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現磨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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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實在是……蠢得很呢。
哦不要誤會,她不隻覺得女生一個人蠢。
南姻不禁搖搖頭,對於許至淮的挺身而出似笑非笑道:“小弟要和我對著幹?”
笑意不及眼底。
許至淮咽了下口水,不敢直視南姻的眼睛。
五年前,知道他二哥要結婚的消息,許至淮馬不停蹄訂了機票飛回國內。
他不了解南姻這個人,對她唯一的了解途徑就是他表姐曾繪聲繪色地介紹南姻如何如何好,美麗善良,正直大方,用盡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不足以形容她。
許至淮傻乎乎信了。
然後,他就目睹了一個做婚禮美甲時,非要許尚暇給她塗底色不可、否則拒婚的作精大小姐。
後來,他才知道,他表姐和南姻是比哥們還鐵的好閨蜜,而女人的情誼最深厚的時候,每一方都是可以比男人更會花言巧語的。
再後來,他嘀咕作精兩個字被他表姐聽見,一頓胖揍,並“上報”許家,對他的行為進行強烈譴責。不得已,許至淮承包了南姻做新婚美甲的錢,美其名曰:懂事的弟弟都會為新二嫂鞍前馬後。
隻是後來……
“張叔,我們家和這個女生簽勞動合同了嗎?”
南姻眼看許至淮一臉癡呆,沉浸在自己世界裏不能自拔,自顧自問張叔話。她就不信了,她既然已經嫁進許家,連處理個女傭去留的權利都沒有。
張叔掏出手機,一頓比劃解鎖手機,搗搗鼓鼓一頓操作後,堅定地點了點頭,回答道:“簽了,簽的是五年的勞動合同,包含五險一金。她現在已經過了一年的工作期。”
???
包含五險一金?那待遇很好了。
雖說女生做事能力不行,但南姻暗暗在心裏接了女生的事業運,然後平靜開口,努力不泄露出她對許家給所有傭人繳納五險一金的嫉妒,“提前解除勞動合同是需要提前30天通知勞動者的,那我現在通知你:你被解除了。不用等到30天,許家會額外支付你一個月工資作為代通知金。”
發現南姻真的在認真考慮解雇她,女生再也笑不出來了,故意捏造的笑意消失,唇角耷拉,崩成直線,取而代之的是急不可耐的想開口。
南姻則瞥了她一眼,心下了然,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說:“我從昨天回家開始,發現你工作態度有問題,不僅能力不足,還給主人家造成了重大損害。根據《勞動合同法》,我們解除你屬於合法情形,對你進行經濟補償就行,你既然已經工作了一年,那就支付你一個月工資的經濟補償,外加代通知金。”
南姻又問:“張叔,我們家的一個月工資是多少?”
“兩萬五左右。”
南姻思索片刻,“我記得京都公布的本地區年度職工月平均工資是一萬五出頭,既然我們家的工資沒有高出三倍,那就不三倍賠償了。”
“走吧,去結一下工資。”張叔開口道,女生雖然恨恨不甘,但不敢開口求情,她怕她一開口,會連自己的補償也得不到,最後隻能老老實實地跟著張叔走了。
南姻撿起女生偷懶擱置在草叢裏的園藝剪,來來回回晃悠著千挑萬選,挑了朵開得最盛、最美且最合眼緣的浪漫寶貝。
枝莖上遍布小密刺,及一些中等大刺,尖銳無比。南姻嫌麻煩,隻剪了四五個大刺,確保不會紮到她就行,枝莖上瞬間空出三厘米長的“安全地帶”。
比劃好一尺多的長度,南姻剛想從斜側方剪下去,手上的園藝剪卻不聽使喚,張開以後無論如何都合不上。
更不要說剪花枝了。
大概是太久沒用,連接處鏽住了。
見此情況,南姻深吸一口氣,準備使大力一刀斷亂麻,隱約聽見房子裏有嘈雜的交談聲。
南姻的動作頓了頓,她好像忘記告訴許尚暇她要辭退女傭的事情了。
不管了!
但還沒來得及再次下剪,身後傳來張叔中氣十足的一聲“少爺好”。
南姻回頭,許尚暇沐浴在陽光裏,一步步向她走來。
在她身邊站定,他自然地接過她手上的剪刀和她手此刻按住花枝莖的部位,側頭輕聲詢問南姻:“是這裏嗎?”
早晨的陽光並不熾熱,灑在人身上隻是些微的溫暖。許尚暇褪下卡通圍裙,身上著白色襯衫,下半身黑褲子,整個人挺括而清瘦,隱隱幽香傳來,陽光傾斜,在她身上灑下他的影子。
南姻收回目光,“對,不要太靠上,否則插在花瓶裏會吸不到底下的水。”
“你……”
“張叔和我說了,一個女傭而已,想辭退就辭退了”,更何況是一個犯了大錯、給許樂音留下心理陰影的女傭,“你是家裏的一份子,家裏的事你都可以做決定,我們尊重你的一切決定。”
“哦。”
南姻垂眸應聲,心頭微微發熱。
這邊兩人相親相愛、暗流湧動,許至淮一拍腦袋,突然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是來找南姻的。
方才許尚暇在廚房準備早餐,穿戴整齊的許昭逗許樂音玩,沒想到許樂音著急四處找媽媽,於是路過的許至淮挺身而出說要替她找,讓她和大哥先玩著,結果出來聽見南姻要解雇昨天的女生的話。
他腦子一熱,竟然脫口而出是質問的語氣,幸虧南姻現在脾氣好了,沒和他計較。
實則南姻是覺得和許至淮這種蠢小孩斤斤計較,會拉低她的智商罷了。
“二嫂,你怎麼知道合同解約的具體條款?”
南姻覷了許至淮一眼,這人正眨巴雙大眼睛盯自己看,眼裏都是清澈愚蠢。
她接過剪下並修去了枝莖尖刺的浪漫寶貝,從對許尚暇滿意的眼神中分出一點注意力,轉而對許至淮說:“因為我大學輔修了法學的雙學位,而且在邊疆村的時候,我會給村民免費提供法律援助。”
南姻輕描淡寫說了這句話,然後拈著花和許尚暇進了門。
許至淮以手**下巴,凝視許尚暇和南姻離開時成雙成對的背影,二嫂這麼厲害?
南姻沒說謊。
邊疆村青壯年勞動力流失嚴重,大多數青年人會選擇在成年後出去打工,老年人和小孩則堅守原地。
加上地理位置偏僻獨立,除去十二公裏外的鎮上有一名公益性的駐鎮律師外,所有遇到法律問題、亟待援助的村民或農民都會選擇悶不吭聲,將如同麥穗般沉重的苦難咬碎了、和著血淚咽下。
外來人口南姻的到來解決了這一問題。
在楊家養病、身體恢複大半的南姻偶然得知這一狀況,主動提出為村民提供法律援助,每次140元,童叟無欺。
一幹就是五年。
可以說,南姻的失憶,忘記了許尚暇,忘記了許樂音,唯獨沒有忘記她大學期間學習的知識。
那是她深藏腦海、根植記憶的專業知識。
所以如今的南姻對勞動合同法的每一條條款都了如指掌,甚至爛熟於心,報序號就能說出對應的內容。
那是因為她曾徹夜不眠,廢寢忘食,誓救村民於每一場失法的邊緣。
……
與此同時,南姻環視大廳一圈,終於找了個原先花快要枯萎的花瓶,把浪漫寶貝插入、換水。做好一切,餐桌旁坐滿了人。
男帥女美,風格迥異,南姻眼睛都亮了。
再一看早餐,典型的中式風格,營養又暖胃。
隻是她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樣,像是被人精心準備,一切按照她喜好來擺盤的,不過不重要,有的吃就行。
“媽媽!”
許樂音從許昭懷裏掙脫出來,張開雙手直直向她跑來,她仰起笑容的小臉,眼睛亮晶晶的,“媽媽,你去哪裏了?”
她還以為自己一睡醒媽媽就不見了,昨天的拚圖記憶都是假象。
“去花園裏吹吹風,早上的空氣最新鮮了。要是沒事的話,樂音也可以在花園多玩曬曬太陽。”
許樂音今天紮了個**的丸子頭,額頭兩側別了淡藍色小貓發卡,上半身穿了一條黃色長款印花碎花裙,下身配了條同色係的南瓜褲,露出小半截像藕一樣白嫩的腿,簡直又可愛又乖。
“樂音怎麼能這麼可愛呀!”
許樂音雖然四歲多,但整個人很嬌小,軟軟糯糯小蛋糕一個,抱在懷裏並沒有什麼重量。南姻一把抱她坐到許尚暇旁邊,瘋狂rua她臉上的**,恨不得像吸貓一樣趴上去瘋狂吸幾口。
“媽媽,你也很好看。”許樂音很害羞,說完紅了臉,不停往南姻懷裏鑽,把小臉埋起來不被人看見。
許家人被許樂音率真的小動作逗笑,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吃完飯還要送樂音去上學。”
金宣春雖然不想承認,但自從南姻回來的24個小時裏,許樂音明顯更開心了。
那是一種其她女性角色無法給予她的、發自內心的開心。
吃到一半,許樂音問:“媽媽,你可以送我去上學嗎?”
許昭先不樂意了,這工作以前都是自己承包,“小樂音,你媽媽一回家,你就忘了大明湖畔、每天接送你上學的大伯嗎?不帶你這樣卸磨殺驢的。”
許昭的公司和許樂音的幼兒園在一條直線上,最順路,因此自從許樂音到適學年齡後,總是許家長子許昭接送。
“現磨殺魚?大伯伯,你喜歡吃魚嗎,但今天的早餐沒有魚哦。”
許樂音試圖勸許昭早上不要吃魚。
大伯伯好饞,大早上就要吃魚,爸爸都告訴她啦,早上吃魚肚子會消化不了。
許昭閉眼:……我是這個意思嗎?
“哈哈哈哈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樂音不認識成語。”
“總裁當多了,說話文縐縐的毛病改不過來了吧,大哥。”
許蘭黛和許至淮姐弟倆一唱一和,許尚暇和許家夫妻不摻和,南姻忍俊不禁。
南姻笑了一會兒,和許樂音解釋道:“卸磨殺驢的意思是用完一個人就不和他玩了。”
“不會的,我一直都和大伯伯玩。”
許昭滿意了,喜上眉梢。
“我今天要去外公外婆家,不能送樂音去上學了,讓大伯伯送你吧,明天我再送你。”
聞言,南姻注意到眾人刹時臉色一僵,很快又消失不見,許樂音卻甜甜道:“好。”
媽媽在身邊就好。
嘻嘻笑笑時,眾人這才安心吃飯。
作者閑話:
樂音:小孩子早上吃油膩的魚會消化不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