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三十四方玨的秘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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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找到方玨參與此案的證據的。”譚明咬著後槽牙,恨恨地說。
第二日,他們照常在此守候。
昨天的小吃攤換了人,變成了燒烤攤,攤主也由中年婦女變成了中年大叔,相貌平凡,笑容和藹,對著來往的客人們總是笑臉相迎。
譚明依舊守在車內,倒是陶庭洲熬不住了,在之前他就已經熬了一個禮拜,滿眼都是血絲,便和譚明說了一聲後離開了。
譚明也有些困倦,可是他睡不著,他的腦子裏興奮異常,支撐著他坐在車裏苦苦等待著沈君的出現。
晚上21:00整,沈君依舊沒有回家,倒是她的父母拎著行李箱回來,徑直走入了家門。譚明立刻跑上去,禮貌向他們問詢沈君的情況。
她的父母搖頭歎息,說是沈君的病情犯了,中途就跑掉了,他們也不知她去了哪兒。
22:00整,小區內外道路的人員都已基本清空,一隻野貓鑽入樹叢中,隻要沈君踏入包圍圈,就絕不會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車廂內昏暗無比,充斥著煙味。
“嗨。”有人扣了扣車門,譚明搖下車窗,看到來者是白啟,愣了一下,道:“咦,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們在盯沈君,一定還沒吃飯吧,我來給你們送宵夜。”白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嗯。周越呢?”譚明好奇這一向舍不得分開的兩人今日居然各自行動了。
“他有別的事情。”白啟淡淡地說。
譚明知道隻要白啟不肯說,他怎麼問都不會有結果的,也不再問,低頭抽煙。白啟不習慣車裏的煙味,隻呆了兩三分鍾便下了車。
就在這時,一輛通體純黑的私家車很快地駛過來,車頭的遠光燈幾乎晃花了白啟的眼睛。
白啟注意到車裏的人隻是朝他這邊瞥了一眼,然後也沒有停車詢問,徑自開走了。白啟看著那私家車的車牌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是誰的車了。
他正打算離開,譚明卻忽然打開了車門,臉色有些難看,說道:“不對勁,頻道裏有雜音!是誰在叫喊?米奇,說話。”
“不知道。那輛車有問題!”
“唐吉,快攔下那輛車!”
“怎麼回事?”白啟頓住腳步,急切地詢問。
但譚明沒空回答他,耳機裏有著奇怪的喘息聲,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野獸,聲音由粗到細,淒厲無比,也讓人毛骨悚然。而這一切的聲音卻是自那輛車出現後才發出來的。
頻道裏,現場臥底的警員一個個報道,譚明做出了指示,要求他們將那輛車的司機扣下,開始奔跑,白啟僅猶豫了一下,也跟在了後麵。
他的速度比譚明快了不少,率先跑過了灌木叢和花壇,長風刮過耳側,道口的燒烤攤越發清晰,還有不少的食客在邊吃邊聊。
“藍波!”
“超人!行動!”
“是!”
“是!”
譚明藍牙耳機裏不斷地響起了警員們的呼應聲,跟著好些個警員都跑向了燒烤攤這邊。
烤肉的煙霧飄散而起,風扇呼啦啦將所有的煙塵吹響夜空,喧鬧聲,歡笑聲穿透夜色飄來,人們揮動著啤酒瓶,瘋狂地笑鬧,一切就像是最美好的城市夏夜。
如果白啟沒有看到下一幕的話------
空間裏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如同走入了絕對無聲的真空環境。
燒烤攤老板從烤架上拽起一大串烤肉,鐵簽頭散發著森冷的光芒,肉串縫隙中是燒得通紅的鐵棒。
下一刻,老板嘴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抓起鐵串回頭,要遞給身邊的客人。
在那雙蒼老皺皮的手伸出的瞬間,白啟的腦海中響起了警報聲,他的動作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手中的亞瑟之劍迅速變化,一根長鞭甩了出去,譚明也拔出了**。
老板依舊保持著抓起鐵簽的姿勢,他手肘彎曲,手裏所有的鐵簽毫不猶豫地紮向了桌邊青年的嘴巴。
長鞭套住了老板的手腕,槍聲同時響起。
一蓬鮮血在夜空中濺射開,烤串四散,在空中劃出各種淩亂的弧線,最後落在地上。
“巷口異常,巷口發現異常,請求支援,請求支援……”耳機裏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再度響起,譚明一把扯落耳機。
尖叫聲刺破夜空,有男有女,淩亂的腳步踩踏在地麵黏膩的黑油和各種貝殼類生物的垃圾上,有人摔倒,但更多人都定在原地目瞪口袋地看著烤架前令人驚悚的畫麵。
“警方辦案!無關人等離開現場,離開現場!”
把守道口的另一側的警員從遠方衝來,他高聲大喊,拚命衝燒烤攤裏的食客揮手叫喊,譚明和白啟視線掃過附近所有人的臉龐,有人驚恐,有人呆滯,甚至有人臉上露出可怖的笑容,但所有人中,沒有一張臉孔屬於沈君的。
在他短暫的搜尋嫌疑人的瞬間,沒人注意到,差點被燒烤攤老板捅個對穿的青年也回過神來,他的眼中閃現出詭異的神采,仿佛血液中的最野性的血統被猛地點燃,他雙腿用力蹬地,猛地撲上燒烤攤老板,烤架倒塌,炭火滾落,兩人在木炭中打滾。然而,在炭火中的兩人卻沒有一個人感覺到疼痛,老板抓起一把燒紅的木炭,青年則張開嘴,毫不猶豫地朝著老板臉上咬去。
刺啦一聲,大塊的血肉被撕扯下來,鮮血順著青年潔白的牙齒淌下,他依舊在張著嘴大笑,口中嘟噥道:“FlowerofHell(地獄之花)!FlowerofHell(地獄之花)!”老板抓起炭火,塞入他麵前的血盆大口裏,血液和碎裂的皮肉順著他手腕淌下,還有被燙得半熟並且焦香撲鼻的甜美味道,老板望著自己的手,同樣發狂地喊著:“FlowerofHell(地獄之花)!FlowerofHell(地獄之花)!”
白啟和譚明都定在了原地,像是有什麼人在衝著他們的腦子開了一槍,然而實際上並沒有這回事,他們隻是覺得大腦中所有的思維都被攪成了一團,,空氣中血腥腐爛和焦臭,以及說不清的味道,而腦海裏又被莫名癲狂的聲音充斥著,“FlowerofHell(地獄之花)!”這離奇古怪的叫喊如同魔音穿耳,讓兩人耳膜劇痛不已。
與青年同一桌的男生也站了起來,男生穿著燙金骷髏衛衣,從地上拿起了一塊潔白碎瓷片,轉過身,向角落裏正在瑟瑟發抖的客人們走去。
橫跨馬路而來的警員猛地向骷髏衛衣的男生撲去,男生舉起瓷片,死死抵在了警員的喉頭。
白啟再次開始奔跑,周圍的風都變得滾燙灼熱,他遠遠地衝著所有仍滯留在燒烤攤附近的人們用力吼道:“走,趕緊走!”
呆若木雞的客人再次驚叫出聲,他們眼神裏再次溢滿了恐懼,白啟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視線再次掃向了扭打成一團的現場,還有20米,10米……
隻見穿骷髏衛衣的男生不知從哪裏來的蠻力,竟然將警員推到在地,譚明比白啟的位置還要靠後一些,他隻能再次拔槍射擊,子彈射中了男生的肩膀,鮮血霎時溢出,然而殺紅眼的男生恍若未覺。
煙塵衝入夜空,倒下的風扇在夜空中無力地轉了兩圈。
白啟不得已,使出了時空凝滯,一陣輕微的震顫劃過,所有的人都靜止不動了,時間定格在了這恐怖的一幕上。
白啟走過去,一腳踢開了拿著碎瓷片打算劃破警員的骷髏衛衣的青年,手指微動,凝結成了冰霜,霎那間將燒烤攤所有的人覆蓋,同時,他用上了自己的無以倫比的巨大的精神力對燒烤攤上的人暗示,沒有FlowerofHell(地獄之花),你們隻是做了一場夢……
短暫的凝滯過去後,人們身上的冰霜飛快地隱匿,他們茫然四顧,不知眼前的一片狼藉是為何故,隨即在白啟的勸慰下,紛紛地朝自己的家中走去。
化解了這一危機的白啟卻脫力地跌倒在地上,轉瞬便人事不知了。
周越飛快地跑進了A市刑偵支隊的辦公室,在看到了那位容貌清俊的青年坐在支隊長辦公室的沙發上的身影時,他才鬆了一口氣,責備地盯著支隊長陶庭洲和譚明,似在埋怨兩人把白啟卷到了這件可怕的事情中,而且還讓白啟昏倒在現場。
“唉,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得這麼突然,要不是薑離先生在,我們的警員小孫就折在那些人手裏了。”陶庭洲神情有些尷尬和歉疚,又帶著一絲感激與慶幸地說道。
“這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怎麼會弄成這樣?”周越還是覺得心情很不爽,他抽出煙,甩了兩支給陶庭洲和譚明,又拍了拍白啟的肩膀,才問那兩個警官。
“我們確實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22:00整前後,我們正守在小區裏麵,等著沈君的出現,但是人沒等到,反而有一輛車經過,又在現場聽到很奇怪的聲音,隨後巷口的燒烤攤發生了騷亂,攤主和就餐的客人扭打在一起,警員小孫打算製止這場騷亂,險些被人刺傷,當時幸好薑先生沒走,”陶庭洲言簡意賅地說,“這次真是多虧了薑先生,要不然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在現場開了兩槍,一槍擊中燒烤攤老板,一槍擊中企圖謀殺小孫的犯罪嫌疑人,以為可以解除他的行動能力,但很可惜,並沒有。”譚明插嘴道。
“也就是說,你的子彈並沒有解除他們的行動能力?”周越說。
“是的。”白啟捏了捏鼻梁,他也在回憶當時現場的情況,他說,“他們像是沒有痛感,行動完全憑借本能,事發太突然,我們確實至今都沒有弄清楚問題究竟出在哪裏。”
“槍都沒有解除他們的行動能力,這怎麼可能?”坐在辦公大廳的一名負責文職的警員詫異地叫道,“那不是跟電影《生化危機》的喪屍差不多?”
“但這不是電影。”陶庭洲冷冷地說,“現場已經完全封鎖,食品藥品生產管理總局和防疫中心的人都到了,我們才回來。”
“防疫中心?”周越問。
“因為案發現場出現人咬人現象,部分群眾無法控製自身的情緒,所以上報了疾病防疫中心。”譚明說。
“恐怕各大媒體記者也等著咱們開記者招待會,上麵已經下達緊急通知,讓我們盡快查清此事,估計這段時間有得忙了。”陶庭洲苦笑道。
“這**都算什麼事兒?”譚明覺得內心非常地憋悶,咒罵了一句,又衝著周越好奇地問,“你們說,這不會真的是喪屍-----?”
“不知道,有這個可能性。”白啟說。他想起了自己多次穿越時空時所碰見的那些行屍,思考著在現實世界發生的可能性。
“也許是腦部病變,要不就是藥物作用。”周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