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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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吃了個飯,怎麼了嗎?”南姻邊說邊進洗手間洗把臉。
嘩嘩的水聲覆蓋住女生前半部分的解釋,南姻隻聽到最後一句話。
“……怪我沒有和你說清楚……”
“砰——”
可直起腰的刹那間,鋒利的針管自身後破風而來,擦過臉頰,撞上光潔的鏡麵後猛地落到洗手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南姻,你那裏是什麼聲音?”
南姻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被擦傷的臉頰瞬間冒出鮮紅如豆大般的血珠,掛在臉上倔強地不肯滑下。
她懵住一瞬間,隻一秒就反應過來,快速蹲下,掛斷電話並拔下針管握在手裏,躡手躡腳出了衛生間,找了個就近的沙發蜷縮身體。
屋內亮堂堂的一片,所有事物無處遁形,原先關緊的門此刻大敞著,隻看得見在屋外黑壓壓的漆黑夜色,仿佛隻要南姻踏出這個門半步,就會立馬有猛獸跳出來撕咬她、吃掉她。
更不要說為了夏天透氣,南姻特意在門兩邊各開了扇大窗,此刻窗戶開了條縫,角落裏正有兩具漆黑深沉的洞口試圖掃視、瞄準她。
是真木倉嗎?不會,不過是改造過的基本獵木倉罷了。
南姻不動聲色地摩挲手中的針管,心裏安慰自己裏麵大概是諸如麻醉劑之類的藥品。
在腦子裏過一遍二樓房間的布局,南姻心神一動,快速把針管對準她左手邊廚房裏的下水管道發射出去,趁著巨大聲響的同時,她本人衝向右手邊的樓梯,順勢上到二樓。
隻是她不知道,下一秒,躲在窗戶邊的黑衣人直接站起來,瞥見她的衣角後也快速哐哐哐衝上二樓。
二樓房間很少,除卻平時睡覺的臥室和書房以外,都是堆積雜物的空房間。她跑到臥室,拿起昨晚睡前削水果的小刀,二話不說就從窗邊跳下去。
“她在那裏,追!”
出門就是馬路,即大路。農村的夜晚風很涼,且路邊都有照明的路燈,不算亮,故而道路亮一截暗一截。
考慮到後麵的人不熟悉農村地形,南姻三兩步就跑上坡,躲在房子旁的灌木叢裏捂住嘴巴不做聲。
“人呢?”
望著偌大的村莊,兩個黑衣人摸不著頭腦。可人不會從眼皮子下平白溜走,肯定沒跑遠。
“走。”
再也聽不見黑衣人的腳步聲後,南姻從灌木叢的開口爬出來。開口原本是留給飼養的小雞出去覓食,晚上回窩睡覺的,沒想到竟然在這種生死關頭派上了用場。
可剛出來,頭頂就傳來一道冷酷的機械上膛聲。
獵木倉!
“站起來!”
說罷來人一道大燈閃過來,南姻和她藏身的地方瞬間一覽無餘。
強忍著強光的晃眼睛,她下意識伸出左手擋光,右手則不自覺正麵握緊小刀,慢慢站起來。
山坡的小路很狹小,平時隻夠容納一人走動。身前是殺手,身後是帶刺的灌木叢,進退兩難。
“別別別,好好說話,槍劍無眼,不要生氣!”
“出來!”
“你們得先退後我才能出去,不然掉到下麵的水溝裏就完蛋了。”
男人聞言往下瞄一眼,底下水麵黑漆漆地反射著月光,然後轉頭示意身後的同伴後退。
改建房子水溝的時候,楊嬸帶村裏人來看過,說水溝挖在房子和山的中間正合適,廚房裏的廚餘廢水順著溝就流到房子背後的田地裏,省得人夏天費力挑水。
後麵的殺手先退出去,為了防止南姻逃跑,前麵的殺手依舊用獵木倉瞄準她腦袋。
可就在後麵殺手完全退出去的那一秒,南姻一大步跨上山坡,從側麵抓住獵木倉底座將男人狠狠往底下水溝裏推。
頭部大力撞上和人站在山坡上平齊高的屋簷,屋簷瓦片隨之一塊塊滑落,與男人同時摔倒在地。
不同的是,男人的身體接觸地麵,瓦片的碎片擊中男人。
幾天前老師傅來改裝打穀機時的多餘鐵釘灑滿水溝,白天水溝的水很清澈,滿地鐵釘都看得一清二楚,銳利的鋒芒在太陽底下反射著陽光。
平時從山坡上山的村民看到鐵釘都小心翼翼地走路,生怕掉下去被紮成刺蝟。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南姻在村裏無冤無仇,這兩人卻來殺害自己,就算她是聖母,此刻也不該心軟。
果不其然,不多久就沒再傳出慘烈的嚎叫聲,隻聽見指甲抓蝕泥土的沙沙聲,粒粒分明,很快人就沒了聲音,掙紮著爬不出來了。
但還有一個人沒處理!
老大昏迷了?!
男人還沉浸在震驚中沒回過神來,就被南姻奪過大燈,拿起小刀用盡全力往膝蓋窩上方刺下去。
血液像噴泉一樣噴出,男人保持不了平衡而歪倒在地。一刀不夠,又被快速在另一隻腿上補了一刀,他試圖捂住傷口不讓它流血,可惜於事無補。
最後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此次的目標人物撿起地上的獵木倉,三兩下拆開獵木倉,拿出剩下的針劑後瀟灑離開。
男人臉都疼得扭曲了,隻能雙手爬去水溝喚醒老大,可出任務前雇主不是說這南家大小姐是南家的棄子,一個小女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兩個人就夠把她殺人拋屍嗎?
真是害死他們兄弟兩個了。
而走遠的南姻壓根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隻想找個熟悉的地方補覺。
平時養成了和好友打完電話就睡覺的生物鍾,驟然被打亂時間計劃,南姻此刻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基本的幹淨衛生使她強撐著意誌而不席地而睡,重新走一遍白天走過的路去到鎮上,她竟然覺得時間如此漫長。
看到進鎮門口的石獅子,南姻終於鬆了口氣,不禁垂手拍拍**。走了一路,腿都酸死了。
來到麵館前,遠遠的就看見館外停了一排車,館內燈火通明,為首的男人和楊嬸相對而立,身後站滿人,有男有女,身材高大,他們通身肅殺之氣,看著就是真才實幹的練家子。
南姻乍一下就不困了,悄悄溜到麵館後,找了顆樹遮住身形往裏看。
但樹的位置不太好,正對過去是廚房,要想看到大廳的動靜,南姻不得不趴在樹幹上,努力斜視,時不時還配合一定的搖頭晃腦。
南姻很懊惱,如果回家拿上手機再來,現在就能用手機的超多攝像頭放大屋裏的場景,要多清晰有多清晰。
“我對不起南姻,可我沒有辦法呀,我真的不能……”
南姻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
怎麼會和我有關係?
“他們提前哄我兒子去賭錢,把我兒子輸了個精光,說一個星期以內還不上就要送他坐牢,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兒子的前程去坐牢啊。坐了牢,他下半輩子就毀了!”
南姻狹小的視野裏,楊嬸聲淚俱下,說到最後甚至忍不住坐在地上捂臉痛哭。
“我無權無勢,警察不會願意幫我的。”
“所以這就是你把南姻的住所告訴要害她的人的原因?難道你不知道高利貸會利滾利,除非傾家蕩產,妻離子散,否則欠了錢的人永遠都還不清嗎?”
男人身著華麗,氣質矜貴,語氣卻充滿怒氣,胸口不斷起伏,顯然楊嬸的說辭難以平息他的怒火。
天知道剛剛趕到村子裏,知道南姻還活著的時候,他有多高興?
可是現在……
“那兩個黑衣人什麼時候離開要去殺南姻的?”
“天還沒完全黑的時候。”
男人再也忍不住,狠狠踢了店裏的板凳一腳。
板凳倒地的瞬間,楊嬸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臉上滿是驚恐,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害怕男人下一秒就會踢上自己。
在場的人其他人都不同情她,他們問過了,村民都說夫人一個月前還給她擋過刀,險些沒搶救過來,可這人卻輕而易舉就泄露夫人的行蹤,實在是狼心狗肺。
看男人實在生氣,男人身邊的人上前和他說話,“老板,夫人早年學過武術傍身,肯定不會出事的。”
男人覷了他一眼,驚奇地說:“向賀,所以你覺得一個花點力氣打沙包、都能被沙包反彈傷到臉的女生,可以打得過兩個彪形大漢?”
向賀沉默了。
夫人的力氣好像……確實有點小。
而南姻聽到這兒,總算明白兩人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了,就說呢,還以為她在村上什麼時候多了個敵人。
偷聽完,南姻睡意再度來襲,捂住嘴輕輕打了個哈欠,南姻拍拍**準備走人,不知道鎮上那家民宿是不是二十四小時都營業。
“哢——”
但好死不死,夜黑風高,她看不清腳下的情形,隻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
沒關係,幸虧聲音不響,現下的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
“哢嚓——”斷了。
有光從背後亮起,南姻低頭看腳下踩碎的東西,原來隻是一截幹枯的枝丫。
然後,她好像大腦才反應過來似的,慢慢地轉過身,眼前一堆人,男人被簇擁在最前方,正神色莫辨地看著她。
於是,南姻笑了笑。
“你們好呀,今晚的月亮……真好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