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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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許尚暇又帶南姻去他們的婚房看了當時拍的、如今依舊掛在牆上的婚紗照,相框光潔鋥亮,顯然是有人時常擦拭打掃過的。
良久,終於核驗完許尚暇的身份後,南姻崩潰望天。
天是晚上的黑天。
老天爺,我再也不要叫你爺了,因為你一點都沒有把我當成你親孫女。
南姻說:“我拒當已婚人士!”
許尚暇想都不想拒絕了:“除非喪偶。”
“那我先睡覺了。”南姻決定退而求其次。
想來也是,許昭說了許尚暇苦苦找了她五年,現在她才回來,他肯定不願意放她離開。
“你睡主臥吧,我以後睡客房。”
南姻下意識疑惑:“可是你不和我一起睡的話,你爸媽不會懷疑我們倆關係不好嗎?”
許尚暇沉思片刻,而後滿臉委屈地點了點頭,眼尾下垂,猶如一隻被人拋棄的小狗狗,“沒事的,你以前就不怎麼喜歡我,爸媽他們都習慣了。”
???
這濃濃的綠茶香是怎麼回事?
南姻上床,倚靠在床頭半是斜躺,越看許尚暇的臉越覺得她以前是不是有毛病,因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她不是一直挺喜歡許尚暇這款嗎,怎麼會分床睡?
“那我們以後不分床睡了。但是如果你怕我占你便宜的話,可以在中間橫一條枕頭。”
“好。”
大概是覺得兩人之間,她不會被占便宜,因此許尚暇草草改完方案爬上床後,發現中間並沒有放枕頭,而南姻早已熟睡,頭發披散。
蒼白的月光下,她褪去了白天對許樂音的笑意和對他、對身邊一切的警備,睡顏安靜。
盯著人看了很久,許尚暇平躺,雙手枕在腦下望著天花板發呆。
南姻,你怎麼就失憶了呢?
但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一輩子都記不起來,就此維持我們的現狀。
殊不知,身旁人突然睜開眼,見他發呆後,假裝夢魘似的呢喃了兩句,並翻過身,背對他,在心裏深深歎了口氣。
今天這一天,真是累人得很呢!
*
淩晨兩點,南姻昏昏沉沉間,隱約聽見嚶嚶的哭泣聲,剛想睜眼細聽是哪裏傳出來的,聲音卻漸漸消失不見。
過了一會兒,哭聲又響起。
這次聽得真切了,南姻卻困得睜不開眼,她推了推許尚暇:“你家是不是鬧鬼啊,怎麼一直有人在哭?”
許尚暇醒來,下意識屏住呼吸去聽,果然有尖細的哭聲,如幼貓嚶嚀,在人心上撓出不深不淺的抓痕,剛好叫覺淺的南姻睡不著。
“真的有聲音,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吧。”
南姻睡眼惺忪,用力揉眼睛使自己清醒,另一側的許尚暇看得心疼,拿下她的手,說:“我去查看一下,你繼續睡覺吧。”
南姻縮回手,不多時眼神清明,再無困意。她披上掛在門邊的寬鬆外套,回過頭喊許尚暇:“別廢話了,去看了再說。”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臥室。
許尚暇一時呆愣,而後抿嘴輕笑,這樣霸道的南姻,真可愛。
走廊裏黑得寂靜,盡頭的牆壁上開了扇百葉窗,此刻月光幽幽撒下,如有鬼魅。
南姻走在前麵,回過頭就看見許尚暇想開燈,嚇得她趕緊往回跑,打下他作亂的手。
南姻靠近他,仰頭用氣聲質問他:“你開燈是想把哭的人嚇走嗎?”
許尚暇反應慢了半拍,呆呆地說:“是哦。”
呆萌的脾氣和極有衝擊力的帥臉形成鮮明對比,南姻一時無語凝噎,手心握拳,隨便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心裏又愛又恨。
愛的是他真的真的真的很萌,讓人忍不住動手捏臉,恨的是別在關鍵時候做蠢事啊!
“跟著我,我做什麼你做什麼。不要自己擅自行動,好嗎?”
許尚暇答應了。
再不答應,他怕南姻找到哭聲來源前,先把拳頭招呼到他臉上。
再次循著哭聲往外走,兩人同時在一個房間門前停下。
互相對視一眼,兩人都借月光看到對方眼底的震驚。
推開門,嗚咽聲戛然而止,大床上鼓鼓囊囊一團,隱約可見被子下的人後腦勺背對門口,身體不自覺顫抖。
“樂音,你睡著了嗎?是不是做噩夢了?”南姻小聲問道,踮起腳,和許尚暇小心翼翼地走近。
她既怕許樂音是做噩夢,被驚醒了才哭泣,又怕許樂音其實沒醒,是他們兩人的到來把她驚醒。
進退兩難。
可再難都得進。
“樂音現在睡著了嗎?媽媽來看你嘍。”
大床上的人顫得更厲害了,絲綢的被子絲絲摩挲,瞥見身側的許尚暇,南姻心靈福至地反應過來什麼。
她轉身,拉許尚暇出門,動作又輕又柔,努力不發出多餘的噪音。
許尚暇不明所以,邊走邊低聲問她:“你檢查完了?難道哭聲不是樂音房間發出來的?”
“不是”,兩人在門口停下,南姻望向他,“我剛才忘記了,不管哭聲是不是樂音房間的,爸爸作為男性,在女兒逐漸長大的過程中,都要保持對女兒的尊重,而我們都忘了要讓你守在門口。”
許尚暇一拍**,聲音不大,足夠他們聽見就行。他恍然大悟,隨後是抱歉的話語:“你說得對,那你進去看看樂音,我為你守門。”
許樂音稍小的時候,是金宣春在帶,晚上也是和家裏唯二女姓的金宣春或許蘭黛睡。等到四歲多,許樂音能獨立睡覺了。
許尚暇極少單獨進入許樂音的房間,大部分都是在有他人陪同的情況下進入,陪她玩耍或是哄完她睡覺就離開。
因此當下沒想起這一茬,很正常不過。
再次進入,床上的凸起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端坐在床頭的許樂音。
感知到南姻的慢慢靠近,許樂音側過臉,長長的頭發披散,比臉先進入視線的,是朦朧的黑暗中她略帶哭腔的聲音:“媽媽……”
“樂音怎麼哭了,是不是晚上做噩夢太害怕了?不怕不怕,媽媽在呢。”
任何人都無法拒絕孩子的哭泣,特別是白天對你放肆大笑的可愛孩子的哭泣,南姻也不例外。
南姻隻覺心都要碎了,在床邊坐下後,立即抱住許樂音單薄的身體,且不停地**她的頭,試圖給予她黑暗的溫暖。
“媽媽和爸爸剛才聽見有人在哭,怕發生什麼事情。剛才是樂音在哭嗎?”
南姻微曲脊背,與懷裏的許樂音對視。
許樂音眼眶裏淚光閃閃,竟比窗外的星光還亮。
“不是噩夢”,許樂音搖頭的幅度很小,但南姻還是感受到了,“我夢見媽媽你不見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我好難過啊媽媽。”
“媽媽,我不喜歡今天的那個姐姐,你把她趕走好不好?”
許樂音期盼的眼神很熾熱,南姻忍不住低頭,和她額頭對額頭,緊緊貼在一起。
“好。”
南姻毫不猶豫答應了。
比起一個張叔口中經常犯錯的女傭,她更在乎眼前委屈巴巴的樂音。
可許樂音呆住了,她抬頭癡癡問南姻:“媽媽不問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
為什麼都不重要。南姻腦子裏第一時間想到這句話,第二反應是扯被子給許樂音蓋上。
可不能五月份就著涼感冒了,不然後麵的初夏肯定更難受。
“哇——”
突如其來的哭聲響徹房間。
好在房間的隔音材料不錯,再加上整個三樓隻有南姻、許尚暇和許樂音一家人住,不用太擔心吵醒其他人。南姻就這麼靜靜抱著許樂音不說話,任由許樂音嚎啕大哭。
房外熟睡的鳥雀驚飛,門外的許尚暇急得團團轉。
樂音沒睡就算了,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
而且和剛才的嚶嚀聲一模一樣。
恰巧,南姻和許尚暇都想到這一層。
許樂音哭了一會兒,忽然說:“媽媽,我討厭你……”
“你就不該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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