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生日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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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三是許樂音生日,許家和南家上上下下忙成一團,禮服設計師、酒店經理、賀禮……每天人流沒斷過,全都是為了保證晚會當天順順利利進行。
南丹華沒結婚沒孩子,南家自然偏寵南姻的孩子許樂音,據說一直沒見到麵的南爸爸南正明也會出席生日宴。
南姻對此感覺不大,唯一怕的是有人喊她,她卻不認識那個人,所以在生日會前兩天早早找許家人要了副許家的人物關係圖,平時關係很好、以至於小輩之間還保持友誼的世家名單,以及合作較為密切的夥伴名單。
生日宴前夕,南姻接到了林霓的電話。
“最近不是在忙著婚禮的事情嗎,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說來也巧,南姻安排接送許樂音上下學的日程表的時候,驚訝地發現25號生日宴後,27號是林霓的婚禮。
“婚禮再忙也得關心我們幹女兒的生日呀,生日禮物我已經讓人送了一些過去,你問問樂音,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東西,我準備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南姻原本記名單的頭不自覺抬起來,嘴角掛上抑製不住的笑容,“考不考慮把我一起養了?”
對麵傳來思索的嗯鳴聲,似乎真的在考慮南姻的話,過了一會兒認真地說:“我同意了,過兩天帶上戶口本找我,來上我家戶口。”
“為什麼是過兩天……”
南姻問完才突然意識到這人在開自己玩笑。
林霓過兩天結婚領結婚證,自己去上她家戶口本,不等於上到她夫家戶口本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閨蜜情深到可以共享一家人。
“不要,我不要和除你以外的人在一個本上。”
兩個人在電話兩頭口嗨了一會兒,直到林霓那頭傳來近在咫尺的男聲。
像是隱忍了很久的喘氣聲,又像是邊笑邊鬧的呼吸聲。
南姻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哪能不懂,當即掛了電話。
沒等囂張的姨母笑徹底消下去,南姻一瞥眼看見門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的許尚暇。
南姻剛進房間的時候嫌熱,門沒完整關上,敞著小半個口的角度。
而此時的許尚暇臉頰有點紅,甚至紅得蔓延到了脖子,耳朵更是堪比熟透的蝦子。
“你……你發燒了?”
語氣中半是試探,半是無辜,不要暈在我門口啊喂。南姻從沙發上疑惑起身,準備就近摸許尚暇的額頭,在兩人就剩幾步遠的距離時,卻見許尚暇極快地背過身,不看來人,仿佛靠近的南姻就像是洪水猛獸,不能直視。
就連再開口的語氣也是略帶氣急敗壞的扭捏意味,比平時說話的音量低幾度,“你別走太近,把——”
憋了幾秒鍾後,更低聲道:“把衣服穿好。”
南姻聽清話,這才把審視許尚暇的疑惑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就見先前規整的睡衣不知何時被她穿得歪歪扭扭,下半身還好,上半身則比較災難:左邊的整個肩頭露了出來,露出白色的內衣肩帶,更襯得肩頭圓潤瑩白。
南姻想死的心都有了,感情剛才自己問他是不是發燒了,其實是因為自己衣冠不整,搞得對方不好意思了,也明白過來衣服是在和林霓聊天聊到不可說話題時,太過激動而意外滑落的。
那剛才的場景其實是:你看我燒不燒?
越想越羞恥的南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立馬把肩頭的衣服扯上來,確保全身的布料都整整齊齊後,盡量保持平穩的音調。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許尚暇轉回來麵對南姻,臉上還帶著殘餘的紅,但看得出來已經比剛才鎮靜許多。
“媽說你今天沒挑出合適的禮服,我就按你以前的喜好改了裙子,你看看現在的你喜不喜歡,不喜歡就告訴我,我讓人去改。”
這是自從在許家老宅,許尚暇晚上和她一起回家以後,兩人的第一次單獨相處。
南姻垂眸,粗略用手比量了一下禮服的尺寸,才說:“很好看,不用改了。”
“你不用覺得麻煩,我們家花錢養著設計師就是為了更好地服務我們,改禮服是他們職責所在。”
“沒,真心覺得好看。”
南姻沒說謊,手裏靜靜躺著的禮盒完全敞開,一條水藍色魚尾裙也靜靜躺在一紙之隔的掌心。
裙身是極淺的水藍色,帶著一絲銀灰的冷調,仿佛會隨人的呼吸微微變幻。輕輕摸上去,麵料是雙層真絲歐根紗,外層覆著極細的亮銀線,折射出頭頂燈光隱約細碎的光芒。
南姻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明天穿上是多麼的耀眼奪目。
她緩慢地抬頭,看見對麵人瞳孔裏自己的麵容。
“……你還在生氣嗎?”
許尚暇默了一瞬,搖頭,眼睛裏的她身影搖晃卻愈加清晰。
“沒生氣。”
“那你最近都不和我說話了!”南姻有點委屈,剛提高點音量又不自覺降低。
明明是這人先帶自己回京都,說他們是夫妻,有孩子,她跟著回來了不說,如今因為一件小事和他有了隱形的隔閡,想問不敢問,怕得到不好的回答。家裏的人對她雖然態度很好,但總帶著無法忽視的生疏隔閡。
就連許至淮性格跳脫,表麵上乖乖叫她二嫂,可一旦看出她和許尚暇有矛盾的火苗,也不和她說話了。
整個家隻有許樂音和爺爺奶奶對她完全真心。
眼前人長長的羽睫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許尚暇眼神深邃,盯了很久,才語氣生硬道:“你問我的問題,我都回答了。”
“問問題不算說話,說話是說有趣的話題,說我們都覺得有意思或有道理的事情。”
聞言,許尚暇準備開口,就見南姻不停絞著手指,弱聲說道:“我回房間以後嫌悶,再加上生物鍾沒調到許家的頻道,太早睡不著,想著出門散散步。散步過程中,我在邊疆村的一個好朋友給我打電話,沒聊多久就看見你在我背後。我是準備打完電話回家的,沒想到你會突然出來找我。”
說完,南姻長長地舒了口氣。話憋在心頭的滋味真不好受,不管許尚暇相不相信她的話,至少她把想說的都說了。
“我想知道的是你是怎麼出房間的?”
許尚暇問,接著他聽見他猜測到了、但不願意聽到的答案,“跳窗。”
似乎是察覺到這個答案會讓人生氣,南姻緊忙補充道:“但你別擔心,二樓不算高,我學過一點防身術,也可以說是亂學的武術,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如果你是對這一點生氣的話,我以後……”
“以後別這樣了。”
許尚暇不想聽到南姻為了遷就自己做出違背自身的承諾,隻得說了個折中的答案。
南姻瞬間把呼之欲出的“不在你們麵前跳窗”這話咽了回去。
看來以後得小心點,不能被認識的人發現,更不能讓看見的人告訴去許尚暇。
“嗯嗯。”
“早點睡吧,明天估計會忙到很晚。”
“嗯嗯。”
“晚安。”
這次南姻沒光點頭,手掌同時悄悄攥緊禮盒的角,不尖銳,但足夠讓她清醒了,麵上甜甜道:“晚安。”
目送許尚暇進了隔壁房間,門一關上,南姻隨手把禮盒往地上一放,神情冷下來。
扔到半空,想到隔壁能聽見這兒聲音的南姻猛然伸出手,提前墊在地麵瓷磚上,幾秒後穩穩接住了將要接觸大地的禮盒,最後抽出底下的手,穩穩落地。
隨後撥了個電話出去。
“幫我查個人,我要知道明天她會做什麼。”
另一邊,男人站在試婚紗的林霓背後,兩人身體緊貼,男人的頭低垂著朝林霓的肩頭靠攏,堅硬的短發插入柔順的長發中,分不出彼此,場麵看起來色-情曖昧。
“不多聊會兒?”
林霓感覺到男人話語裏的揶揄,看他裝無辜似的一挑眉梢,沒忍住伸手捏他的臉,捏到變形:“你故意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和姻姻打電話的時候湊上來,故意讓姻姻誤會我和你待在一起。”
男人不覺得哪裏不對:“可是我們本來就待在一起,而且未來也會永遠待在一起。”
“你又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男人瞧林霓像是真的要生氣了,連忙環住她的腰身,把人連哄帶騙地、悄無聲息地往沙發上帶,接著像隻可憐的小狗往她懷裏鑽,“我的錯,你別生氣。過兩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生氣的林霓不好看。”
“那就不好看吧。”
兩個人鬧了很久,鬧著鬧著鬧到了床上,兩人雙雙平躺著身體。
林霓枕著男人的手臂當作枕頭,望著頭頂明亮的燈光,忽然問道:“爸媽明天會去嗎?”
男人偏過頭瞄了林霓一眼,被察覺到的林霓看了回去。
“媽最近在忙我們婚禮的事,估計沒空,她讓我把帶給樂音的禮物一並帶去,順便問候姨媽姨父的近況。”
“那意思就是媽還是不肯原諒姻姻!可當時的事壓根就不是姻姻能預料到的,如果早知道小妹會出事,姻姻說什麼都會趕過去,而不是在會後才接到……自己好友的死亡通知。”
林霓越說越激動,“況且你我都知道現在姻姻失憶了,早就忘記了五年前的事。爸媽要是不小心遇到姻姻,仍然說些難聽的話,姻姻會怎麼想?她肯定又要找個地方躲起來,離我們所有人遠遠的。”
男人張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他最後聽見林霓低聲說:“……徐盼青,青竹如果知道我們所有人對姻姻不好,她會難過的。”
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