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戒斷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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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逸旭結束了七場的精神疏導,今天的工作時常已經達標。連續三天沒有外出任務,疏導室成了他這幾天最主要的工作場地。期間鄭龍來找過他,兩人都沒有提起之前不歡而散的對話,以前也是如此,隻不過這次的矛盾比之前要激烈些,鄭龍表現出來的不隻有他的占有欲,還有令人窒息的掌控欲,他的步步緊逼,讓祁逸旭越發想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離開疏導室,他在走廊裏遇到了呂一韻,對方正在用手環發送消息,如今的大多數人為了便利都會安裝義眼,用義眼代替了手環的許多基本信息傳輸。但呂一韻並不喜歡給眼睛上安裝任何東西,他說身為觀察手,未來可能還會擔任狙擊手,不想過於依賴這種外置義體,而胡崀也恰好是這樣的想法。
呂一韻看到了祁逸旭,主動走過來:“吃飯去?”
祁逸旭點頭,兩個人並肩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今天怎麼沒跟胡崀在一塊。”
呂一韻再次低頭點開手環發消息,說:“他最近結合熱,關在宿舍裏吃小白片,這幾天都不能出來,連帶著我也很閑。”
祁逸旭的餘光掃過呂一韻手環上消息欄的名字,輕輕笑道:“你們什麼時候跟塔裏申請永久搭檔?”
呂一韻耳朵瞬間通紅,很快的他想到什麼,臉上浮現出些許生氣:“這個木魚腦袋裏童心未泯,誰會想著跟這麼幼稚的人永久搭檔。”
祁逸旭脫口而出:“你啊。”
在呂一韻惱羞的怒瞪下,祁逸旭乖乖的合上嘴不再說話,此刻的心底有些羨慕呂一韻和胡崀。在塔開始給他分配搭檔的時候,他挺期待的,期待一個並肩作戰的戰友,他們可以在戰場上默契配合,在私下相處融洽,誰也不會幹擾誰的生活,彼此尊重。
但鄭龍的出現打破了他所有美好想象,從搭檔以來,這個強製的哨兵並未把他視為平等的戰士來看,而是一個被他管控的物品,不論是戰場上還是私下,歸他管的不歸他管的,他都要管,這種相處模式,讓人感到不快,兩個人的性格相差太多。
祁逸旭不是沒有想過換搭檔,但申請解除搭檔的過程十分複雜,要雙方到場去簽字同意,還要冷靜三個月,如果其中有一方反悔,或者是不到現場就無法接觸搭檔關係,三個月間不得和另一個人申請搭檔。
而且這三個月裏塔會瘋狂的安排任務,讓兩個人在任務中重新建立信任。
這件事情祁逸旭提過一次,然後花了五個小時疏導了一個暴躁的哨兵後不再說起,從自身改變,不再受鄭龍對他的影響。
電梯門開了,祁逸旭收回思緒,看到時槊從裏麵匆匆走出。站在門外的兩個向導往兩邊散開讓開空位,時槊沒有說話,也沒有停留,眼睛隻是在祁逸旭身上停了一瞬,就從兩人之間穿過去,腳步很快的直奔疏導室。
呂一韻:“他怎麼回事?”
“可能太著急了。”祁逸旭看著遠去的背影,向導的直覺讓他心裏升起不安,沒有多加思索,他朝著時槊的背影小跑過去,對著呂一韻喊,“你先去吃吧。”
呂一韻看著追上去的身影沒說什麼,轉身進了電梯。
祁逸旭追在時槊後麵穿過走廊,發現他的身影拐進了安全通道。
他為什麼往那鑽?難道是已經沒辦法走道疏導室,索性把自己關在更安靜的地方,可明明還有兩步路就到了,祁逸旭越想越多,更放不下心,他來到安全通道的門前,剛推開門,就被一隻手拽了進去,眨眼間就被按在了牆上。
祁逸旭趴在牆上忙道:“我我我,是我。”
時槊雙手撐在祁逸旭身體兩側,胸膛幾乎貼在他的後背上,近乎是將人圈在了自己懷裏,祁逸旭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呼出來的鼻息噴在他的脖子上是發燙的,癢癢的激起一陣戰栗,他正要掙脫,這種禁錮很快就撤開了。
時槊踉蹌著退開,與他拉開距離,後背撞在牆上發出悶響,哨兵始終低著頭沒有看祁逸旭。
他說:“抱歉。”
祁逸旭看著眼前的人,對方此刻狼狽的樣子讓他生不起氣:“你哪裏不舒服,我帶你去疏導室。”
時槊攥緊的拳頭在明顯的發抖,說話的時候帶著壓抑的氣音:“你還是不要靠近我比較好。”
祁逸旭伸出要去扶人的手停在空中,但時槊此刻的狀態讓他更憂心:“你看起來很難受,自己可以嗎?我不碰你,看著你進了疏導室就走,至少不能把你扔在這裏。”
時槊深呼一口氣,抬起的眼睛濕漉漉的:“你真的想幫我?”
祁逸旭正要答應,卻見時槊張開手臂:“抱一下可以嗎。”
哨兵的請求讓祁逸旭不知作何反應,但時槊此刻卻像隻討好的小動物,眼底裏帶著隱隱的期待,卻又不敢表現的太明顯,似乎真的隻想要一個擁抱。
祁逸旭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沒辦法拒絕這個樣子的時槊,甚至開始心軟,猶豫著微微抬起雙手,就被拉著撞進對方炙熱的懷裏。時槊的力道大,擁抱的方式足以將祁逸旭整個包在自己的懷裏,他的臉枕在祁逸旭的肩膀上,鼻尖前淡淡酸甜的味道讓他沉迷,哨兵的喉結上下滾動,索性將臉深深埋在祁逸旭頸肩,時槊的聲音悶悶的說:“臨時印記消散後,我以為自己能抗住戒斷,但好幾天了還是不行,結果發展出餘熱了。”
祁逸旭被人抱得動彈不得,也不敢動,他能聽見時槊克製的吞咽,此刻的向導僵硬的像一塊木頭被哨兵緊緊包在懷裏,想動了動手,發現手臂也被人圈在懷裏,隻能問:“吃小白片了嗎?戒斷的餘熱有可能會引誘你提前進入結合熱。”
時槊嗯了一聲:“一天吃四片。”
哨兵高熱的身體讓祁逸旭有些冒汗了,他有點難耐的動了動身子:“小白片的正常量是一片,過量使用會對身體產生副作用的,所以你今天預約了精神疏導……”
時槊稍稍鬆開手臂,給了向導一些空間,卻依舊維持著擁抱的姿勢:“昨天就去了,沒什麼用,今天想再試試,沒想到遇到你後嚴重了。”
祁逸旭心生愧疚:“是我的問題。”
時槊抬起頭,他的狀態在緩慢恢複,原本脖子上誇張的紅熱已經褪去,他認真的看著祁逸旭的眼睛:“是我的問題,我沒有算好你的行動軌跡。”
祁逸旭聽出了他的話:“所以這幾天你都是在躲著我的?”
時槊不可否認,他心裏的躁動平複下來,主動結束了這個漫長的擁抱。祁逸旭後退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空氣裏彌漫著薄荷和糖漬檸檬相互交織的味道,讓向導滿臉通紅,假裝對著消防口上的玻璃整理著因為擁抱被蹭的淩亂的衣領。
“沒事的話,我,我就先走了。”祁逸旭磕巴了兩下,臉上感覺更燒了。“你預約疏導室的話,就趕緊去吧,別讓人等久了。”
時槊看著向導的反應輕笑的點頭。或許是哨兵的目光太過溫柔了,祁逸旭臨走的時候有些落荒而逃,握上安全通道門的把手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嘴唇抿了抿,聲若細蚊:“下次如果再犯,直接來找我就行,畢竟是我留下的臨時烙印,我本應該負責的。”
話音未落,人已經消失在門縫裏。
留在原地的哨兵嘴角的弧度始終沒有下去,轉動手環取消了疏導室的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