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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悸剛準備抬腳走,被喘著氣的警介拉住。
“忘記了,你得穿校服。”
警介掃了倆眼周圍的人目光落在班長上“陳燼,就你也穿了內搭,把外套借許悸一下。”
“可……”如果許悸沒看錯了,校服前胸上都會有名字別針。
“別針壞了,很難取。”陳燼注意到他的視線,毫無顧忌地解釋。
見陳燼遞過來校服,許悸隻猶豫地盯著別針也沒多說什麼。
陳燼的校服有些寬大,明明風可以從手袖肆意灌入,去侵食他的溫度,可許悸卻熱的發慌。
經過一陣顫音,話筒落在許悸的手上。
明明學期過半,可許悸覺得青春序章的扉頁才剛剛翻開,少年少女們臉上仍充盈著對初見的懵懂和青澀。隱隱約約中摻雜著夢囈。
“大家好,我是高二6班的許悸。很榮幸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來發言…”
許悸順著剛剛走過的路往下,在人群找到陳燼,他漫不經心地環抱著手低頭假寐。
許悸瞬間鬆了口氣。
沒一會,陳燼的灼熱的目光對上他的,對視的一瞬,許悸的手緊了緊。有些慌亂的轉移視線。
“青春盛大且狂歡,少年有為且輕狂,風華正茂的年紀裏應過五關斬六將,像海水奔騰衝破硫礁,像小船逆水行舟到達彼岸,像戰士萬馬奔騰殺兵戰將……”
台上的熒幕亮著,和本人一樣規規矩矩穿著校服,名紮別在胸前。
麵前的少年長得很白嫩,,一雙丹鳳眼裏瞳孔清澈明朗,鼻梁**。
骨節分明的手指調整話筒的位置,領獎台遮擋住了他的下半身,上麵的藍白色外衣上領拉鏈向外敞開著,露出白靜的脖頸。
台上如沐春風的一道風景線。
“青春易逝,願少年枯草回春,看遍鳥歸蟬鳴,看淡花謝人逝,浪漫且悲涼,在九死一生仍能孤獨一擲,薪火相傳,城春草木深……”
解散後,操場上烏泱泱的一群人往教室的方向走。
“誒,許悸。講得不錯呀。”
徐肆蹦蹦跳跳地擠過人群來到他的身旁,誇讚著“你是不知道,剛剛好多女生一臉花癡樣。”
“啊?是嗎?”許悸笑了笑,跟著人流的方向上教室。
“你沒看見嗎?在上麵不是應該一覽全無嗎。班主任在講台上可經常說你們在下麵什麼小動作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的。”
許悸心虛了下扭頭回去看他,“可能是光顧著想詞了,沒太注意。”
回過頭時,一個人影衝過來。
巨大的衝擊力讓許悸往後磕了下,肩膀被人按住,板了起來。
“啊,抱歉,你沒事吧。”一個女生有些急躁地問。不知道是不是焦急牽動著,她的臉紅紅的,聲音也軟軟糯糯的。
不屬於自己的溫度隔著衣服穿到血液裏,許悸愣了一瞬抬頭對上了麵前臉紅如血的女生
“沒事,人那麼多別亂跑。”
許悸心裏嘀咕了下,自己有那麼悚人嗎?
許悸背對著他,從他身旁退出幾步
“看路”陳燼點了點他衣領下的名劄。
“這是典型的小鹿亂撞嗎?”徐肆衝他打趣道,笑著說“這麼快就有人投懷送抱啊。”
“陳燼,我發現你好像確實不行,你當初可沒這速度。”徐肆說完,許悸就聽見後麵傳來了聲低低的笑。
“我這是被撞了。”許悸有些惱咬了咬唇,幹瞪了一眼徐肆,幾個快步走了。
“哈哈,你覺不覺得許悸很可愛。”徐肆看著他那跳蚤似的的背影,看向陳燼。
但抬眼就看見他那低沉的眼眸,臉色很沉,有些發冷。
“哦”陳燼淡淡的吐出個音節,進了教室。
“?”莫名其妙。
一天的課折騰下來,許悸感覺人都傻了,靠著背椅,頭微微上揚閉上眼試圖緩口氣。
好難。
許悸內心感慨著,血液萬馬奔騰地抗拒後悔。
再睜開眼睛時,腦袋轉過去望向後門,隻有一個熟悉的背影,下一秒人影沒入門口拐角,隻剩下一個單調的衣角。
許悸幾乎是脫口而出“陳燼”,反應過來又後悔地掐了自己一把。
在門口的人站定回過頭來。見他不說話,陳燼探究的“嗯?”的聲。
許悸腦子僵了下衝他說了聲“謝謝”
“哦”陳燼提了提書包肩帶,應了聲。
“還有你的校服……”許悸看了眼疊好在書筒裏的衣服。
“先借著給你,明天進校門得穿校服。”陳燼麵無表情地回答。
“謝謝你。”
“嗯。”
……
翌日,出乎意料的是,他進校門的時候並沒有看見值日領導,也有很多同學沒有穿校服。
可是是因為來得比較早吧。許悸沒多想,就默認了這個答案,回到教室,許悸覺得自己覺得進入死屍陣營。
睡倒一片,這個狀態持續到了第一節課前,鈴聲響起時,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
“我服了,又是黑關公的課。”
“SOS!”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班裏響起明亮的讀書聲,混著些隻言片語。
進來的老師是長相清甜的女語文老師,穿著一條綠白的碎花裙。
許悸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清純。
也可能是因為他喜歡春天,綠色的緣故。
許悸沒想明白為什麼會叫她黑關公。
“上課”一聲豪邁的聲音傳來。
許悸有些驚了。“啊?”
“起立,老師好”班裏的學生懶懶散散,困倦地站起來,鞠了個躬,然後開始狂暴的上課模式。
“先提問個問題吧,給你們醒醒神。”語文老師撐著桌子掃視了一圈教室。
許悸覺得好像全班都在瑟瑟發抖。
昨天沒有這位老師的課,但想到昨天的上課,令人畏懼的班主任上課風格,許悸覺得這個令學生課前鬼哭狼嚎的課傷亡程度也不相上下。
許悸從小就畏懼老師,因為從小到大的家教老師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會把自己的事報告給自己的父親,不論真的假的,甚至荒謬絕倫的事情父親都會相信,他不自覺的坐直了搖杆。
最後她的目光落在徐肆身上,然後愉快了挑了下眉。
“徐肆,就你了,接古詩。”
“啊!”徐肆移開椅子,左右看了兩眼周圍的人,慢慢地站了起來。
而剛好許悸在他旁邊,他從他的眼神看出了一種濃重的求生**。
語文很好的許悸挑了下眉,深思熟慮過後,打算如果他回答不出來可以偷偷在下麵小聲提醒他。
“心非木石豈無感,下一句”
“吞聲躑躅不敢言。”
“舍男舍北皆春水”
“但見群鷗日日來。”
出乎意料,徐肆一臉遊刃有餘的樣子,題目依舊對答如流,許悸不禁覺得自己是他裝逼的一環。
“濁酒一杯家萬裏”
“燕然未勒歸無計。”
“終不是,少年遊前一句”
“欲買桂花同載酒”徐肆卡了一下,但又調整了過來。
“蘇軾?望江南·超然台作?中帶酒的詩句。”
“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赤壁賦第三段倒數第三句。”
“?!”徐肆一下子樂嗬了起來“老師其實你可以問點稍微人性化的問題。”
被雷劈了。
“我不是人?”
“我沒說老師……”徐肆掙紮了一下,最後選擇放棄爭論。
許悸後知後覺認為他不是遊刃有餘而是死魚翻身後發現自己依舊是死魚的擺爛。
因為語文老師根本不按套路出牌,那是一個問題嗎?!
黑關公不僅豪邁還雷厲風行,逮著你提問隻要你回答出了她問的一個問題,她就會語速極快地按照你回答的答案所出現的紕漏再問一個。一個閱讀問題可以給你延伸為十幾個。
許悸有點看呆了這個操作,一節課下來了,半個班的學生都站著聽課了。
對於高中生真正的連環殺人案出現了。
許悸全靠運氣活過一節課,因為被提問到就沒有坐下的機會了。
古詩對答,除非你對課文倒背如流,而閱讀理解題,你除非你回答的是標準答案,但是語文哪來的標準答案?!
驚悚。他突然有點理解這個外號了,並且給予了旁邊徐肆一個同情的目光,因為這人從開始站到了課堂結束。
徐肆像是接到了信號,轉過頭看向他。
“哈哈,有沒有被嚇到。”
許悸眼神放空了下,砸了咂嘴“有點。”
“哦對,差點忘記你是年級第一來著。心理素質應該挺強的。”
許悸不太認同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想起來什麼過來問他“誒,對了,你知道學校校服怎麼訂嗎?”
“這個得問陳燼,他管這個的。”徐肆掏出手機,給他發了個信息。
許悸抬眼看著那個背影。
他坐在座位上,藍白色校服麵料有些單薄,肩胛骨微微凸起,白哲的手骨節分明,握著筆埋頭寫著什麼。
許悸覺得這人好瘦。
桌子裏的手機微弱地亮了一下。
許悸打開看了眼,是一個好友推薦。
“我給你推他微信了。”
許悸愣了幾秒,點了下頭。
然後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一上午的課。
……
許悸魂不守舍地躺在床上,盯著麵前的好友質料頁麵發愣。
陳燼的頭像很好看,是一個穿著紅色毛衣的漫畫男頭,手裏拿著個黑色相機,掛著脖子上圍巾被風吹起,笑容燦爛。很唯美,跟陳燼這個麵癱臉大相徑庭。
可能現實和網絡上總要有點參差吧,顯得神秘一點。
許悸盯地快睡著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聲。
他有些煩躁的按開吵醒他的罪魁禍首。許悸有些迷糊地打開微信。
莫名其妙多了條好友申請,許悸點開通訊錄新的朋友。
橙子申請添加您為好友。
“我是陳燼”
來源:對方通過“徐肆”分享的名片添加。
“我靠?”
許悸從床上蹦了起來,捧著震驚地喊了聲。然後瞪大眼睛心虛的捂住嘴巴,思考了下。
這個距離鬼應該都聽不懂他這個死動靜,更何況陳燼。
然後放心地放下手,點擊了通過。
而對麵。
陳燼正在刷牙準備睡覺,手機提示音響起。陳燼識別指紋點開。
“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這種安靜的狀態持續了五分鍾,終於被打破了。
橙子:“。”
一個試探性的問號。許悸看了眼窗外,那邊的燈光依舊亮起。
“?”
橙子“歡迎你回來。”
我很想你。
許悸揉了揉眼睛,抬頭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牆上掛的時鍾滴答滴答地響,秒針配合著飛快的轉動。
三點半。距離那條信息沉底已經快一個小時。窗外已然是灰蒙蒙一片。
許悸看著那條信息發著呆,不知道回複什麼。
不過這個點他應該睡下了吧。
許悸打了個“嗯”字,思考了會刪掉那個可憐巴巴的字改成“謝謝。”
會不會打擾到他睡覺?許悸斟酌了幾秒點擊了發送。
“還不睡?”
對麵幾乎是秒回的,這令許悸有些錯愕,按理來說,這人燈都關了,應該睡了呀。
“就睡了。”
……
許悸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很大的雨聲,混雜著雷聲,但他沒心情管這個,眼皮子睜不開地繼續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