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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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鳴的心情煩透了,自從那天做完那個夢之後,這幾天他就一直心神不寧。
景繡的一舉一動還曆曆在目,就算他再是個無神論者,也覺得那天的夢真實的有點過分了。
而且那天他醒來的時候,也確實從自己的嘴裏咂出了些甜味……
還有天燈……
但是這幾天,江一鳴沒有再做過夢。
也不知道是在意還是怎麼,江一鳴在這幾天老是會不自覺地想著夢中那個叫景繡的少年。
過幾天就要十八了啊……
江一鳴手中轉著的筆一頓,額角無意識地抽動了兩下。
不知道景繡是不是已經被……
猛地一拍桌子,無視教室裏猛然停滯的講課聲,江一鳴煩躁地走出了教室。
直到江一鳴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門口,講台上的老師才反應了過來,氣得直接摔了課本,臉紅脖子粗的。
“真是反了天了!”
體委收回看向江一鳴的視線,默默地與班長對了個眼神。
老師氣了一陣之後,很是沉重地喘了口氣,才又繼續上課,心裏卻想著等下課就去和班主任好好反應反應這個江一鳴的問題。
老師想什麼江一鳴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一路走上天台,熟練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鐵絲將鎖打開。
天台上的風有些大,江一鳴依靠在欄杆上拿出一根煙點上。
凝白的霧氣緩緩彌漫上少年的眉眼,額前的發絲輕輕搖晃,江一鳴的眼睛微微眯起,心裏一團亂麻。
直到放學的鈴聲響起,江一鳴才回過神來,此時他的腳下已經散落了一地煙頭。
將手裏空了的煙盒捏扁塞進褲兜,江一鳴離開了天台。
大概是因為景繡給江一鳴的印象太過深刻,也大概是因為少年的遭遇太過糟糕,又或許是因為少年眼裏那種麻木的天真。
江一鳴很難不去同情他,甚至還有還隱隱生出了些不曾察覺的憐惜。
江一鳴的身世雖然也爛的一塌糊塗,但是在十歲之前,他是真的在愛裏長大的孩子。
他爸沒有賭-博出-軌前,還是個好男人,對江一鳴和**還是很好的。
江一鳴他爸是個公務員,**是高中老師,這樣的家庭構造,很難讓江一鳴養出的太過叛逆的心性。
更別說他爸媽性格都不錯,不是那種執拗偏執的人,都具有傳統父母的溫情。
這也是江一鳴在失去他們,又失去爺爺奶奶之後,並沒有從此一蹶不振,甚至就算吃不飽穿不暖也依舊堅持讀書的原因。
原生家庭對孩子的影響很是深遠,但是好的原生家庭帶給孩子的益處會比害處多的多。
江一鳴雖然過得爛,但從本質上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
隻是有些傷害,卻還是會一直腐爛,直到有人去幫忙治愈。
回到家裏,江一鳴坐在沙發上發呆。餘光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手串,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感瑩潤的手串,江一鳴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似乎是自從戴了這個手串之後,才開始做那個夢的。
難道真是……
猛地搖搖頭,江一鳴將這沒有任何依據的想法甩出腦外,從沙發上站起身去洗澡。
頂著濕漉漉的頭發躺在床上,江一鳴又開始無意識地想起景繡來。
他想……想再去看看他……
……
等到眼前再次清明的時候,江一鳴看清了眼前熟悉的景象。
他猛地一震,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卻是已經朝著熟悉的方向跑過去了。
熟悉的雕花大門,白玉地磚,還有影影綽綽的紗幔,
隻是今天的大殿中卻似乎和他上次來的時候不一樣,上次這裏雖然奢靡,但是卻有些冷清。
可是今天大殿裏來來回回的都是忙的不可開交的侍女,雖然人來人往,但是聲音卻極輕,像是怕衝撞到什麼一般。
江一鳴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他悶頭往前走,耳朵極尖地聽到一邊的兩個侍女悄聲的說著什麼。
他的腳步一頓,湊過去聽。
“王爺什麼時候來?”
“應是要過來了,畢竟王爺都等了這麼久了。”
侍女說完,另一個侍女臉上露出個可惜的表情。
“太可惜了,那麼好的一個人……”
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其中的含義三人都明白。
另一個侍女似乎也很是感同身受,很是低沉地歎了口氣。
“沒辦法,誰讓就是這樣的命呢。”
江一鳴握緊了拳頭。
“王爺到——”
江一鳴猛地回頭,遠遠看到一個臃腫的男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江一鳴下意識地朝他走過去。
隻見這人續著胡須,身上穿著一件華貴無比的錦袍,卻被他那肥胖的身軀撐得緊緊的,布料似乎隨時都會被崩裂。
領口大敞,露出胸口那一坨鬆弛、布滿褶皺的肥肉。
腰間束著的玉帶此刻也被勒得深陷進肉裏,顯得岌岌可危。
每一次呼吸,腹部都如起伏的山丘,隨著他沉重的喘息,發出呼呼的聲響,盡顯被酒色掏空後的虛弱與萎靡。
江一鳴被他惡心到了,有點想要幹嘔的衝動。
他沒辦法去想,景繡要被這樣的一個人……
無法忍耐地幹嘔一聲,江一鳴火氣上頭,下意識地就朝著這王爺伸出了手,緊接著江一鳴就感覺自己摸到了一團肉。
他惡心地用力一推,這一推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那像座肉山一樣的王爺猛然傾斜,像西瓜一樣滾進了旁邊的池塘裏。
江一鳴顧不上想太多,直接緊跟著跳進去,幾乎沒有考慮,伸手就把王爺的頭往水裏按。
那王爺還沒回過神來呢,就被灌了好幾口腥臭的池水。
“啊——王爺落水了!”
“王爺!”
尖銳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江一鳴卻像是魔怔了一般,狠命地按著王爺的頭,直到感覺到手下的身體完全沒有了掙紮的力氣,江一鳴才回過神來,猛地後撤了幾步。
緊接著,周圍又傳來了幾聲下水聲,江一鳴腦子嗡嗡地看著不知是死是活的王爺,轉身上了岸,幾乎沒有任何停留地朝著內殿快步走去。
大殿裏的侍女都去了池塘那邊,剛才還熱鬧的大殿此時也重新恢複了冷清。
江一鳴心口轟轟地跳動,他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一把推開內殿的門。
之前坐在桌邊的人,此時披著一件大紅的長袍倚在金絲楠木的床邊,烏黑的發絲遮著他的臉,瘦削的肩膀微微抖動,雖然景繡極力克製,但江一鳴還是聽到一聲輕微的啜泣聲。
如歌如泣。
江一鳴隻覺得腦子裏像是突然炸開了一朵煙花,他大跨步朝著床邊的人走過去,伸手抓住景繡細瘦的手腕。
景繡卻像是被驚到了一般,猛地一顫,手腕用力就要掙開。
這種反應,江一鳴很明白。
嗓子眼幹澀無比,他低聲開口:“是我。”
景繡的身體一抖,猛然轉過頭來。
烏黑的發絲如波蕩開,一雙通紅的眼眸猛然撞進了江一鳴的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絲絲縷縷地從心髒處蔓延開來。
江一鳴像是一下失了聲,說不出話來,隻目光緊緊地盯著景繡的臉。
卻見一顆淚珠順著景繡白皙如瓷的臉頰緩緩滑落,像是清晨荷葉上滾落的露珠,純淨而又脆弱。
他輕輕咬著下唇,嫣紅的唇瓣微微顫抖,似是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悲戚。
“江……”
言未盡,懷裏已是擁入了一具滾燙的身體。
景繡的身子軟得像春日裏的柳絲,像是沒了半分力氣,他的哭聲細細弱弱,帶著難以言說的委屈,像春日裏的細雨,絲絲縷縷,纏得人心頭發緊。
江一鳴很是難耐地舔了舔幹澀的唇瓣,垂在身旁的手臂猶豫地慢慢抬起,最終還是順從本心地輕環住懷裏的人,安慰的話語也是脫口而出。
“別怕,有我在。”
景繡的身體猛地顫抖一瞬,更加用力地抓緊江一鳴的衣服,哽咽如小獸一般嗚咽。
“我好怕……”
江一鳴也不知道自己此時在想什麼,腦子裏麵一片空白,喉嚨卻是幹澀的發緊,隻能下意識地輕撫著景繡的後背,如同他模糊記憶中母親安撫他的動作。
想喝水……
景繡又哭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從江一鳴的懷裏抬起了頭,通紅的眸子裏依舊盛滿著淚水。
江一鳴隻是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怎麼,猛地收回視線,不敢再看。
他扭過頭,餘光看到床頭盛放著澄澈液體的酒杯,下意識地就伸手拿過來灌進了嘴裏。
清香辛辣的酒液順著喉管劃過,卻沒有帶來一絲清涼,反而讓江一鳴越發的幹渴。
景繡愣愣地看著他,下意識地也舔了舔殷紅的唇瓣,小聲說:“我也想喝。”
江一鳴隻當他哭的嗓子幹,也沒多想,直接把剩下的一杯拿過來喂到了景繡的嘴裏。
把空了的杯子扔到一邊,江一鳴有些燥熱地拉了拉身上的T恤,不斷地吞咽著口水,眼睛四處找著哪裏還有水。
胸前的衣服被景繡拽了拽,江一鳴低頭看他,卻見景繡滿臉通紅,眼睛裏像是含著一汪春水。
江一鳴隻是看一眼就覺得心被燙了一下,身上那股莫名的燥熱感頓時又猛地升騰而起,連說話也說不利索了。
“你…你怎麼…”
景繡隻緊緊地抓著江一鳴的衣角,聲音黏膩軟甜,就像是一顆被碾碎的漿果。
“酒…酒裏麵有…有……”
江一鳴愣住,聽明白了,理智和莫名的情緒在相互拉扯。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景繡捏著江一鳴衣角的手指都發白,滾燙的額頭隔著衣服貼在江一鳴的腰腹處,含含糊糊道:“你…喝的太快了…而且…”
景繡抬起頭看著江一鳴,眸中帶著江一鳴看不懂的情緒。
“如…果…是你,我不…不怕…”
話音落下,景繡脫力地完全撲進江一鳴的懷裏。
不知道是誰的理智先斷了弦,絲絲縷縷床幔垂下,輕輕地搖曳晃動,散發著潔柔白光的夜明珠將整個宮殿籠罩在柔和中。
嚶嚶泣泣的低咽聲朦朦朧朧,聽不真切,如夢似幻。
雲銷雨霽。
江一鳴撐著最後一絲理智,大顆的汗珠砸在身下人白嫩的**上,後背的墨玉麒麟遒勁有力,似是要從背上走下來,嗓音暗啞。
“你要不要和我走?”
景繡下意識地抓住江一鳴精壯的手臂,低吟一聲,一顆淚水從眼角滑落。
“帶我走。”
一陣柔潔的光暈猛地從江一鳴的手腕上蕩開,將兩人包裹其中。
緊接著一陣熟悉的黑暗襲來,江一鳴隻來得及下意識抱緊身下的人,隨後就隻能任由意識墮入黑暗旋渦之中。
作者閑話:
我什麼都沒寫啊,劇情需要啊……