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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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樂音邊哭邊說:“我以前年紀小,但我有一次躲在衣櫃裏,偷聽到別人罵你,說你是個壞女人,對爸爸和爺爺奶奶他們都不好,你在許家的時候,家裏就沒有一天是安靜過的。”
啊?南姻對比這描述,不禁思考:她以前性格很潑辣?
那很不好惹了。
“他們還說,你不喜歡我,所以生下我以後就不要我,也不要爸爸,離開許家了。”
“他們說我是可憐蟲,是個自己媽媽不要自己的野孩子。可是今天你好像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你會陪我玩拚圖,會給我包紮傷口,會給我夾菜,你和他們說的不一樣。”
風起樹搖,月光皎皎。
“……我很想你。”
最後四個字,許樂音幾乎是哭多了,聲音沙啞、身體脫力狀態下,近乎乞求般呢喃出來的。
南姻心裏大受震撼,幾乎啞巴住了,反應回神的下一秒低聲哄她:“對不起。”
對不起,樂音。
南姻最初以為許尚暇說他們有個女兒是假的,她不能接受她和陌生人之間有一個女兒的存在,可真的看到了可愛的、會哭會笑的許樂音,她覺得有這麼一個女兒也很不錯。
昨晚以前,她說她拒當已婚人士,無非就是不想不明不白地把自己和陌生人捆綁在一起,她甚至想過,如果她和許尚暇離婚,該如何與許尚暇爭奪許樂音的撫養權。
可現在事態漸漸明朗起來,許多許多人都能證明,她確實和許尚暇結婚了,也確實和許尚暇有了許樂音這個寶貝女兒。
南姻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鄭重而又堅定的對許樂音許下誓言:“媽媽不會離開樂音了!”
沒人回答,一看,才發現懷裏的團子精疲力盡過後睡著了,沒了動靜。南姻輕而緩地把她放倒,然後蓋上被子,確保仔仔細細掖好了每一個角落。
出了門,許尚暇靠在牆上不言不語,聽見她關門的聲音才立馬問道,“樂音睡了?”
聲音很沙啞,明顯偷偷躲起來哭過。
但該哭。
南姻點頭算作肯定。
兩人回房間,南姻開了燈,臥室瞬間燈火通明,南姻上床靠著床頭,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冷漠質問道:“說吧,怎麼回事?”
一如許尚暇初見她那天般不近人情。
“我們不知道家裏的傭人說過這種話,還被樂音聽見了”,許尚暇不想辯解,神情低落,顯然許樂音今晚的嚎哭打破了多年來他對許樂音的了解。
他自認為他陪伴許樂音的時間比南姻長,會比南姻這個今天才初見的母親更了解許樂音的喜怒哀樂。
但現實卻狠狠打臉他的自信。
他隻平靜陳述自己知道的部分,“你以前確實性格惡劣,嫁進我家以後也沒有絲毫改變,時常會因為口角之爭而無差別攻擊家裏的每一個人,那段時間家裏經常換女傭,或許女傭的話就是在那個時候埋下的種子。”
“而且最初懷孕的時候,你在和我鬧離婚,你覺得你是南家的棋子,一顆專門為我定做的棋子,所以你並不想要這個孩子,也就是樂音。但檢查出來的時候月份已經大了,不好引產。醫生說如果拿掉,你以後會很難懷孕,所以你妥協了,生了下來。”
許尚暇最後瞟了南姻一眼,心一橫,道:“後來,生下樂音的第三個月,你失蹤了。”
一步套一步,這回換成南姻愕然了。
原來許樂音的到來如此崎嶇。
許樂音呢喃她曾經深刻記在腦海中的、聽見過的女傭罵南姻的話,說她母親南姻是個壞女人。彼時南姻隻以為自己失憶前脾氣不好,還感慨過,如果是以前的潑辣脾氣,那不容易被欺負,沒人敢雇殺手來殺她了。
沒想到直接是惡劣不堪,人見人恨。
也難怪,許至淮見她會懷疑她是假南姻,金宣春更是直接變如臉,揚言如果她背地裏對樂音不好的話,許家不會放過她。
原來是有案底在。
“你知道我家在哪兒嗎?”
“南家?知道。”
“那你明天和我回南家一趟。”南姻一錘定音,順便一巴掌拍響旁邊的床位,示意許尚暇問完話以後,他可以上床和她一起睡覺了。
她很想知道,她為什麼性格惡劣,為什麼從前會有覺得自己是專門針對許尚暇的棋子的想法。
她不認為,她會對一個人主觀臆斷。
關了燈,雙雙躺下,兩個人同床共枕。
“我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許尚暇是怎麼和如此頑劣的自己結婚的?南姻很好奇,卡在他睡著前、最後一點意識尚存的時候問他。
“青梅竹馬。”許尚暇的嗓音又含糊又沉悶,仿佛沒張開嘴說話,字眼是從唇縫間溜出來的。
“什麼?”
黑暗裏,許尚暇側身和她麵對麵,月光灑在他不再神情低落、平靜如水的臉龐,而顯出一種黑暗中獨有的的鋒利感,直勾勾的,不加掩飾的。
他往前挪動一點身體,身下的床隨之小幅度震蕩,南姻不明所以,靜靜感受著二人距離縮近、男人帶來的荷爾蒙氣息。
許尚暇搭一隻手到她腰間,以強有力的姿態將南姻禁錮在懷裏,然後重新解釋了一遍,隻有幾個字。
頭頂的熱氣拂過她耳朵,耳朵悄悄紅得不像話。
“我說我們是青梅竹馬,命中注定。”
南姻笑了,她果然不該對此萌物突如其來的霸道抱有任何一丁點他真的能霸道的錯覺。
畢竟,男人最好的第一嫁妝是臉。
*
第二天,晨光熹微,遠處天空泛起魚肚白,並以極快的速度席卷而來,劃破頭頂天空黑暗的一角。
南姻醒的時候身旁早已沒了許尚暇的身影,一摸隻餘溫熱的體感溫度。
顯然才起不久。
說曹操曹操到,穿戴整齊的許尚暇推門進房間,手上拿了杯淡黃色的茶水遞給眼神隨他動作而移動的南姻。
又一摸杯子,茶水不冷不燙,溫熱舒適。
“你平時早上習慣性要喝一杯蜂蜜柚子茶,我放在桌子上了,你洗漱完記得喝。”
說罷和南姻全程無交流地瀟灑轉身離開。
南姻喝完,在走廊向下眺望,沒看見許尚暇人在哪兒。
直到下了樓,隨意一瞥就瞥見許尚暇和其他廚師涇渭分明地分隔開,在廚房一隅獨占一塊小地方。他身前圍了條卡通圍裙,正忙前忙後。
陣陣香氣隨風亂飄。
家庭煮夫嗎?有點意思。
南姻高興地險些壓不住嘴角,沒想到叫她開出了隱藏款好男人。
“二嫂,你起的好早。”許至淮穿的睡衣,頂著紅色邋遢雞窩頭,像幽靈般和她打招呼,然後從身邊飄過。
“好,你也好。”
趁許家人還沒起全,南姻隨手挑了個搞笑綜藝在沙發那兒坐著看,等他們。腦子卻不受控製地閃過昨晚許樂音委屈至極、朝她控訴她不該回來的場景,看來,也該讓別人知道,許家有南姻這個女主人的存在了。
站起來伸了個舒服的懶腰,南姻環視一圈大廳的人員,沒有昨天那個女生的身影。
“張叔”,南姻招來管家,“昨天那個女生沒來上班嗎?”
“來了,但她太毛手毛腳,昨天小少爺把她調到外圍打掃衛生去了,讓她好好工作,償還花瓶五分之一的價格。”
張叔雖然疑惑少夫人找女生幹什麼,但乖巧的管家是不會過問主人家決定的緣由,而是無條件為主人家執行決定。
那還是得賠好幾百萬呢,南姻在心裏掰指頭估計花瓶的價值。
既然知道人還在那就好辦了,南姻直奔女生而去。花園的花比昨天回來時開得更盛,一叢又一叢,層層疊疊,女生就站在花間默默掉眼淚。
南姻無聲無息站到她背後,可以清晰地聽見她邊哭邊低聲憤恨道:“少夫人為什麼要針對我?如果我還在大廳打掃衛生,工資不知道高出多少倍,那我就能早點還清花瓶的錢了。”
女生手上動作不停,不過不是既定任務裏修剪花枝的動作,而是胡亂揮舞園藝剪,往花朵上狠狠戳下去、百般糟蹋花朵的動作。
不一會兒,女生身前和鞋麵上就落滿了殷紅的花瓣碎片。
似乎很生氣花朵落在鞋上,她又一腳狠狠踢出去,花瓣碎片被大部分甩落了,綿延的翠綠花叢間猛然多了個不小的空隙。
“你在幹什麼?”
女生感覺到她全身血液都凝結了,緩緩轉過身,瞧見南姻臉的下一秒臉色慘白,被嚇到情不自禁後退一步。
翠綠又少了幾分。
南姻心裏不由升起一股無名火,都到外圍了還不好好工作?
“少夫人,你聽我解釋……”
女生正欲辯解,南姻直接打斷道:“去張叔那兒領了工資立馬走人吧,花瓶賠償的事許家會派律師和你實時跟進的。”
短短兩句話就宣告了女生的結局,這番話簡直無情至極。
不等南姻再說什麼,女生忽然放下園藝剪,低下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要錢地往下落,好像委屈到了極點才敢弱弱反駁南姻一句話一樣。
“少夫人,你為什麼要無緣無故趕我走?我很喜歡在許家工作,就算我之前犯了錯,可我已經接受懲罰到外圍修花了,不是嗎?”
“你何必咄咄逼人,讓我收拾東西滾蛋,從而把我逼入絕境呢?”
“二嫂,你太過分了!”
許至淮的譴責在耳邊如平地驚雷般炸開,俄頃間,南姻不僅明白了女生臉色轉變的用意,還捕捉到女生眼眸上抬時的輕微笑意。
嘖,不爽,太不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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