上,掖好被角裹緊,迅速跳下床找來體溫計給田灼量體溫,溫度正常,身上也並不涼。
    田灼抖得越發厲害,連帶著被子一起,寒氣侵蝕著他每一條骨縫,將他殘存的意識消耗殆盡。
    呻吟聲漏了出來,陳淨心底直發顫。
    他重新上了床,田灼說過他身上暖,於是將田灼的頭按進自己的胸口,隔著被子將人摟得更緊。
    好像是有些見效,抖得確實沒有之前厲害,可這次為什麼這麼嚴重?是外麵下了雨的緣故?
    陳淨滿臉擔憂,輕輕拍著田灼的後背安撫。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均勻的呼吸灑在他的脖頸,他才鬆了口氣。
    小心翼翼將那好似被麻椒醃過的手臂抽出來,給田灼擦汗換衣服打理的清清爽爽後抱到另一間臥室。
    怕田灼脫水,陳淨喂了些溫水,看了一會兒見床上的人沒什麼不適的反應,轉身進了廚房。
    天光漸亮,田灼醒來見身邊沒有人,身上的衣服也被換過,腳底還有個發燙的熱水袋。
    他是被驚醒的。
    昨晚的夢裏屍山血海,他佇立在塔尖,俯視著塔下的人。
    那些人拿著劍拿著槍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指著他,眼神裏帶著仇恨,帶著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決心。
    夢裏的自己手持血刃帶著同樣的甚至更強烈的恨意衝出去,緊接著他就墜入冰冷的黑暗,沒過多久就被溫暖包裹。
    這隻是個夢,還是丟失的記憶?那些人…是他殺的?
    他下床洗了漱,循著外頭的動靜看見陳淨正在盛粥,一身暖色家居服,隱隱約約想起昨晚自己寒症發作的厲害,是這個人幫了自己。
    陳淨一直在幫他,幫他找記憶,幫他療傷驅寒,幫他解釋各種東西,什麼要求都會答應他,跟沒脾氣似的。
    這個人到底圖他什麼?他對別人也這樣嗎?
    田灼恢複人形後格外嗜睡,昨天又在外麵逛了一天,晚上格外困,聊著聊著他就睡著了,陳淨好像問了他問題,沒聽清也沒來得及回答。
    陳淨聲音溫柔,笑容和煦,不知道的還以為屋裏多了個小太陽:“洗漱了?過來吃飯。”
    田灼喝著粥,陳淨遞過來一杯咖啡色樣的液體,一聞就知道很苦,碗裏的粥頓時不香了。
    陳淨見他表情微變,怕他不喝,便道:“喝完粥把藥喝掉,是驅寒的,我用砂鍋熬了一刻鍾呢。”
    十五分鍾說的像是一個小時。
    他說這話多少帶有道德綁架的意味,雖然以田灼的性格可能不吃這套,但總歸是個辦法,行不行的通還得試試才知道。
    “本座知道了。”
    陳淨笑了,田灼的心也跟著慢了半拍。
    不過很快陳淨的聲音就嚴肅起來:“這寒症看著不像病,倒像是中毒,那個世界有人要害你。”
    碗裏攪粥的勺子一頓,田灼想到了那個夢:“從何得知?”
    陳淨討厭喝粥,他給自己煮了袋泡麵:“一般被寒氣入侵的人會高熱,也就是我們俗稱的發燒感冒,這你應該了解,而你發病時嘴唇發紫,體溫正常,發作時間也是固定的,更像有人刻意下毒要折磨你一般。”
    看來他要盡快找回記憶,知道自己所中的是哪種寒毒,是誰所下,這樣才能根治。
    陳淨也是這樣想的,這毒殺不死人,但折磨人,生不如死才是最毒的藥。
    天氣也會影響田灼體內的毒性。
    陳淨給田灼裹得嚴嚴實實確保密不透風才放心帶他出門。
    “每周一要開會總結,今天人齊,院長也會來,我昨天提到的那個人叫溫遇,三十多歲,戴個眼鏡一股子書生氣但動手能力不錯,科裏的器械損壞基本上都是他修好的,你都不用找從人群裏看一眼就知道他是誰了。”
    “哦對了,一定要說”我”,開完會我帶你去見院長,昨天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到時候會簽一個兼職合同,你要簽田灼,田野的田,灼灼其華的灼,你應該會寫簡體字吧,不會的話用手機搜,不要寫個甲骨文……”
    田灼坐在副駕駛,在陳淨絮絮叨叨下,終於見縫插針擠進一句話:“可本座名字不是這兩個字,而且本座隻想認識那個叫溫遇的,為什麼還要認識院長?”

    作者閑話:

    應該不會虐…(心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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