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啊哈…！！”
    顧戚一下從恐懼中醒來，他看著自己手中的牛奶和自己所在當前位置，慌裏慌張加快步伐想要逃離。
    卻被突然出現的人叫住，“你住這兒？”她依舊是那副模樣，隻不過這次帶著笑意，有些瘮人。
    “啊？！是。”
    “喝牛奶呢？不打算分享一下嗎？”
    “啊？哦，好。”顧戚不情不願從包裏掏出牛奶遞給她。轉身就要離開，卻再次被傅黎叫住：“要一起吃個晚飯嗎？”
    很**、強硬地邀請。
    “啊…哈，不…不用了吧？”
    顧戚很想拒絕，可傅黎的眼神可不算和善。
    “啊哈哈哈，好啊，我…我來開車吧。”
    “當然…可以。”傅黎故意停頓幾秒，在看到他驚恐的表情時如願以償一般笑了笑。
    傅黎喝了一口牛奶，差點憋不住吐出來。
    還是很原始的奶味，很腥，嘴裏還有油脂的感覺，讓人難以接受。
    兩人都上了車，但心裏卻都不平靜。
    顧戚一邊開著車，一邊小心謹慎地打量傅黎，偷偷摸摸的。
    “有想好要吃什麼了嗎？”
    “啊？哈哈，主要是看您的選擇，我都可以的。”
    傅黎突然問了這麼一句，給顧戚嚇夠嗆。
    鬼知道吃什麼？他現在完全沒心情吃東西，還是和這麼一個瘋子一起。
    雖然他有點想吃火鍋，但是他的工資不允許，他的心情也不允許。
    真是煩的要命。
    “去吃火鍋怎麼樣？”
    “啊？！哈哈哈當然可以…。”
    顧戚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天知道，他心裏現在有多震驚。
    她好像真的就和劇情裏的那個一樣。
    多智、狡猾、善於偽裝、一副美麗善良的皮囊下藏著難以言說的肮髒。
    顧戚整個人都快抖成篩子了，但為了安全隻能降壓著恐懼開車到最近的一家火鍋店。
    兩人跟著服務員進門，尋了個視野極佳的位置，麻利地點菜。
    傅黎和顧戚麵對麵坐著，氣氛有些冷場和詭異。
    顧戚坐在傅黎對麵，臉色難看得不行，他將手放在脖子上，低著頭讓傅黎完全看不見他的臉。
    他太刻意了，一點也不懂得偽裝，可以說他對她的不喜歡在此刻完全具象。
    “怎麼我很可怕嗎？”
    傅黎心裏一時有些生氣，語氣頗有些生硬怒氣。
    她聽見他不算平靜的回複：“沒有…。”
    他也許還想說什麼，但好像很難以啟齒，隻覺得腦子發懵得厲害，不知該說什麼。
    氣氛更加詭異了，好在沒多久服務員將鍋底端上桌，很快也上了菜。
    “吃飯吧。”
    傅黎無奈地歎氣，拿起公筷將菜全部倒進鍋裏，多少有點報複意味。
    “哦…我不餓。”
    顧戚任然將頭藏在桌下，左手扣著右手極度不自在。
    “好吧。”
    傅黎懶得勸人，自顧自涮著菜，沒什麼興致地吃飯。
    他似乎將她當成了十惡不赦的壞蛋，雖然她的確不是什麼好人。
    鍋底的香味隨著一陣陣的風吹進顧戚的鼻腔，讓他有些流口水。
    其實他也很餓，但是他看到她的臉，就害怕的不行。汗水粘連著衣物緊緊貼著後背，一點也不舒服，他有些泛惡心。
    泛但現在他分不清到底是天氣太悶熱，還是她太嚇人。
    顧戚很倔強，一直耐著性子怎麼也不願抬頭。
    傅黎吃得也差不多，看他那模樣，連逗弄的心情也沒有。
    她敲了敲桌麵，不鹹不淡的開口：“有很多水汽。”
    “啊？哦…嘶…。”
    顧戚也餓得不行，胃裏都在倒酸水，聽見她的話，抬頭看了一眼。
    全是水汽，燈光也不是亮，索性就直起身子，尷尬地開始飯。
    銀黃的燈光和蒸騰的水汽，讓傅黎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他低著頭吃得很香。
    她靜靜地看著他，沒說一句話，過了好久也許是厭煩了，顧戚聽見了她嗤笑，然後便是離開的腳步聲。
    顧戚整個人身體都在發抖，他小心地偏頭，確定人已經離開，終於繃不住情緒，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即使他盡力壓抑著自己的哭聲，但在餐廳這樣的公共場合，一切異常都那麼的顯眼。
    餐廳的服務人員很快發現了異常，著急忙慌地跑到桌前，不知所措地安慰：“先生…，您還好嗎？”
    窘迫被人發現，顧戚快速地擦幹眼淚，抬頭對著服務員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沒…沒事…，辣椒油進眼睛了。”
    “好…好的，您需要水處理一下嗎？”
    “不用了，謝謝。”
    他不適的抬頭，服務員看見他眼裏異常的紅色，哪些紅血絲和利爪一樣分布在眼球周圍，亂得嚇人。
    “好…好的…。”
    服務員忐忑又尷尬，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是沒事人，在一個她實在是說不出什麼有用的哄人的話，“你還好嗎？”已經快耗費她大量勇氣了。
    顧戚胡亂用紙巾擦了擦臉，一臉歉意地開：“不好意思，我買一下單。”
    “哦，好的這邊請。”
    他壓製著情緒，腦子發昏的跟著人走，迷迷糊糊去了前台。
    “您好，買一下單。”
    ”好的，麻煩告知一下桌號。”
    “X號。”
    “嗯，你好先生，這邊查到已經有人買過單了。”
    “啊？！好的，謝謝。”
    顧戚和人到了謝，腳下虛浮的離開。
    出了悶熱的餐廳，迎麵而來的冷風讓顧戚清新不少，他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打了輛出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聽著手機裏傳來地板的咯吱聲和壓抑的哭聲，傅黎第一次感受到世間的美妙。
    他哭得很壓抑，很小聲，可以算得上是小聲地嗚咽，他一定很絕望吧。
    被卷入到一場非自願的遊戲中，遠離親人和朋友，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裏苦苦煎熬。
    傅黎關掉了手機，開著車離開，在某一瞬間她居然開始同情他。
    她很唾棄自己，她不該可憐任何人，除了自己。
    如果不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心軟，那麼她早就實現了自己想要的。
    她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空蕩蕩的，也很黑，沒什麼人氣。
    時間已經很晚了，就連院子裏的嬋鳴都少了很多。
    她去了地下的酒窖，哼著歌，為自己到了一杯美酒。
    明亮的燈光下，品質很好的紅酒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像紅寶石一樣迷人。
    傅黎從抽屜裏掏出一個筆記本，拿出筆在上麵寫寫畫畫，很快一張熟悉而精致的臉出現在紙上。
    那是他，在這個夜晚無助哭泣的人。
    這一晚，地下室的燈亮了很久，珍藏的美酒也空了很多瓶，厚厚的筆記本上也多了很多新麵孔。
    他們每一個都是那麼獨特而富有美麗，像一顆顆美麗的鑽石都被鑲嵌進了傅黎的藏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